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统领群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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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做错，为何要下血池？”一个陌生的女声忽然在大殿内响起，带着空旷的回音。
这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那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又在哪里？
方才一直闲散悠然的四殿此刻却如一根根绷紧的弓弦。冥罗殿固若金汤，这个女人是如何混进来的？而殿内高手如云，她又是如何掩人耳目？她必然是一个高手，而四殿，也是一流的杀手。
高手与高手的对决，如何能不让人期待与紧张。
可黑白二令，却不是这么想的。
“何方之人，胆敢擅闯冥罗殿！”黑白二师齐声喝道，十成的狮子吼，若非众冥罗及时运气抵御，少不得要被震破肝胆，七窍流血而死。
“我么，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外人。”
轻飘飘的声音从上位传来，众人抬首看去，只见那第一代鬼主画像之前，竟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只是，真该将她称之为外人么？
那张脸，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耳朵，甚至眉毛和不起眼的人中，都和画中人分毫不差地一一对应着。
画像上的人是第一代鬼主，而她，她又是谁？
“她是十四。”雪月被她的出现给吓了一跳，原来那漩涡并没有将她吞噬，心中顿安，却又提心吊胆起来，她这样贸贸然地出现，真的好么？雪月看到十四望着自己的目光里有赞许的示意，继续说道：“她是我们的第十四代鬼主。”
“胡说八道，鬼主岂是她说是就是的？少不得要下场跟我们斗一斗吧！”坐在烈殿对面的冰殿顿时跳了起来，一双眼睛燃着愤怒的火焰。众人皆知，冰殿脾气暴躁犹如烈火燎原，性格阴沉之时却如数九寒冬。他的体内有冰火两种真气，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却奇异地在他的体内和谐共处，相辅相成，反倒成就了他的一身绝学。可想而知，此时为一个莫名出现的女子抢了那至尊之位，如何能平心静气得起来？
十四却不接话，只是将手搭在了那把完全黑透的长剑之上，也不见她如何用劲，只听“喀拉”一声，那长剑一转，千锤百炼的铁椅竟从中间裂开，“哗啦啦”地倒了下去。
百多年来从无人拔出的鬼主之剑，此刻在她手中，却是轻盈无比。
执鬼主之剑者，即为鬼主。
每一个人的心头都默默念着这条从冥罗殿建立起便奉为圭臬的殿规，每个人都微曲了膝盖，却又不敢真正地跪下。
他们在犹豫着，这剑已经历百多年的风化，浑身黑不溜秋，只怕早已腐化，被拔出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十四微微一笑，将长剑撑在身前，剑尖点地，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长剑之内。
“咔——咔——”
黑色的剑身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盈盈紫色的光芒。
“你，你快住手，莫要伤了鬼主信物！”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却听一声巨响伴随着紫光大盛，将十四笼罩其间，直刺每一人的双眼。
便是紧紧闭上眼睛，也能感受那夺目之光，堪比日月，炽烈地灼烧着，外放着，透过门窗，直将那广阔的广场也染得紫意盎然。
小枫站在汉白玉的桥边，望着不断向外散发的紫色光芒，嘴角犹自噙着一抹笑意。
“小枫大人。”有一个白衣守卫走到了他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将一封书信送上。
小枫接过，打开一看，目光登时一变。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隐去，他将书信看了许久，才从袖中掏出一支火折子，将信点燃烧化，直至变成飞灰与青烟，飘着飘着，不知向何处去。
然而此时，殿内的众人却是苦不堪言。
那紫光从剑身焕发出来，不仅刺目还隐隐带着凌厉的剑气和煞气，不得不说是厉害至极。而那紫光又好似许久的隐忍终到了释放的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敛。只是若再这么任由下去，只怕众人的眼睛都要难以保全了。
“十四大人，鬼主大人，是我等有眼不识，请饶恕我等吧！”还是白师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嚷嚷着，紧跟着的自然是一堆的附和声。
那紫光似是很满意众人的变现，终于渐渐减弱，减弱，再次回到那把长剑上。光可鉴人的剑身染着清透的紫色，古朴的纹路神秘而大气，若是细心看去，那临近剑柄的之处，刻着一个隐晦的图腾：满月之中，狼吻狰狞。
“还需要和我比试么？”
十四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纵然四殿自恃武功奇高，地位超然，可面对着手执鬼主之剑的十四，心内还是有些打鼓。再者，这位十四姑娘最多不过十七八岁，那双眼睛却好似冰封的古井，空洞带着寒气，微微一眯，就有种逼人的气势，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想斗的，可是不敢斗，敢斗的，只怕早死了。
于是当雪月终于睁开了双眼，她最先看到的不是十四略带嗜血的眼神，而是身前那一滩鲜红的血水。略略抬眸，只见方才还怒发冲冠的冰殿已头朝着她，仰躺在长阶之上，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他那怒睁尽裂的双眼，因恐惧而张大的嘴巴，深深割开的颈侧以及无数可见的细长而深的伤口里流出来，汇聚成细流，蜿蜒而行。
饶是见过了无数杀戮的冥罗们，都不忍目睹。
“紫殇出世，必见血光。黑白二位令师，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这是个陈述句，黑白二令听在耳里，悄悄地交换一个眼神，道：“鬼主所言极是。”想说不是？先问问人家的紫殇剑吧。
紫殇剑，因第一代鬼主而扬名天下，也成就了第一代鬼主的绝代神功。出鞘必饮血，因而煞气极重，困顿了这一百多年，再次现世仅杀一人，已经算是极为忍耐了。
只有脑子被驴踢了的家伙才敢在这个时候顶撞十四和紫殇剑。
雪月看向站在最高处的十四，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如第一代鬼主，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情感，一派麻木甚至空洞。
一入冥罗殿，往生已无望。
十四她这是，已经抛弃了来生吗？
黑白二令师见十四再不言语，便领着众人伏地拜倒，行稽首大礼，口中呼道：“恭迎十四鬼主回归，执掌冥罗殿。”
十四目光扫过那些恭顺地跪在她面前的人们，嘴角略略向上弯起，眼里却闪过一丝苦涩。她是复仇的恶鬼，所以她需要一群恶鬼，去帮她完成她的复仇大计。
她举起紫殇剑，目光落在那个图腾之上，剑身映着她的脸，平淡得没有一丝亮色，与她身后的那幅画像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一代鬼主，沈舞。十四在心里默默念道，他给了我跟你一样的容颜，却不能给我跟你一样的心肠，纵然我是你的后人，我却不会为此担负一丝责任，此生，我只为复仇而活！
紫殇剑忽然发出一声清吟，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小枫走出了冥罗殿的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回头看去，青山依旧苍翠，古木依旧繁茂，绿荫深处，寒意森森。他转过头来正要离去，却见前方大石上竟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银发白衣，面容脱俗。
小枫赶紧下马上前，正要行礼，却见他一手虚抬，免了他的礼。
他望着冥罗殿的方向，纵然大殿深处山腹，可他闭着眼睛都可以准确无误地走进那座他阔别了一百多年的玉石广场。
“紫殇已经出世？”他问道。
“是。似乎，这位十四姑娘，也是沈舞传人。”小枫抬起头来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与七七姑娘一样。”
“一个执剑，一个执箫。剑已苏醒，只怕箫也不远了。”他幽然一叹，“我换了她的容貌，改了她的命格，到底，是对是错？”
小枫眼珠子一转，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就这么默默地，等到天色有变，小枫已经看不到了无缘仙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统领群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