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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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这把低柔好嗓音的同时，越子夜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就亮了起来，璀璨耀眼如今夜天空最明亮的星辰，毫不掩饰的欢喜与欣然。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越子夜转身，缓缓走近女人，抚上她清瘦的脸颊，手指微微颤抖，梦呓似地呢喃。
那天被顾娇母亲掌掴后，越子夜想看看尚苏卿被打的地方有没有肿起来，又找来医务室的冰袋想帮她敷一敷，尚苏卿却不肯让她靠近了。她只是依旧微微偏过脸，声音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轻声道：“对不起，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真的满不在乎吗？不然为什么不肯让她靠近？
看到这样的尚苏卿，越子夜心疼如刀绞。那一刻，她恨不得去找顾娇的母亲好好理论一番，骂她或者直接打回去。但最后，她还是硬生生地忍耐住了。毕竟，她们是晚辈。而且，看样子尚苏卿和顾娇之间的关系不仅是一对恋人这么简单，她和顾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越子夜对顾家了解并不深，她只知道她们家很有钱，顾娇被宠的无法无天，所以成了一名任性高傲的公主。而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尚苏卿再怎么对顾娇有亏欠，但今天毕竟是顾娇主动冲进教室，并且是带刀挟持尚苏卿，即使最终并没有伤害到她，但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行事，对尚苏卿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其恶劣的。可是顾娇母亲见到尚苏卿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当中掌掴，丝毫情面也不留，狠辣程度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她这是真的把尚苏卿当成一条狗了吗？！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在笑？
为什么尚苏卿的身上总是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初恋女友为了和她永远在一起自杀而死，前任女友又为了她而发疯，而除了这些，越子夜觉得她身上还有很多令人痛苦的故事。可——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多的痛苦，不是应该会很难受么？应该是早已发疯，或者歇斯底里，抑或是绝望地哭泣，可尚苏卿总是眉眼间一派沉静，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为什么还没有崩溃？还是已经崩溃了，却犹不自知？
越子夜悲伤地望着尚苏卿背脊挺直的背影，就算她看不见尚苏卿的脸，可她知道她一定还是在笑，嘴角弧度微微勾起，眼睛里却又重新被戒备警惕的光芒所覆盖。
在她的心里，她是不是现在还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承担？
最后，越子夜只是默默地把邀请函放在桌上，忍耐住了所有的心情和想对她说的话，无声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越子夜给她发了短信打了电话可却一点回音也没有，问她在南理工的好友也说这几天尚苏卿没有来学校，虽然尚苏卿不在学校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越子夜却是止不住地心慌和不安。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似乎尚苏卿会不会就此消失了？
如果她再也不出现了怎么办？
如果她再也看不到尚苏卿了，怎么办？
这种预感让她心生恐惧，慌乱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了，她甚至不相信那个南理工好友的话，又亲自去了南理工找过她，听说尚苏卿作为会长，在学校里也是有自己的单身宿舍的，可她也去找过了，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人没找到，关于她的流言倒是听到了不少。什么痴情音乐才女为爱发疯，南理工原学生会会长竟是无耻同^性恋，没错，是“原”。后来她才知道那天顾娇母亲离开医务室后又去教导主任那里大吵了一场，尚苏卿原先的警告处分和会长职位留用察看改成记大过处分，会长职位罢免。而越子夜搜寻脑海中所有关于尚苏卿的消息，竟然只知道她住在天宜人家南区，她竟然连她具体地址都不知道！
“身高168，体重45kg，生日是12月24日，B型血，摩羯座，平常喜欢看书听音乐看电影打网球，住在天宜人家南区——”
曾几何时，这是尚苏卿亲口告诉她的，而除此之外，她竟然对她一无所知！
越子夜苦笑，她追女生还真是失败啊，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头一次体验到类似绝望的感觉。
可是今晚她依然选择来等待，她盛装打扮，精心化好妆容，只是为了想以自己最好的姿态见到她。
她真的等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尚苏卿不回再出现了。
但最终，尚苏卿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见到她的那一刻，仿佛已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而越子夜再次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
尚苏卿微微一笑：“我当然会来，因为我记得我还欠你一支舞。”
她漂亮的杏眼受用地微微眯起，感觉到摸上自己脸颊的手指冰凉，像是一个冰块。她情不自禁地捉住越子夜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呵气帮她取暖：“怎么这么冰？今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也不知道进里面等我。”
语气有些微的嗔怪，但更多的是尚苏卿氏独有温柔的关心。
被她难得主动的亲昵动作弄的脸红的越子夜想把手抽回来却又不舍得，只感觉到被她握在手中贴在嘴边的手指霎那就像是放进了火炉里一般，温暖极了。不，不止是温暖，简直是灼热。
而如愿看到尚苏卿出现的越子夜也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前一直吊着的心情也在此刻慢慢放松下来，于是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现在的美女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你不知道吗？”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啊。
“哦？”尚苏卿轻笑，看着越子夜的眼睛柔声说道：“可在我眼里，你即使穿着厚重的衣服，也早已是今晚舞会上最美丽的女人。”
神色认真的尚苏卿一本正经地说起情话来简直让人没法招架，尤其是当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麒麟灰高贵的瞳仁里倒映着的全都是她的影子。
而她专注的神态，尤为动人。
仿佛她真的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最珍贵的人。
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入口处依然很热闹，那条华丽的红地毯上还是不断有人来来又去去，无一不是盛装打扮风度翩翩，帅哥美女无数，可当有两个人缓步踏上红地毯的时候，却又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屏住呼吸看向入口。而此时放在入口处的音响也很给面子地放了一首舒缓的乐曲，像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两人。
是两个女人，个子稍高的女人穿了一身华贵的黑色礼服长裙，银色细高跟鞋，小腿纤细柔腻，肩膀上随意而又恰到好处地围了一道披肩，腰肢盈盈一握，黑色如墨的长发笔直柔顺地披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扬，空气中弥漫一股淡雅的香气。女人嘴角挂着舒适的笑意，眉目含情，右耳处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脸上戴着银质面具，却遮不住那一双晕着水波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眼就会沦陷进去；而另外一个挽着她手臂的女人，则是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扑面而来的是深夜般的沉静与妩媚，可以清晰地看到精致如蝶翼的锁骨，面容纯洁秀雅，蕾丝线将一小束栗色发丝悬在耳侧，杏眸微睁，淡然若海，麒麟灰的眼睛透彻又深邃，裙子的下摆是错落有致的弧线，露出了女人洁白修长的双腿，众人心中皆叹：没有人比她再更适合白色了，皎然的白色和女人与生俱来的典雅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她脸上戴着的是一张金色面具，又隐隐为其带来一股异域的风情和傲然的沉贵。
两人都是身姿高挑的女人，这样并肩立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融合妥协感，完美到让人忘记呼吸。
两个女人就像是今晚最璀璨的两颗钻石，灼眼烫人，令人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珠宝赠与给她们，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竟然可以美丽到了这种地步……
束西琂忍不住想翻白眼，臭屁王就喜欢出风头耍帅，她一出现，自己和冰山橙只能华丽丽地沦为陪衬了。可转念又想到今晚的自己美的惊人，并且也不想在冰山橙面前丢了自己的仪态，才十分辛苦地忍住了，但还是对终于走到她们面前的越子夜凉凉晒道：“呦，大明星，终于走完红地毯了？”
越子夜摆摆手，笑得极其无辜：“千万别那么说，我只是来参加舞会罢了。”她自然地与站在小狐狸身边的程蘩藜打了个招呼，又郑重地向她们介绍道：“这是尚苏卿。”
“我们都知道啊。”束西琂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程蘩藜目中也露出疑惑询问的神色。
“——是我的舞伴。”越子夜依旧神色认真地说道。
束西琂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自然是听出了好友话中的意思。她调转视线，静静地打量着尚苏卿，后者微笑地与她对视，如同她们第一次遇见那样，阅人无数的她仍然从她那双杏眸中看不出任何深浅。这个女人的心机太深了。“你好，尚苏卿。”
“你好。”尚苏卿温柔回应，伸出手与她相握。
程蘩藜也默默地和自家会长打了个招呼。
越子夜立在一旁心情美丽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喜欢的人友好的互动，小狐狸不是其他人，如果她能接受尚苏卿，那是最好不过了。随后又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对小狐狸嘱咐道：“对了，别告诉其他人我是越子夜，不然我等会儿会被烦死的。”
小狐狸抱着双臂看笑话：“你当我们视力有问题吗？这么风骚的出场，谁都能看出来是你了。”
“啊？”越子夜装模作样地叹气。“那要面具还有什么用！唉，我真是红颜祸水啊，没办法，上天赋予的美貌呐，我这辈子是难逃被人追的宿命了。”
过来与她们汇合的李钧卢森昊米艺他们到了刚好听到这句话，皆做受不了的呕吐状，她们老大不要脸的自恋功底看来又更上一层楼了；欧然则是深以为然地点头，老大长得真是天妒红颜呢，不过说这么臭屁的话的人却长了一张面对男人清冷高贵面对女人眼底含情的脸，这样真的大丈夫？而尚苏卿不语不动，只是端着一张含着淡淡宠溺的柔软笑脸站在越子夜身边，眉目生辉。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会场，一进去就被温暖的微风给瞬间拥抱了，众人都舒了口气脱下外套一边尽情享受空调的便利作用，一边还在忙着应付各路认识的不认识的搭讪或者邀约。
整个场地早已被布置好了，所有的灯都开了过来，流光溢彩，十分华丽。无齿里已经有散散落落的人相拥着跳舞，一片温馨气氛。
就算戴了面具，却也难掩其光华，这行人出众的气质还是令在场所有人频频侧目，感兴趣到了极点，无论是温柔的如同皎洁明月的白色礼服女生，还是穿着火红色礼服裙妩媚性感的女人，还有大方得体仪态万千的女生，亦或是那位身躯如标枪般挺拔眉目沉静的谦逊公子，身边怎么都有伴了呢？而且舞伴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一首优雅的音乐响起，越子夜脸上绽开迷人的笑容，对着尚苏卿微微弯下腰，左手扶胸，右手轻轻向前伸出，声音和煦悦耳，宛如吹过山间的清风。“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尚苏卿眉目柔和，身上被各种灯光照着，像是披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还记得那次在酒吧，有男人过来搭讪，越子夜用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宣布她是她的，虽然事后称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可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越子夜那样揽入怀里，并且动弹不得？而让她同样没法忽视的是在她怀里是，脸上笑得极其不正经，心跳却出奇的快的女人。
那个晚上，尚苏卿只是挂着抱歉的笑意，婉拒了她的邀约。
今夜，尚苏卿微微一笑，将左手放在她的右手上。“谢谢。”
“这是我的荣幸。”越子夜终于心满意得地笑起来，直起身子像一个真正的绅士般,牵住她的手缓缓滑入舞池，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右手转而揽住她的腰，左手悬空，慢慢地与尚苏卿的相贴。
这是一首很适合跳舞的曲子，越子夜圈着尚苏卿的细腰，感觉即使没直接碰到那里的肌肤可细腻柔软的手感也能好到让她从心底忍不住叹息，而且——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理直气壮的，她与她的距离是如此的近。所以弥足珍贵，所以屏住呼吸。
她轻轻地抱着她，不敢用力，像是对待世界仅有的珠宝。她们的面颊几乎相贴，呼吸相互轻轻缠绕，她甚至能看到尚苏卿微垂的眼睫下那一小片阴影，以及她优雅纤细的脖颈后那一块白皙清雅的肌肤，随着步伐的变换动作的来回，她的唇快要擦到尚苏卿细嫩柔软而又泛着樱红之色的脸颊，她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越子夜平素澄澈纯粹的眼眸慢慢变得如火焰般滚烫炙热，又如最深沉的夜色一般深邃的望不到底，她眸色沉烈地盯着怀中女人戴着的面具，心里涌出一股想要立即摘掉她面具的冲动，视线慢慢掠过女人柔软的栗色长发，又往下悄悄滑去，最终停留在尚苏卿丰润粉嫩鲜艳欲滴的红唇上。
女人似是察觉到她凝望的视线，抬起清然精致的脸朝她微笑。
神圣的，高贵的，温柔的，清浅的。
无论是清冽无情的希腊死神Thanatos也好，携带细菌浑身腐烂抱着上帝跳下去的绝望者也罢，又或是神情高贵地说出”是我害死她”的女人，或者那个被顾娇扣在危险的窗户上用刀贴着脸颊却仍旧面色淡然的会长，千张脸孔，万般变化，她都没办法离开她，她都想和她在一起。
越子夜感觉心底那脆弱到可笑自欺欺人的防线已经再也维持不住，一瞬间轰然倒塌，剩下的只有对怀中这个女人汹涌的爱意与满满的怜惜。
她已经忍了太久了，不是吗？
她想拥抱她，她想亲吻她，她想剥开这个女人所有的外壳，直接触碰她的心底。
她想站在尚苏卿的身边，和她共担风雨。
“你今晚为什么要来？”越子夜低头贴着她的耳侧问，声音却有些微的沙哑。
你不知道，这样会给我错觉吗？
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笑？
这样的笑容，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救赎，而是更深的沉沦啊。
“嗯？”尚苏卿一直在认真地跳舞，努力跟随上越子夜的步伐，陡然听到她奇异的问话也是一怔，随后展颜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来，所以就来了。”
“为什么想来？”越子夜神情执拗地继续追问。
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不想再用什么可笑的要面子的理由束缚自己的心情，束缚自己对她的爱情。
哪怕得不到回应，哪怕被拒绝。
“越子夜？”尚苏卿笑容微敛，神色逐渐冷静下来。她望着此刻一反常态的女人，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越子夜微微低头，与她的额头相抵，神色恍惚温柔，呵出的气息滚烫，眼底却有些绝望地泛红。
“我想说，我喜欢你。”
她抱着她，轻声呢喃。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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