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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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日起床，素還真兩人留下一錠銀子，也沒打招呼，大清早地就出了門，苗疆雖不是魔域的勢力範圍，但難保不會走漏消息，為免夜長夢多，他們還是要早些取得蠱王血液，調配解藥的好。
山路雖難行，倒也難不住武林高手，兩人的腳程都很快，連綿山川如履平地。
只是越接近目的地，林中瘴氣越加濃重，兩人吖Φ侄R，倒也無礙。到了傍晚，終於來到蠱王所棲息的山洞附近。參天的樹木將天空完全蔽，透不過一絲光線下來，此時該是黃昏，林中卻已暗如深夜。原本林中有許多蛇蟲鼠蟻，到了這里似乎都絕跡了一般，空氣中也沒有風，除了素還真兩人行走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其他便如一片死寂。
沒有人說話，兩人沉默著前行。
到了蠱王棲居的山洞外，兩人都不由摒住了呼吸，他們已經商討多次，不需交談，一前一后地進入了地洞之中。
地洞比樹林里要乾燥一些，從洞里吹出陣陣寒風，發出“嗚嗚”的回響。洞里風很大，沒有辦法點火把，還好，兩人都可在黑暗中視物，前進的速度雖慢一些，倒也無妨。
越深入洞中，寒意越重，素還真搓了搓手臂，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氣，噴出的氣息如一團白霧攏在手心，漸漸散去。到了更深的地方，呼出的白霧觸到空氣之後便變成白色的霜雪直直掉落，素還真冷得直發抖。這時，後面的鷇音子握住了他的手，一股熱能從他手心里傳過來。素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掙開。
洞里因為因山壁上有冰霜而比外面還要亮堂些，因為山洞曲折，時寬時窄，寬的時候，十來人并行都十分寬敞，窄的時候則必須趴在石壁上通過，手指就會接觸到石壁上的乾燥寒冷的冰。
洞里越來越亮，兩人約摸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一處寬廣的雪白的穹頂，素還真說：“到了。”他收回被握著的手，朝鷇音子打了個手勢，叫他跟著自己來。鷇音子跟著他來到洞道的盡頭，這里有一個大坑，方圓數十畝，都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冰層很滑，他小心地走到了大坑邊緣。
坑里躺著一只大蟲，約十來丈長，粗細大概要五六人合抱才抱得住。通身雪白得沒有一點雜色，與白色的石洞融為一體，若非仔細尋找，一時還會忽略掉。鷇音子朝那蟲子指了指，便見素還真點了點頭。素還真蹲到一邊，從懷里一樣樣地掏出工具來，一把紅色的小刀，一個透明的瓶子，還有兩顆藥丸。他遞了一顆給鷇音子：“御寒的，药效只有一刻钟，待會再吃。”
鷇音子接了過來。
“這蠱王皮厚肉糙得很，得拿刀劃肚子才行。待會我把它打翻過來，你趁機取血。”
鷇音子也蹲下來看了看他的東西，那把小刀不必說，定然不是凡物，另外一個瓶子也是入手冰涼，像是千年寒冰玉所制。
兩人又確定了計畫，才吞落藥丸，準備行動。藥丸才下腹，鷇音子便覺得從腹內似乎燃起一把火，渾身像是被火燒一般，心下不由訝然，卻見素還真率先躍下了大坑，只好跟著下去了。
大坑下面比上面還要寒冷得多，鷇音子立刻舒服許多。那蠱王似乎還在睡覺，沒有察覺有人進入它的領地。
鷇音子藏身在早已尋好的石塊後面，向素還真點了點頭，素還真見他準備好，便躍上半空，一招柔和之勁使出，推向那蠱王。蠱王被他推得翻了個身，竟然沒有醒，只是尾巴輕輕擺了兩擺，繼續睡著。
鷇音子走到蠱王身邊，好奇地摸了摸蠱王身上的甲殼，卻被凍得手指都成了冰。鷇音子不由咋舌，吖�⑹种富謴停�@才尋了個適合的地方，拿出素還真給他的紅色匕首，刺進蠱王的身體。
蠱王吃痛，突然驚醒過來，翻了個身，眼見就要將鷇音子壓在身下，素還真再咴�Γ瑢⑺�纳眢w牢牢固定住，大喊：“快些！”
鷇音子去拔那匕首，卻發現此時這匕首如在煉爐中一般，燙得炙人。他拂塵一掃，氣貫塵絲，那拂塵的細絲便如有自我意識一般卷住匕首的手柄處，可匕首太熱，那一把細絲都被燒得卷了起來，鷇音子不敢耽擱，趕緊使勁將匕首拔了出來。
匕首一被拔出，從蠱王身體裏湧出一些白中帶粉的液體，落在地面上，立刻將冰層蝕出了一個深洞。鷇音子將玉瓶口靠在傷口上接住這湧出來的汁液。
這時蠱王才發現有人進入自己的巢穴，巨大的身體不停地扭動，但被禁錮住的身體沒有辦法動彈，只有頭部和尾部還能稍稍擺動。它張大嘴巴，發出“嗚嗚”的響聲，震得山洞一陣顫抖，洞頂白色的冰塊與石塊一同籟籟落下，冰冷的噴息亂掃，使得洞內變得更加嚴寒。
鷇音子沒有管這些，他一手邉鸥艨瞻丛谛M王腹部，使它無法動彈分毫，另一拿著玉瓶的手沒有一絲顫抖，接住蠱王流出的液體。
眼見著玉瓶已被裝上小半，變故突生，在另一端禁錮住蠱王的力量卻突然一松，素還真氣息竟然陡然紊亂，攔不下蠱王的力量，反而被震得吐血飛出去。同時，鷇音子也覺得心緒莫名焦躁，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自心底涌起，引得他體內功體一陣混亂。
此時的翠環山。
玉波池內，素還真緊閉雙眼，靠在池塘邊上，他四周的池面因水溫過低而散發出一層煙霧，看起來仿若人間仙境一般。可是站在池邊看著這一切的另一人心中卻輕鬆不起來——素還真的情況比上次似乎還要嚴重些。
他的頭髮已變成全然的墨黑，雙目雖然緊閉，但素還真還記得上次見到他時雙目赤紅的模樣，那眼中似有血腥與黑暗，卻又有著一股魔力直叫人沉浸其中。
素還真擔憂地看著池中的另一個自己。他特意收斂了魔氣，只將魔氣釋放在玉波池的範圍之內，可是誰也不知道今夜會不會失控，如果他無法控制體內的魔氣，會發生什麽事？他要怎麼辦？
素還真沒有把握能控制得了他，畢竟對方可是素還真的完整體。
“素還真……”池中之人發出聲音。
“怎麼了？”素還真望過去。
那人并沒有轉過頭來，說：“你過來。”
素還真有些遲疑，現在這種情況他并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可是，僅僅遲疑了一會兒，或許是出于對自己的信任，他還是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接近，那人從池邊站了起來，露出上半截身體，精瘦的肌肉薄薄地覆蓋在骨架上，并不如一般武者魁梧，反而有種書生一般的文質彬彬，而此時，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與文人相去甚遠，他那種內斂的力量完全用一種直白而原始的方式展示出來，與他原本溫和的氣質有著天淵之別，偏偏又迥然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素還真，雙目一如記憶中赤紅，可是這一次素還真有了防備，并沒有像上回那樣讓他被魔氣衝擊得昏倒，只是略有些眩暈，很快恢復了正常。
“你還好嗎？”素還真問。
對方朝他伸出了手。
或許還是被他影響，素還真并沒有作任何考慮，在他反應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將手搭在了伸出來的手心之上。
他是被拉進玉波池里才反應過來的。
冰冷的池水涌了過來，素還真覺得渾身都凍成了冰，太冷了，這種凍入骨頭裏面的寒意，是魔氣。
另一具身體貼了過來，冰冷的手指貼在素還真的臉上，冷得他牙齒直打顫。
一口氣從雙唇相貼處傳過來，更是連肺腑也凍成了冰塊。
會冷死的，素還真想，可是……
他的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願，他仰起了頭，任由對方親吻上他的頸項。牙齒咬在肌膚的感覺，讓素還真懷疑他面對的並非是自己，而是另一種，更為兇猛危險的，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