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二、门淇Ｘ心思Ｘ第二次试验 ...
-
离开湖面、沿着河道进入山谷，空气有些凉，生长茂盛的树木，遮住顶上毒辣阳光。
──在幽静的山林，我正被人打劫。
挥几次手刀就倒下几个，我蹲下身，对昏厥过去的家伙进行搜刮。
战利品、战利品……我翻找出一些塑胶球，加上自己拥有的，全部排开在地──红红橙红绿蓝蓝橙红蓝橙绿绿红蓝，还挺多的，一共有十五颗。
嗯哼～看似不少，但少了黄色。
「妳还要偷看到什么时候？小妹妹。」
没有声音。
「妳不会也想偷袭我吧？」不急着把球收起，我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大石头上，「亏我还救了妳──」
还是没有声音。
「别躲啦～我知道妳在树上。」啧，肚子真饿。我摸着肚子，没好声气地说：「别让我去『请』妳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一颗粉色的头、由上而下的冒出：「妳怎么知道是我？」
「就是知道，」因为睡觉和迟到连续几顿没吃，加上又是划水又是打架的激烈运动──我觉得胃在抽搐。「所以妳到底要干嘛？」
「我是来道谢的。」一个空中翻滚，来者轻巧落地，粉发女孩依旧满满傲气。「刚刚躲起来是想要找机会帮妳。」
「喔，那还真是谢谢妳啊。」我有气无力的说。没怎么怀疑她的话，因为她的确才到不久，在发现情况不对时立刻就隐藏身形，还隐藏得很好。
──身手灵活、反应迅速，她完全没有刚刚在水里时被人攻击的狼狈。
「别小瞧人了！之前我是中了陷阱！不然才不会怕他们呢！」女孩再一次的炸毛。
「嗯，我相信。」相信一个脚踩中绳圈被套起来的小笨蛋。「所以谢完后，妳要走了吗？」
「差不多，」她走近，歪着头上下打量我。「喂，妳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好。」
「一副血糖过低的样子。」
「……」观察力不错啊！这样也给妳看出来。「我是饿了没错，等下就没事了。」
「饿？我看不只吧，妳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真是浪费，妳不知道每一次的进食机会，都是上天给予的幸福吗？」
这话说得，让我无比认同。「知道啊，只是我身上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她瞪大眼睛，似乎我说的是蠢话。「妳在开玩笑吗？这里到处都是啊！」
啊？我往湖那边的方向望了望，呃，有点距离。耸耸肩，我摊手。「说真的，我不会烤鱼。」
「什么！？妳连鱼都不会──」一声惊叫，她突然住口：「好吧好吧，妳一看就是那种不会做菜的人，算了，妳等我一下。」
眨眨眼，看着女孩转身就跑，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林木深处，我无奈了。其实，休息会就好了啊……
过了几分钟，在我觉得肚子好像又不饿的时候，她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几个带刺果子，然后递过来。「这是桔罗果，味道酸中带甜、果肉鲜嫩多汁，其蕴含丰富醣类，刚好适合现在饿太久的妳消化吸收。」
「喔、喔，谢谢。」愣愣地接过几颗像刺猬的桔罗果，要吃她的东西吗？应该……可以吧？直觉并不排斥，我依照女孩指示，破开外壳，然后入口，一股微酸微涩却又有丝甜的滋味在嘴里漫开。
「怎么样？很美味吧？别看它的外观以为不可食，其实味道独特的呢！」她得意洋洋，像个需要人夸奖的小孩。
「是蛮好吃的。」真是受教了，她也是挺有一手的嘛，野外知识丰富。「没想到妳是这么热心的人。」
「才不是热心呢！我只是想还妳出手助我的那份恩情而已！」
我猜也是。
「好好好，我收到妳的心意了。」吃完所有果子，觉得胃舒服多了。我起身，把地上的塑胶球一一收进背包里。「要一起走吗？」
我对她发出邀约，觉得路上有人作伴的感觉应该不错。
「……是可以啦，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妳不能抢我东西。」她指了指地上的人。
「那是自卫。放心，我还没卑劣到会对自己的伙伴下手。」收完东西，我背起包包瞅了她一眼，然后迈步，她跟上。
「我差一颗黄色，妳呢？」往哪走呢……我东张西望，问得随意。
「一样，我也差一颗黄色的。」
咦？她的成绩不比我差──看来找了一个不错的搭档。
「因为路程还没走完吧……前面应该会有。」喔，都忘了这件事。我转头向她自我介绍：「我叫缇亚，想当奖金猎人，妳呢？」
──与她对话太自然了，或许，对方会是我在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叫门淇，」她笑了一下，大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目标是成为世界顶尖的美食猎人！」
※
时针指向刻度三，床上的人儿辗转难眠，翻了不知几百回的身，蓝色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
她失眠了。
『好好休息，晚安。』
他对她说晚安，然后，亲了她……
洁伊将棉被蒙住头，她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家门的。
只要一想到那个吻，她就觉得脸蛋在发烫。
额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温热触感……
觉得闷，洁伊拉开棉被，露出一张通红小脸。
他的唇……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连连摇头，愈想把那种奇怪的感觉从脑海里移除，却愈是清晰──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好好的站着，怎么就……她甚至还能闻到从他衣上传来的淡淡的皂香……
摇得头晕，洁伊无力的躺在床上。
只是一个晚安吻，不代表什么的……就跟爸爸一样。
其实……这是一个很轻浮的行为……她才刚认识他……
嗯……下次若再见到库洛洛先生，应该跟他说，她不喜欢这样，这样不好……
不知不觉卷起棉被，洁伊又下意识地滚来滚去。
可是他帮了她呢……
又担心她、好心送她回家……
──如果直接跟他说，会不会太失礼呢？
咬着唇瓣，洁伊又将棉被蒙住头，进行下一轮的烦恼。
※
「找到了！第二颗黄色塑胶球！」
将手从泥土里拔出，我拍掉球上的泥巴，然后收起来。「──刚那颗给妳，这颗归我，没意见吧？」
过了最初得知她是门淇的小小惊讶，我想现在就算是金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
──其实就只是遇到一个知道名字但不认识的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那当然──这么隐密妳也找得到？」门淇瞪大了眼，表情非常不可思议。「从跟妳一起行动开始，妳已经找了十几颗球了！怎么办到的？」
「一种感觉，这可以算是我的长处。」探测范围内的无所遁形。我开始搜索路程终点。「就像那时躲在树上的妳，也是被我『找』出来的。」因为门淇还不会念，所以我回答的避重就轻。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我隐匿工夫退步了呢。」发了一句牢骚，门淇没有多追问，而是抬头瞇眼望了下太阳。「快到正午了，我们动作应该快一点。」
「行啊，那就用跑的，」找到了。我指着远处一座异常高耸的山头。「应该在那里，塔理斯河上游，这场考试的终点！」
一个响指，门淇笑了起来。「那还等什么？GO！」
……被反客为主了？我对着门淇的背影大喊：「喂──妳不要抢了我要说的话啊！」
两侧树影飞快地向后退，我与门淇一前一后高速奔跑，十分钟后──
「停！等等！」我急踩剎车，并挡下门淇。「前面有埋伏！」
「真的？」跳上一棵大树，门淇先是眺望观察，才道：「我没发现啊！」
……如果被妳这么轻易就发现，我还混什么？「很远，在前方五里处，那里有树林也有斜坡，各埋伏不少，不过好像不是同一伙人马。」
「太夸张了！妳连他们是不是一起的都知道！？」门淇跳了下来。「这也是妳的感觉？」
「因为他们彼此戒备啊！」松开手心，小白消失。看到她神色带了点怀疑，我加强口气企图增加说服力：「我的第六感很灵敏的！」
「──不然妳可以自己先冲上去，就知道我说得是对还是不对了。」
「那算了，」门淇放弃以身犯险的选择。「在终点前偷袭其他考生，他们一定准备得很周全。」
「是啊，聪明人会有的做法，相比之下我们好像笨蛋，乖乖的找东西。」啊啊啊啊！我最讨厌被人抢了！「总是有人喜欢不劳而获。」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硬冲吗？」门淇问得干脆，然后推断：「他们抢先跑在前头那么久，应该做了不少陷阱吧？」
「是不少。」我点头。
「有点麻烦，在这种地方能布置的陷阱我倒是能猜到几种，不过他们人多……」抽出了别在腰侧的两把刀，门淇喃喃自语着。
……那是菜刀吧？同为用刀者，我不自觉多看两眼。门淇发现了我的视线，开口道：「都准备要动手了，妳不拿武器吗？」
她瞥了眼我系在大腿上的匕首。
「喔，不用，对付他们不需要用这个。」摆摆手，我对她露齿一笑。「我先上吧，给我十秒钟，妳再过来。」
「──然后我们就一起抵达终点吧～」
※
一床、一桌、一椅、一柜。没有多余家俱与装饰，房间简单的有些空旷。奥丹佛镇里的某间出租套房，哒哒哒哒的键盘声，在寂静的夜里持续不断地敲响着。
原来外界的人，都是这样追求女人的啊……
盯着萤幕，侠客百般无聊的浏览着各式资料。「搜索」那一拦的项目，赫然是「男女约会方式」这六个字。
与自己的习惯差不多，先是甜言蜜语、再送礼，最后上床。
当然，强大实力是必须的，流星街的女人可不会喜欢弱者。
而在外界，需要展现的是……口袋深度？
看到网页上的某句戏谑语，侠客反应过来后唇角微微翘起。呵，原来是指金钱啊～
万恶之首。
……真可笑，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研究这个呢？原本只是想在狩猎前先逗弄猎物罢了。
在心里嘀嘀咕咕，侠客重新输入「奥丹佛镇、周围、约会地点、建议」，然后滑鼠继续东点西点──反正他现在也闲得慌。
在今晚，侠客突然起了兴致，想玩个爱情游戏。
那时，他是没有打算亲她的，却还是做了……没什么比纠结更容易留下印象，更别说对象是她。
──小白兔应该吓到了吧？
嘛，他没什么时间可以陪她玩很久，所以就让进程加快吧。
「这里，似乎挺有趣的。」读着简介，侠客对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产生了一丝好奇。「呵呵，约会圣地吗？」
蓦地，手机铃声乍起。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打给他？
侠客拿起手机。咦，是稀客吶。「哈啰──」
『侠客，你知道缇亚在哪吧，告诉我。』
冷冷的声音从听筒另一头传来，侠客只觉得一阵好笑。
「啊咧，你要找缇亚的话应该去问派克，怎么会找我呢～」
对方冷哼一声，只讲出简短两字：『手机。』
哟～这家伙知道？「嘛，我是可以用讯号找出她的位置不错，不过这很侵犯团员隐私，我可不做这种事。」
『价格。』
「飞坦，」这是污辱。侠客不高兴了，就算他喜欢钱。「她是同伴，别用这个词。」
『你开个条件出来。』不想废话，飞坦只要答案。
「……好吧，那你可别透露出去是我说的。」
心知无法动摇对方，侠客只能选择代价比较轻的。唉唉，若是被缇亚知道是自己出卖她的话，又要被她罗里罗嗦了，连带派克那边都不会有好脸色给他呢。
「她去考猎人执照了，现在应该在考场里吧，」侠客懒洋洋地瘫在高级电脑椅上，「建议你不要现在去找她，她可是老早就缠着我说要去考试，看来期待的很呢。」
『猎人？哼，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应该是因为好玩吧，」侠客发出抗议，拒绝被拖下水。「我也有一张猎人执照。」
飞坦冷笑。『那家伙跟你不一样，不会特地花心力去做觉得好玩的事情，』本就不是个爱玩的人，她，懒得很。『连旅团活动都不参加，她一定有其他目标。』
「哈，你还真了解她。」
侠客不予置评，反正缇亚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你们之间我就不参与了。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我要挂了。」他还要去准备如何勾引小白兔呢。
『……』
「拜～」
拖了这么久，现在才要行动吗？真不像是飞坦的风格啊。手机在指尖上旋转，侠客在心里为缇亚默哀三秒钟，然后就抛之九霄云外。
接着，他选定了地方。
「就这个吧！」
女人啊这种感性生物，只要一陷入爱河，就什么都会招了呢。
其实要效率完成团长私人请求的做法是把她交给派克，只是自己不想这么做──他喜欢亲手获取成就感。
反正无关旅团。
关闭萤幕，侠客站起身，带着满是侵略性的笑意，直直伸了个懒腰。
对自制力有信心，完全不考虑自己会假戏真作的可能──至于为什么执着想玩这个游戏，侠客没去深究。
他忽略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幼年曾经渴望被爱的自己。
※
「时间到！」一声枪鸣，惊走了我的瞌睡虫。「猎人测试第一次试验结束！合格人数：101人！」考官格拉羌如此宣布。
离开树荫，我站直身体，旁边的门淇睨了我一眼。「……妳有这么累吗？在考试中也能睡？」
「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养精蓄锐，是很重要的功课。」我打了个呵欠，精神还没完全恢复。「而且我们早到那么久……不睡白不睡嘛。」
「我倒觉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大意才是。」门淇说得毫不客气，「小心妳愈睡愈累、反应变慢。」
「……」要我不大意，也要看是在哪个环境里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位1号考生和格拉羌考官，没有人会念的。懒得争辩，我扭着脖颈、努努嘴，示意她该听听下次测试内容是什么。
「第二次试验稍后在此举行，我先告退了。」戴着草帽的男人说完后很快离开，让留下来的人面面相觑。
「……我们要等多久啊？」
「欸欸，你猜，第二次考试会是什么？」
「走开走开，别靠近我！」
底下的考生抱团讨论着，声音由小变大，嗡嗡得有些恼人。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一名矮胖子与门淇正搭着话，他递过两瓶罐装饮料，伸手指了指我，接着转过头，对我热情的笑了下。
……这人是谁啊？笑容看得真不舒服。门淇也真是的，乱收人东西。
不过门淇接下来的举止出乎我意外，在矮胖子离开后，她把铁环拉开，将液体倒空，再把两个空瓶罐收了起来。我走上前，挺纳闷地问她：「妳在干嘛？」
「不制造垃圾。」拍着手，门淇看了我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量不要污染这片环境。」
「为什么？」真看不出她还是个环保人士。「至于饮料，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只有干净土壤，才能种出顶级优质的食材。」
她回答得很坚定，随后皱起小脸，往男人那看去──矮胖子正与其他考生聊得开心。「我不太确定饮料有没有问题，只是那个男人很奇怪，从第一次考试开始前，就一直四处和人搭讪认识……」
「咦，这么奇怪？他干嘛这样讨好人家啊？」难怪会长得一副猥琐样。
「谁知道，他说他叫东巴。」
……喔，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新人杀手东巴，记忆中惹人厌的胖子。「我知道这个人，离他远点吧，跟他太近，小心被淘汰。」
「我本来就没有要接近他的意思！」门淇不耐地说。
嘿，我只是好心提醒耶！我正要开口，却又立刻住口──新的考官来了。
突然，人群前方的某块空地，凭空窜出了一股烟，不知从哪里来的，最后化为人型。
「我是第二次试验的考官，莫老五。」
一个粗旷的男声、一根巨大的烟斗，与此发话的同时，伴随一阵巨大轰鸣，远处天空，有一个黑影向此地挪动，外观像鱼又像船，机身两旁带有侧翼──是飞船！
……我心中有股不好预感。
白色的发、黑色的墨镜，考官莫老五已经完全显出真容。他举起烟斗、高高的对着飞船比了下。「那是猎人协会的飞船，会戴合格者通往第三次试验的考试场地。」
第三次试验？不是第二次？我盯着此时已经滞留在我们上空约一千米高的飞船，在此高度下的它小的像蚂蚁。接着，它似乎放下了什么，细细长长的、随风摇荡摆动、最后落于顶上约三层楼高的距离──是绳梯！
「现在公布第二次试验内容，我要求，你们各自想办法登上飞船，看是要攀爬公共绳梯还是有自备工具的任何方式，都行。」
话语一落，四周不少人脸色瞬间惨白。
──而我听完考试题目，也有种想死的感觉。
似乎不是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莫老五顿了顿，接着提高嗓门，朗声道：「但你们要记得最重要的一点──我只录取50个人！」
「所以别婆婆妈妈了，想成为猎人就动作快！」
最初，没有任何人有动作──但在考官加了条件后，许多人蜂拥而上──挤在绳梯那争先恐后、互相抢着顺序！
「……」
已经有十几个人上去了，门淇看情况不对，也走出几步准备卡位。「缇亚，妳怎么不动？」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我。
「糟糕了！」哭丧着脸，我对门淇说。「这题考到我的弱点了！」
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我感到手心一阵湿滑。
「──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怕高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四二、门淇Ｘ心思Ｘ第二次试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