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思诺源

55、第五十二章 失之交臂

　　云天扬到了汴梁，不愿惊动以前的部下，只有自己悄悄地打听。他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打听着，听见有人喊他：“杨元帅！”
　　云天扬来不及躲闪，来人已奔至面前：“元帅，您怎么不辞而别了？我们正四处找您呢。以前梁国的旧部，纠集了几路兵马，从路州打了过来。我们正等您主持大局呢！”
　　云天扬只有苦笑：“我……只是想散散心。”他灵机一动问，“你知道彩虹姑娘的下落吗？”
　　来人笑看着云天扬，恍然大悟：“哦，元帅原来是在找彩虹姑娘？”
　　云天扬知道来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愿解释，把马缰绳撂了过去轻斥：“休要瞎猜，我只是随便问问。先回帅府商议军情吧。”言罢飞身上马，打马而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别人他就是云天扬，他骗了众人长达几年之久，一下子如何说出口？

　　雪儿和无伤在许州停留了一个多月，没有得到云天扬的消息，失望地离开许州。
　　已是深秋。
　　树叶被染作金黄色，偶尔有一片两片零星飘落，像一只两只断了魂的金蝴蝶在空中飞舞。雪儿拾起一片金黄色的树叶，拿在手里痴痴看着，问：“无伤，你说我们能找到他吗？”
　　“能！”无伤坚定地说，“姐，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雪儿笑了，站起身来：“对！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二人到了一个小村子。村头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无伤好奇地挤上去看个究竟。
　　少时，无伤挤出来，摇头叹息着说：“一个人快死了！姐，你要不要看看？”她知道雪儿心底善良，遇到病人定会救治。
　　雪儿果然点点头。
　　无伤分开众人。
　　雪儿来到此人近前。此人浑身是伤趴在地上，溃烂的伤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雪儿探探呼吸，又号了号脉道：“无伤，他还有救。快！”
　　无伤急忙过来。可是，这人象座铁塔，凭无伤一人之力根本挪不动。
　　“我是大夫你们可以帮一下忙吗？”雪儿向人群求助。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众人迟疑了一下，但见冰肌如雪的雪儿尚未不嫌弃，于是纷纷过来帮忙。

　　几天后，此人醒来。此人身材异常高大，古铜色的皮肤，褐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山脉一样的鼻子，菱角一样饱满的双唇。
　　“是你救了我？”古铜皮肤的人坐起身，宛若一口高大的钟。
　　“不是我！是我姐姐。”无伤指指雪儿
　　雪儿走到床边端详一阵，点点头，开心地道：“这下好了。”
　　此人痴痴地看着雪儿，惊异着她的美丽，忘记了说话。
　　雪儿莞尔一笑问：“你是哪里人？为何和我们长的不一样？”
　　无伤望着此人的神情微微一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道：“我姐姐问你呢？”
　　此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拘禁地垂下头，道：“我叫塔赫，是昆仑奴，逃亡时为保护主人受伤，主人就把我扔到了这里……”
　　雪儿目光中充满同情，柔声问：“你的家在哪里？”
　　塔赫一怔：“家？我没有家。”他难过地低下头，“我从小就被卖到这里，一直属于我的主人，听命于我的主人。”
　　雪儿轻声叹息：“无伤，又是一个和我们一样找不到家的人。”
　　无伤低头不语。
　　塔赫站起来，恭敬地说：“您救了我，您以后就是我的主人。我属于您、服从您。”
　　雪儿抬头仰望着铁塔般的塔赫，笑道：“不，你不属于任何人，你只属于你自己。”
　　塔赫愣了一愣，咧开嘴笑了。
　　无伤凑过来道：“姐，我听他们说‘尚武堂’正在全国招募新人。我想去试试。行不？”他听说成国正在广招俊才，早就跃跃欲试。
　　“你真的想去？”雪儿注视着远方问，思绪飞到遥远的从前。
　　“嗯。”无伤低下头，“不过……姐要是不喜欢那里，我就不去！”
　　雪儿看看无伤，眼睛里是怜爱，笑道：“你要真想去，我们就去！”她转过头问塔赫，“你呢？”
　　塔赫感激雪儿的救命之恩，目光坚定地望着她说：“请让我留在您边。”
　　雪儿微笑着没有拒绝。

　　三人到达成国的都城时，‘千织坊’的人都已随着路婉玉去了离国。雪儿三人在城外的一个小院落住下。
　　塔赫的力气大的惊人，他可以毫不费力气地举起石磨。每天他砍柴、挑水、做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雪儿。
　　雪儿一直专心研究医书。偶尔，她也会绣绣花，以作消遣。每天，她仍会叠一只蝴蝶，给每一个病人看完病后，仍是是会问一句：你认识云天扬吗？
　　无伤顺利通过选拔，正式成为“尚武堂”的一员。一个月只能回来几趟，每次回来他都会把自己所见所闻讲给雪儿和塔赫听。
　　雪儿听后仍是一脸恬静淡然，塔赫则啧啧称奇。
　　“姐，他们都说相府的千金长得漂亮，我还在想，有没有你漂亮？”无伤天真地说。
　　雪儿正低头看医书，听了无伤的话，只是浅浅一笑。
　　塔赫说：“哪会有人比主人还漂亮？”声音闷闷的如雷声。
　　无伤仰面躺在床上，说：“不过，我听说几年前这里有个很漂亮的人，可惜后来死了。我还听说，当今圣上很喜欢这个人，经常去拜祭呢。据说她长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说着坐起身来，看着雪儿戏诌道：“姐，跟你差不多呢。”
　　雪儿目光闪动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恬静。

　　天渐渐寒了。
　　雪儿和塔赫进城准备添置些冬季用品。街边一群人正在围殴一人，被围殴者竟是无伤。
　　“住手！”雪儿高呼一声，疾步跑了过去。塔赫紧随其后。
　　围殴无伤的人听见呼喊，回头一看，都被雪儿的美震撼了，不由呆立当场，停止了殴打。
　　无伤已被打得伤痕累累，嘴角溢出了鲜血。雪儿扶起无伤，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着。
　　“你们怎么停手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叫。
　　“二小姐！”殴打无伤的人一脸讨好的笑容向一个女子行礼。
　　女子长的艳若桃李，骨子里透出一股娇媚，脸上的表情却冷若冰霜。
　　女子傲慢理地扫了众人一眼，缓步走了过来，质问：“谁让你们停手的？”抬头看见了正怒目而视的塔赫。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理地瞪着她，她微微一皱眉，用马鞭捣着塔赫问：“是你吗？你敢多管闲事？”
　　塔赫的拳头已经握紧，只等雪儿一句话，就会把面前这个人一拳打翻。
　　“是我！”雪儿站了起来望着对方，目光中有着不可侵犯的高贵。
　　众人看着雪儿的神态，都陶醉了，醉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

　　二人目光对视，都愣在当场。女子是当朝宰相的二千金，当今皇后的妹妹弥香。几年前，她经常到千织坊去学绣花。
　　弥香望着雪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
　　雪儿没有理会，把无伤扶起来，准备转身离去。塔赫警惕地护在二人后面。
　　“不许走！”弥香恢复了镇静，挡住去路：“这小子冒犯了本小姐，岂能就这么走了？”
　　雪儿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她表情恬静，语气轻柔，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容抗拒。
　　弥香不知为何，竟然接不上话来，眼睁睁地看着雪儿三人离去。
　　三人已经离去多时，众人还在痴痴地看着雪儿的背影。弥香见状恼怒不已，大喝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讨好地围到弥香身边，一脸的媚笑。

　　回到家里，雪儿看着无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惜地问：“疼不疼？他们为何打你？”
　　无伤气呼呼地说：“都是那女的，我在街上走的好好的。她问我，她长的漂不漂亮。我回答说，不漂亮。她就不高兴，非要让我说她漂亮。我不说，她就让人打我！”
　　雪儿瞥了无伤一眼，怪道：“人家怎么长的不漂亮？你说一句，不就可以少挨顿打？”
　　无伤争辩道：“我就是没觉得她漂亮，她比起你差远了。谁能想到她那么不讲理，我说句实话也会挨打？”顿了一下赌气道，“要知道是这样，下次我就说她美死了！美呆了！美得无法形容了！”
　　雪儿看着无伤一脸无辜的样子，咯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