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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六章 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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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霞山在城西二十里的地方。山名醉霞,顾名思义,山上的风景优美,云霞陶醉。山上有座佛觉寺,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常年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寺内苍松翠柏,古刹晨钟。
弥芳不想兴师动众的打扰百姓和方丈,也为了表示虔诚,只带了两个随从,穿着便装到了佛觉寺。
新年降至,人们都来到庙里祈求来年的平安,也有人来这里发放粥饭,行善积德。因此,寺庙里的人格外的多。
弥芳吩咐随从在寺外等候,徒步来到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
镀金身的释加摩尼像有十几米高,神态安详沉着。香案上摆放着丰盛的贡品,几尺高的香烛升起袅袅轻烟。
弥芳虔诚地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祷告。今天她来不只是替太后来忏悔,她还来替崇厚祈祷,祈祷成国能够国泰民安,祈祷陛下能够健康平安。
过了许久,弥芳方站起身来,施了香烛钱,出了大雄宝殿。出了殿,一个算命先生一旁叫道:“这位姑娘,来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弥芳左右看看,方知算命先生是在对自己说话,礼貌地笑笑摇摇头,离去。
算命先生看着弥芳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连说:“可惜,可惜。唉,真可惜!”
弥芳走在寺庙的青石板路上,寺庙里人很多,所以虽是在冬天,她仍被人群挤得出了一身汗。
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象潮水一样都朝一个方向涌去。原来,是有人在布施。每年京城里的富户都会来寺庙布施,这没有什么稀奇,但今天布施的施主,施的不是食物,而是银钱。
人群蜂拥着朝那个方向奔跑。
弥芳被挤得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人群仍在移动,眼看着弥芳就要被人群践踏踩伤。她惊慌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突如其来灾难的到来。只觉得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把她抱了起来。等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被放到路边的松树旁。
一个穿着锦袍,身材颀长,眉目俊朗的男人蹲在身边柔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弥芳擦擦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地摇摇头。低头猛然发现自己还倚在男人肩上,忙紧张地挪了挪身体,窘的粉面通红。
男人也觉失礼,忙收回双手,挺直身体,歉意地说:“情急之下,姑娘莫怪。”
弥芳羞涩地说:“谢谢你。”
骚动的人群已经远去,寺内恢复了往日的静谧神秘。
弥芳站起身,礼貌周到地向男人施了一礼,低头匆匆离去。男人也微笑着点头还礼,转身消失在寺庙深处。
雪儿调和了崇厚母子的矛盾后。太后也不再计较雪儿的出身,对雪儿也是百般疼爱,默许了崇厚和雪儿的事。
雪儿不愿住进宫中,仍然住在城边的小院子里。
崇厚也不愿意勉强,由着雪儿。现如今,成果刚吞并了梁国,百废待兴。日理万机的他经常会抽空看望雪儿,每次都是像以前一样,坐在雪儿旁边含情脉脉地看她绣花或给人诊脉,从不打扰。
若珍公主也亲自来看望雪儿,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问:“雪儿姑娘,你在学医?”
雪儿浅笑,走到近前,轻轻说:“有人送我了几根针,我闲来没事就学一学。”
若珍公主注视着雪儿。她见识过雪儿的绣艺,赞叹过雪儿的琴技。当年雪儿和四绝老人一战轰动京城,至今还有人津津乐道。如今她又在学医?她不知道她弱小的身体里面还能释放出怎样的能量?
雪儿被若珍公主锐利的目光看得不由低下了头。
良久,若珍淡淡一笑,问雪儿:“我们下盘棋好吗?”
二人踱到院子里坐下,若珍公主感慨地说:“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又该过新年了。”
雪儿低头不语,她和云天扬分开已经五年了。找了这许久有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究竟在哪里?
塔赫端着刚沏好的茶,送了过来。他放下茶,转身刚要离开,突然惊呼一声:“小心!”挡在雪儿身前。
一支冷箭贯穿了塔赫的胸膛,塔赫像轰然倒塌的铁塔一样摔在地上。
“何人?”若珍公主断喝一声冲出院子。爱好习武的她身形干脆利索,可仍未见到放暗箭的人半个影子。她不放心雪儿,又回到院内查看:“雪儿,你没事吧?”
雪儿蹲在塔赫巨大的身躯前。
若珍公主见雪儿无事,稍稍放心,也蹲下身子,查看状况:“他怎么样?”
雪儿落下眼泪:“箭上有剧毒,他不行了!”
塔赫嘴角、鼻孔溢出鲜血。他嘴角抽搐着笑笑,吃力地抬起手,想替雪儿擦眼泪,可手已抬不起来。
雪儿双手抓住塔赫的大手,泪如雨下。
塔赫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哭,我……不想……你哭。”
雪儿点点头,可泪水再次涌出,滚落在塔赫的宽厚粗超的手背上。
塔赫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道:“能遇到你这样的主人……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和你们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不!我们是朋友!”雪儿紧紧握着塔赫的手低泣着说。
“朋友?”塔赫的眼睛突然一亮,“你说我们是朋友?”
雪儿用力点点头。
“朋友……朋友……”塔赫念叨着,满足地笑了:“我这一生也有了朋友。”他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流着血的嘴角凝结着心驰神往的笑。
雪儿掩面低泣。
崇厚听说有人暗算雪儿,匆匆赶来。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京城里面、天子脚下居然能出这种事?他愤怒的下旨京兆尹彻查此事。
京兆尹吓得连连叩头,领旨退下。
无伤也从尚武堂赶回来,守在雪儿身边。雪儿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里,脸上表情木然,让人看不出、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崇厚走到雪儿面前,安慰道:“你受惊了!”
雪儿没有抬头,只是心力交瘁地说:“这支箭是射向我的,他替我挡了一箭。”
由于出现这个意外,大家都劝说雪儿搬出小院。雪儿不愿再有人受到牵连,最后搬进了尚武堂。
京兆尹查了多天也没有头绪,吓得每天向皇帝上书请罪。众人一直在猜测,雪儿会与何人结仇?究竟是谁会想暗算雪儿呢?
离国。
树欲静而风不止。
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没多久,二皇子思杰登门拜访。路婉玉有意回避,三皇子思成也不愿二哥看见路婉玉。可是,路婉玉又担心思成被思杰下圈套,在征得思成的同意后,躲在客厅的屏风后面听着二人的谈话。
“三弟别来无恙?二哥好想你呀。”二皇子思杰惺惺作态。
思成急忙还礼:“多谢二哥记挂。”
二人分别落座,客套一番。
思杰说:“如今梁国被成国所灭,而我国也保得太平。这多亏了三弟一直驻守在卢州,奋力抵抗梁军,我们离国才有今日。”
思成忙欠身道:“二哥过奖了。”
“可是,让人生气的是,当今圣上刚登基,就在朝堂上大言不惭地举着他的手说‘我是从这十个手指头上得天下’,他那意思是离国的稳定,没有别人的什么功劳。三弟你说可气不?”思杰意图挑拨思成的怒火。
思成微微一笑,岔开话题:“母后身体安好?”
思杰一怔,道:“三弟,你听了就不生气?别人还无所谓,你可是出生入死,拼杀疆场,功勋卓著呀!”
思成低头抿了口茶,淡淡地说:“为国效力,是应该的,何谈功劳大小?”稍一停顿又转开话题:“二哥喝茶,您品品,这是三弟珍藏了多年的普尔。”言毕,细细品味,一副心醉的神态。
思杰微微变色,干笑两声,也去品茶。可他心里极不痛快,他这次是想来煽风点火,拉拢思成。他已经有了内应,再有了这个外援,他就可以逼着当今陛下禅让皇位,没想到思成居然是这等反应。
想到这里,他不悦地说:“我这次来,母后让我带句话来,母后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定要相互照应,相互帮扶。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可记下?”
思成一听忙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来躬身行礼:“请二哥代为回奏母后,母后的教诲,思成一定会铭刻于心。”
思杰满意地点点头:“你记住就好。”言罢起身告辞。
二皇子走后。
路婉玉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说道:“相公,他是挑拨离间来了,你可要保持清醒和冷静。”
思成握起路婉玉的手,轻抚着安慰道:“有娘子你这个贤内助,我想不清醒都难。”
路婉玉娇媚地笑笑,靠在思成怀里。可是她隐隐担心,以二皇子的性格决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几天后。
路婉玉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京城传来圣旨,要思成火速进京面圣。
路婉玉捧着圣旨,苦苦思索。圣旨上没有写明原因,也没有写明到京城做什么,这中间有什么蹊跷?路婉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