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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朋友之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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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深知清绝脾性,现下得不到答案绝不会罢休。
“七曜决第一句是什么?”风临抚额,抛出了一个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月伴日生,相辅相成。”清绝皱眉,但还是本能的道出熟练于心的口诀。
“你怀疑云隐就是月曜?”结合南浦楼上临、隐同岁巧合,清绝恍然了晤。
风临点头:“家父执掌七曜令时,月曜、木曜突然失踪,再无音讯。他的遗愿就寻得月曜、木曜的后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当面确认?”
“当年月曜、木曜与七曜决裂在先,后不告而别,他们定不会希望后人与七曜有任何联系。正面确认,定难有所获。”
“所以你就先跟人家称兄道弟,以便日后旁敲侧击?”
“月曜的事我自然要查清楚,不过,不论云隐是不是月曜,我仍会将他看作朋友。”
“也就是说,你如此维护他,并不是因为他可能是月曜?”
“水至清则无鱼。清绝,并非事事都是纯粹绝对。”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绕了半天,累!”清绝套好面具,不着痕迹的挪向帐帘,“实话告诉你吧,影子还没出手,暗枭的杀手已经被一帮神秘人物干掉了。显然,有人跟你一样,在暗中保护云隐。”
“那影子折损也是瞎编的?”风临咬牙道。
“正是。先走一步,不必送了!”清绝开溜神速。
风临摇头苦笑,掌风扇灭烛火,黑暗中独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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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内容五旗每日轮换,五日后兵士们算是把个中滋味都尝遍了。直接导致的结果是:身体疲累,饭量增大,闲话减少,作息规律。
不过,风临练兵讲究劳逸结合,兵士们操习之余有充分的休整时间。为补充士兵的体力,三餐伙食从之前的青菜萝卜条改善成了现在的每顿有荤腥,每个士兵饭菜的分量也增加了不少。
凤雏军某营帐。
二十几个兵士歪歪斜斜躺倒在大通铺上,间或有诸如“累死爷爷我了”、“小命去掉半条”、“哎哟,我的腿哟”、“那楞小子把我摔的忒狠了”之类夹杂着呻吟的抱怨。
风临在帐外听了一阵,揭帘进入新兵营房。
有几个眼尖的士兵看见了,忙起身跳下地,低头嗫嚅“将军”,其他的一惊,也都纷纷下了地。
“全都回去躺好。”风临发令。
士兵们依言,不过姿势嘛那叫一个僵硬。
“刚开始训练都会如此,挺过这一阵,一个月之后自然会适应。”风临简洁训话后离去。毕竟自己在这待着,士兵们都休息不好。
“吁~”兵士们长吐一口气,“吓死我了!”
“这将军冷冷的,说的话倒像是鼓励的意思。”
“我瞅着也是,只是这训练方法也太折腾人了!浑身都要散架了!”
“没听人将军说呀,一个月之后就适应了。”
“但愿有命撑到那时候,自求多福吧,兄弟们哎~”
“少贫了你,安心躺着吧,明天又有的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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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
副将张储面有难色:“风将军,我军近日用度较以往多了不少,照这情形,粮草最多只能维持一月。今日属下向户部申请粮饷,户部侍郎回说国库空虚,无银可拨,这可怎生是好?”
风临略一沉吟:“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待我进宫面圣后再作定夺。”
风临拟好奏折,直奔王城而去。过九天桥,入宣阳门,穿庭廊,绕假山,入崇文门,御书房在望。
通往御书房的青石台阶下站了一人,腰杆挺的笔直,双手执奏折,仰视上方紧闭的大门。
“子凉?”风临疾走两步,站在白衣少年身侧。
“潇弋?”云隐缓缓转过酸麻的脖子,看着风临,眼中带笑,“你是讨粮饷来了吧?”
风临点头,视线转向云隐手中的奏折。
“王上欲修缮觉罗寺、永宁宫和栖霞宫,从吏部支走了50万两银子。国库本就储备不足,这样一来更是所剩无几。我此番上奏王上取消此铺张之举,把银子省出来作为粮饷和赈灾之用。此外,还拟了几条整治骄奢腐败,裁减冗员,俭用节流的措施。”云隐凑近风临,压低声音道。
“你有没想过此举触犯天威,得罪众多官员,对自己却没有半点好处?”风临直视云隐的清澈双眸。
“那你背在身后的那本折子上写着什么呢?只怕是相似的内容吧。同样的问题还给你。”云隐回视那清冷的凤眸。
风临攥紧手中的奏折,心道:诚如子凉所言,只是不论是他或我上奏,对于这种牵涉王室和百官利益的提议,王上采纳的可能性极小。但,不试过还是不能最终定论。
云隐低低的声音传来:“潇弋,方才朝堂之上我刚提及此事便被王上打断,现下更是大门紧闭,想让我知难而退。我一人守在此处,王上总会赐见。若你我二人在此,倒似有合谋之嫌。你先回吧。”
“此处全无遮蔽,日头毒辣,还是我守在这里妥当。”风临不欲离开。
“我已在这等了一个时辰,瞧,那守卫脸上有多少痣都数清楚了。现在走不是前功尽弃吗?”云隐轻松笑语,在看向风临的时候神色坚定:“潇弋,信我,嗯?”
风临从云隐的眼中读懂了他的坚持,他是一定要做成这件事不可。无须多言,风临回以一个信任的眼神,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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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雏军中军帐。
“就这几日的观察,属下列了各项训练表现突出的名单,请将军过目。”杜衡躬身递上一本册子,风临没接册子也不说话,杜衡疑惑抬首,却见风临凝视帐帘,若有所思。
“将军。。。”杜衡提高音量唤了声。
风临这才移开视线,看向杜衡。
“这几日表现突出的兵士名单,请将军过目。”杜衡重复道。
“辛苦了!”风临接过册子,细细看过,道:“根据军师和教尉们上报的情况,加上我的观察,目前受过训的老兵并未表现出多少优势,不仅年纪较长,坏习气也多些,战场经验是他们的长处,在之后的阵法教战中会有所体现。新兵有不少憨厚老实、身强体壮的好苗子,在基础训练之后会按长兵、短兵、弓箭手等有重点的培养。军师觉得如何?”
“因材施教、扬长避短,确是正理。近日军中风气好转,恶习劣行收敛,但时日一久,必有反复。”杜衡道。
“军纪威严不在口头说教,而在其执行力上。惩一儆百,方见其效用。”风临道,眼神飘向帐帘。
杜衡心下道,看将军这神情,像是在等什么人。我且识趣些告退吧。
杜衡刚出来,就与伙夫刘二打了个照面,刘二哈腰招呼声“杜军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往中军帐而去。
杜衡摇了摇头,这将军年纪尚轻,怎么总是用这些汤汤水水的补身子。难道刚才在等的就是这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