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思诺源

54、第五十一章 情定终生

　　路婉玉三年的服孝期早已过，但是心如止水的她已无心再去过问人世间的冷暖，依然深居简出的守在丈夫墓旁。她觉得，只有这里可以给她带来片刻的安宁。
　　当路婉玉得知成国打败了梁国时，她来到墓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战争已经结束，我们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争了……你也可以安息了……”她皓腕轻舒，把坟茔上新出的杂草轻轻拔下，望着墓前渐渐长成的松柏，眼睛里似乎得到一点藉慰。
　　矗立墓边良久，一颗晶莹的泪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苍白美丽的脸庞落入尘埃。她不知道这颗眼泪是为她的丈夫流，还是为她自己流。
　　离国三皇子思成走到齐获墓前，默立。
　　“你来了？”路婉玉微微颔首。
　　“战争结束了，我来亲自拜祭齐老元帅。”思成焚香拜祭完毕。深情地看着路婉玉，三年的时光没有给她的容貌带来任何的改变，她依然高贵美丽，只是眼角眉梢多了些许沧桑，问：“这几年你还好吗？”
　　路婉玉只是略点了一下头，并未言语。
　　二人一时沉默。
　　路婉玉有意回避，欲转身离去，只听思成叫道：“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遂放慢了脚步，稍做停顿。
　　思成望着路婉玉纤瘦凄凉的背影，思量着说：“我知道这些话有些唐突和冒昧，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路婉玉稍微侧转了头。
　　思成深沉地说：“如果可以，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他见路婉玉身体轻轻一颤，接着说：“你不必立刻回答我，可以认真的思考一下。我会在树林等着你……如果你愿意，就出来找我，如果你没来……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他顿了一顿，又说：“无论，你愿意与否，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思成说完又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轻轻离去。

　　思成走后，路婉玉回到茅屋，呆坐在床边。
　　四年前，她的心随着丈夫的阵亡，已逐渐变冷。她觉得这就是命，命中注定她要孤独终老。可是，今天思成的话却让她的心，如沉寂的湖面上投下一颗小石，激起微澜。
　　人世间会有真情吗？她仰望天空问自己。
　　天空中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路婉玉看着雨点在水坑里激荡出一个个水泡。这一个个水泡犹如一个个幻想接二连三“噗”的一声破裂。
　　天色渐渐黑下来。
　　路婉玉没有掌灯，一个人坐在床边，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呆呆地坐着，听着窗外的雨声，直到天亮。
　　雨停了。
　　房檐的雨滴叮咚作响，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路婉玉走出茅屋，看着被雨水冲刷过的世界。她嘲弄地笑了，下了一夜的雨，什么都冲刷走了，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来到丈夫墓边，轻轻捏起粘贴墓碑上的落叶，看着墓碑出神。突然，她感觉不远处有人在看着她，她抬头一看惊呆了。
　　思成正立在林中深沉地望着她。
　　难道他在这里等了一夜？路婉玉吃惊地看着思成，不由快步走了过去。
　　思成看见路婉玉向他走来，苍白的脸上呈现出激动，冻得发紫的嘴唇轻微颤抖。他欣喜地笑了，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路婉玉紧跑几步站定，望着浑身透湿的思成，泪水夺眶而出……

　　云天扬离开山谷，一直在曙国境内寻找，他觉得象雪儿一家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结果却出人意料，已经找了两个多月，雪儿一家人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这天，云天扬来到岔路口的饭馆刻。他坐下要了两个简单的菜，苦苦思索，该如何寻找。
　　旁边，有两个人在边喝酒边聊天。
　　身穿青色衣服的人说：“嘿！你听说了吗？成国已经把梁国给灭了。”
　　对面穿灰衣服的人淡淡地说：“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早就知道了。”
　　青衣人呷了口酒，说：“这以后，我们再出门办货就安全多了。”他放下酒杯，又说：“对了，我倒想起来一件有意思的事。”
　　“何事？”灰衣人夹了口菜放到嘴里。
　　“我听从汴梁作买卖回来的人说，现在那边人流行说一句话。”青衣人故意卖关子。
　　灰衣人识趣地捧场：“什么话？”
　　“你认识云天扬吗？”青衣人悠悠地说。
　　云天扬听到有人提到了他，心里一动，侧耳倾听。
　　只听灰衣人回答：“云天扬？云天扬是何许人也？我不认识！”
　　青衣人笑得喷酒：“我没有问你，我是说那句流行的话。”
　　云天扬摇头笑笑，自己挂印封金，不辞而别。难怪人人在找他。但是又一想，不对！别人只知他叫杨云，怎知他叫云天扬？他好奇地接着往下听。
　　灰衣人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会流行这句话？有意思！”
　　青衣人用手擦了擦嘴，说：“不知道。只是听说，好象是有一个女子在找他。”
　　灰衣人瞪大了眼睛：“女子？什么样的女子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让人人都传这句话？”
　　青衣人得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个女的可了不得。她长的美若天仙，医术高明。最关键的是，她在军营里随着大部队转战几年，医治了不少伤员。现在，士兵们人都在帮她传这句话呢。对了！士兵还给她起了各绰号，叫什么彩虹姑娘。”
　　云天扬手中的筷子“当”的一下掉在地上。
　　“彩虹姑娘？风——思——云？”云天扬忆起上次巡视，细一思索恍然大悟。他后悔不迭，难怪自己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觉，原来雪儿一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暗骂自己：云天扬呀你真是糊涂，你早该想到，这世上除了雪儿哪还会有如此至善至美的人？
　　云天扬顾不上吃饭，打马向汴梁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