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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酒酣高楼 ...

  •   风临默了一阵,道:“周晋素来手段阴狠,你需处处小心。”
      云隐听出话中关怀之意,颇有触动,诚恳道:“多谢风将军提醒!”
      风临眸色转淡,凌厉的目光亦略转柔和,磁性中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朝中大臣传你我二人结交,王上也对此半信半疑,今日你我同桌对酌,却还是‘将军’来、‘学士’去的生分,岂不可笑?不若以后我们互唤对方名字,省去那些客套可好?”
      云隐粲然一笑,道:“如此甚好!子凉生于丙亥年二月二,未知风兄?”
      风临一愣,既而大笑,道:“巧的很,我俩不仅年纪相同,竟然连生日也一样!如此便不分长幼,只唤对方的字,如何?”
      云隐拍案而立,道:“竟有此事?!来,潇弋,我们且饮了此盅,以谢天意!”
      风临亦站起,两人酒盅“叮”一碰,各自痛快饮了。放下酒盅,两人相视一笑。

      有道是,俱怀逸兴壮思飞,对此可以酣高楼。临、隐又正当热血沸腾的年纪,虽平时克制着些,此时少年的狂放之气都显露出来。两人边聊些逸闻趣事,边开怀畅饮。见两人兴致颇高,翠袖索性把酒坛搬了来。
      由辰时到午时,临、隐杯盏不停,地上已躺了七、八个酒坛。
      风临脸色如常,但原本清亮的凤眸如罩薄雾,渐渐迷离氤氲了起来。
      云隐双颊红透,如藏月纳星的眼眸却越发亮了起来。
      风临一手抓着坛口,给云隐倒满酒,待到自己跟前,坛中只漏下最后几滴。
      随侍一旁的翠袖道:“可怜奴家存了多时的十里飘香,今日俱入了二位公子的腹中,再要也没有了。”
      云隐把自己盅里的酒匀了一半给风临,口齿有些含糊:“潇。。弋,我们且饮。。饮了最后一杯,来日方长,下次再喝。。喝个痛快!”
      风临只手撑住桌面,稳住虚软的身子,道:“好!今日未喝的酒下次补上!”
      随着两人碰杯的清脆声音响起,翠袖的心也寒了,南浦楼有多少好酒经的起如此豪饮啊!

      十里飘香,酒如其名,入口甘醇,香浓味淡,却后劲十足。常人喝一坛必烂醉如泥。翠袖收拾着桌子,回头看了眼朝楼梯走去还算步伐稳健的二人,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两人岂止不是常人,简直就是怪物!

      疏竹隐在梁上,注视着先后步下楼梯的云隐、风临二人,心道不妙。此二人看似行动如常,实则脚步虚浮。要糟!疏竹瞅着云隐一步踏空,旋即飞身往救。

      风临在云隐身后见其向前栽去,忙伸手去拉,未料酒后臂力虚软,扯住云隐袖子后,非但没拉上来,反而被云隐拽得向前倒去。

      却说疏竹转瞬已至云隐身前,刚欲接住他的身子离去,却见风临也被拖着跌将下来,一时未及反应,三人就这么齐齐栽下六、七级楼梯。

      翠袖正收拾着,突然听到楼下“砰”的巨响,忙赶过去一瞧,不禁乐了,这不是传闻中那道有名的北方小吃——肉夹馍嘛。云隐就是那馅,风临、疏竹便是那两片馍。不同的是,风临是上面那片,可怜的疏竹是下面那片。

      疏竹护在云隐下方,落地时只手撑了下地面,减去了些许冲力,但三人的重力还是让疏竹的后背传来阵阵钝痛。疏竹暗咒:自练就“幻影”以来,从未摔过的自己今天一下全给摔回来了。思及此,不禁有些气恼的看向上方两个罪魁。

      风临摔下时心中一沉,脑子完全清明了,只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摔下去,压在云隐背上。在脸撞向云隐后脑之际,风临急把头偏向一边,好在冲力到最上面已缓解了不少,风临基本没有不适之感,鼻间却传来淡淡清新兰香,风临眼珠一转,望入一片黑色,原来自己半张脸在云隐发间,有几缕发丝被呼出的热气吹的扬起。风临一惊,忙翻身滚至地上,攀着楼梯的扶栏站起,见云隐头埋在疏竹胸前,眼眸阖上,呼吸匀畅,竟已睡熟。原来方才他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风临失笑,上前欲扶起云隐,疏竹一摆手,一手揽着云隐的腰,一手撑地跃起,施展幻影,翩然离去。

      ******************************************************************************

      暮云合璧,落日熔金。一缕金光透过窗棂时被分成细碎的方格,洒向床榻上犹自沉睡的人儿。如扇的睫羽一阵颤动,那人张开了眼。云隐一手遮住刺目的光线,一手抚上还有些昏胀的额头,回想起自己曾与风临痛饮数坛美酒,之后。。。之后的事情竟全然没有印象?!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如此恣意而为过,曾求一醉而不可得,如今这般醉倒却也痛快!只是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思及此,云隐清了清发干的嗓子,低唤:“疏竹”。
      静了半晌,疏竹终于出现。
      云隐眯了眯眼,疏竹的动作明显比以往僵硬不少,难道是。。。
      心中一紧,云隐道:“你受伤了。”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疏竹一愣,随即道:“没有。”

      云隐也不揭穿,径自下床穿好靴子,从柜子里取出曾经在东篱堂用过的药箱。
      云隐把药箱放在桌上,眼疾手快的抓住欲跳窗遁逃的疏竹,不发一言的把他按坐在桌旁圆凳上。
      疏竹见一向笑意盈盈的云隐阴沉着一张脸,莫名的压迫感传来,虽有力但也无胆再逃脱了。

      “把上衣脱了!”云隐冷沉的声音传来。
      疏竹面具内的眉头皱起,自己一向与人疏远,最厌恶别人的触碰,是以从未流连过烟花柳巷。作杀手的时候也经常受伤,重的服几粒夜枭的特制药丸,自己包扎一下,轻的根本就不理。如今这伤虽在背后,无法料理,但比起以前所受的,还真是不值一哂。

      “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云隐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疏竹觉着有些怪异,回头一看,云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大剪刀,他开合了几下剪刀,作势欲剪疏竹后背的衣服。
      疏竹大惊跳起,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袍子,可不能这么被毁了!
      云隐扬了扬剪刀,睨向疏竹,眼神里有威胁、有催促。
      疏竹无奈,不情不愿的脱下外袍、中衣、内衫,在圆凳上坐好。

      云隐方才一直观察疏竹的行动,已看出他伤在后背。待他除去衣物,云隐细瞧他后背,脸色更沉了。
      白皙的后背,宽肩窄腰,肌理分明。只是纵横交错着数道伤疤,有的疤痕狰狞,显然没有好好处理。而那一大块青紫色的淤伤,便是新近留下的。
      “去榻上趴着。”云隐简短命令。
      疏竹回头,刚想拒绝,一见云隐面色,竟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般暗沉,当下把话憋了回去,乖乖脱靴,在床榻上趴好,一边拿眼偷瞧云隐动静。
      云隐不发一言,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瓶儿,走到塌边。摘掉红封盖,倒出些许液体至左手掌,然后双掌将液体揉匀,手掌平贴疏竹背后淤伤,暗运内力,揉搓伤处。
      疏竹觉得背后一阵阵热痛难耐,心中一凉,别是遇上庸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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