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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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千羽身体好的出奇，早早就清醒了，坐在小诊所的病房里姿态风流的打着葡萄糖，还……抽着烟。
靠，真不知道他怎么把那小护士给糊弄过去的。
曹沫然估计是真给累着了，从昨天晚上倒下一直睡到现在。
他还是像婴儿那样蜷着身子抱着自己的手臂睡着，脸色不大好，有大大的黑眼圈。杜千羽坐在离他很远的烟味熏不到的地方，透过浓浓的烟雾看着他发呆。
不管年龄比你大或小，不管在怎样的地位，不管对你态度怎样。总有那么一种人，你想叫他，男孩。
这时，我们的男孩醒了。
他似乎是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眼睛，不高兴的噘了噘嘴巴，转了个身又抱着自己假寐。
瘦窄的身子把被子拱起一个不饱满的长鼓包，腰很细，肩膀很薄，皮肤很透明，每个动作都透着乖巧。
这样的人，杜千羽却不敢再轻易去侵犯了。
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人光静静的站着就让人看了心中清朗，只因为那人对谁都狠不起来。
这样的人，只让他想就这么静静看着，守着。
突然！曹沫然霍然而起，动了动小鼻子。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迷迷糊糊的冲着杜千羽的方向说：“你，你又抽烟。”
杜千羽心情一下的大好。
他一把拔下手背上的针管，掐了烟朝曹沫然走过来。
曹沫然被他那样吓了一跳，但看他走过来的时候，腿脚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裤子上的血迹也不见了。估计是那小护士给洗的。
结果张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没瘸啊？”
杜千羽扑哧就笑了，伸手就要揉他的脑袋，却被闪开了。他笑着说：“有你背着我翻山越岭，我瘸了多对不起你啊。”
曹沫然一睁眼嘴巴就硬的像钢板：“哦，那你下次干脆一下摔死好了，免得我费劲去救了。”
“不不，我敢打赌你一定会给我收尸，没准还来个厚葬呢。”
曹沫然瞪他：“白日做梦。”
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这是医院，你怎么还抽烟，真没素质。”
“护士小姐给我的特殊医治手段，抽烟有利于恢复精神。”
曹沫然无话可说，转移话题说：“我可不管你的医药费。”
铁公鸡又来了，杜千羽双手抱胸，很大爷的说：“放心放心，不花你一分钱。”
曹沫然低估了一句“想花也没有”然后就掀起被子要下床穿鞋。
杜千羽马上拦住他，说：“你干什么去？背着我跑了大半个晚上，你不怕累死啊。”
“不成，这病床躺着也是要花钱的。”边说边推开杜千羽的手臂，要下床穿鞋。
杜千羽这回算是彻底服了他了，没见过这么抠的人。对自己比对敌人还残忍。
杜千羽把这位曹小金刚重新按回床去，一边用被子把他给裹住一边说：“得得得，我求你躺会儿行么？花多少钱我出。成吧？”
嘿！曹沫然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马听话的躺下，并飞速进入状态，开始吹起珠圆玉润的小鼻涕泡。
动作快的令杜千羽有点措手不及。
他刚想伸手去揉揉刚才没揉成功的小脑袋，就被曹沫然枕边的手机给打断了。杜千羽略微不爽的拿起那只扰人清梦的手机，一看屏幕，原来是罗恩。
想起罗恩这家伙貌似根曹沫然关系很非常的样子，杜千羽果断的拔了手机电池。
正好，这位抠大爷需要一段完整的踏踏实实的休息。
杜千羽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曹沫然的头，还过瘾似的多揉了几下。
刚从外面帮他买饭回来的小护士，一回来就看见杜帅哥在蹂躏人家头发，一阵的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被杜千羽走过来给糊弄晕了。
杜千羽一遍跟小姑娘吃着刚买来的热腾腾早点，一边从小姑娘嘴里了解这一片的风土人情地理知识。
晴川这里在安徽境内，离黄山很近。
哦，有地方可以去吖。
曹沫然思维老跟别人不在一条线上。
美滋滋的睡到下午，他终于复苏了。睁眼第一句就是：“为什么24小时营业还要上锁？？”
“……”小护士没说话。
杜千羽摸摸下巴，说：“可能是怕我经常出现，有安全隐患吧。”
这回曹沫然没说话。
杜千羽看他在下午阳光下特别温暖的发顶，就忍不住想去摸一摸。于是走近了说：“呐，歇够了我们该走了吧？”然后趁机摸摸他的脑袋，哦，手感真好。
曹沫然被他这么一摸就很别扭，拍开他的手，皱皱眉头说：“别随便碰我头。我们走吧，我妈妈肯定急死了。从这里坐公车很快就到了。”
“那罗恩碰你头你怎么就没关系？”杜千羽根本听不到话里那个是重点。
曹沫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也没想出怎么答。但就是知道他不在乎罗恩像对孩子一样对他。
都走出了诊所来到大街上，曹沫然才说：“因为他是我哥哥吧。”
杜千羽挑挑眉。哦，只是哥哥啊。
晴川跟茂林市比，也就算个中小城市。虽然没有茂林那么繁华，但街道建筑中却透着一种大城市没有的清朗。城市的外围能看到隐约的青山，建筑和多彩的植被相称得意。真个城市透亮干净的不象话。像晴川的名字一样。
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人，也难怪会这么干净。
两个人颠儿颠儿的上了车，曹沫然一路上都在拨电话。看他眉目间放松又期待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在给家里拨电话。
“喂？妈妈！……嗯，我到晴川了……对，呵呵，都上车了。啊，昨天火车晚点了所以今天晚了，嗯……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得很呢。呵呵……我早就想吃你做的饭了~~嘻嘻，是啊……对了妈妈，你要多做一份哦，咱们家今天有客人……哎呀，我哪儿有什么女朋友啊？真是……不是罗恩，是，是我的学生！嗯，我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你不用着急的，呵呵。那你忙哦，挂了啊，嗯，白白。”
杜千羽坐在他旁边看着曹沫然一听到他妈声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愣一愣的看着身边儿的小人儿眉飞色舞的讲着电话。
哦，恋母哟。
杜千羽很不想说，他好喜欢这房子的味道。
可是当曹沫然拉着他踏进院子，嗅到空气里那股可以称得上柔软的香气时，杜千羽别扭的眉头还是舒缓了。
“这是……桂树？”
还不等杜千羽抓住，曹沫然把肩上的包“啪”地狠狠甩在杜千羽脸上后，就“妈啊妈”地冲了进去。
“……”赢弱的包软啪啪的滑下来，露出杜千羽一张穿越了千年的鞋底脸。
“曹沫然你给我死回来！！！”杜千羽十分不满。
一个温柔的能拧出水来的声音自房子传出来：“出什么事了，嗯？”
然后是一张柔和的很温暖的脸。
漆黑的长发慵懒松散的盘在脑后，黝黑的眼眸下隐隐约约有一颗朱红的泪痣。女人雪白的手端在眉头来挡住阳光，微微眯着美丽的眼睛向自己看来。
杜千羽傻了。
他很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了。
“姐姐……好？”杜千羽难得的礼貌了一下。
女人笑了，姣好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形状，嘴角和某人一样，有两颗珍珠一样的小酒窝。
“是然然的学生吧？嗬嗬，真是没想到呢，都这么大了。别傻站着了，快进来吧。”美丽的女人温柔的对自己召唤。
杜千羽的腿立马就不受控制的挪了过去。
曹沫然在厨房一角警惕的看着杜千羽，一看他对自己妈妈有什么不轨就准备小野狗一样扑过去。
若是跟杜千羽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那个人看到杜千羽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吃惊不小。
杜千羽站在曹妈妈身边把在池子里洗过的土豆逐个切成小块儿，手法生疏有点笨拙，险些切到手。
曹妈妈看杜千羽一心一意跟土豆较量的样子，又笑得无比温柔，说：“你妈妈一定很幸福。”
“啊？”杜千羽差异的抬头。
曹妈妈眼睛弯成两道弯，说：“有你这样乖巧的儿子，你妈妈一定很幸福。”
杜千羽听了下巴差点掉刀背上，曹沫然捂着胸口翻了个白眼说：“妈，他妈要是看见他拿着菜刀的样子一定得吓死。”
“怎么会？”曹妈妈把一盘味好的鸡翅下锅。
曹沫然走过去帮妈妈把腰后面的围裙带系好，说：“他这种人通常拿着刀不是要杀人就是要自杀。”
曹妈妈用手肘打曹沫然一下，说：“小然，怎么说话呢？妈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坏了啊。你看人家小羽多乖啊。”
曹沫然听完差点没噎死，揉揉被打过的地方说：“他乖？！妈啊妈，你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吧。我当了您这么多年儿子，您竟然拿我跟他比我……”曹沫然强忍着被憋死的痛苦，愣是把后边那句“您没看见他非礼你儿子的时候”给憋回去了。
“好啦，小然，就算小羽以前有什么不好，可是他现在已经变了，别老抓着过去不放。宽恕别人就是卸下自己心里的包袱。现在，去给妈妈准备碗筷。”
“哦，好，妈妈你要小心他啊。”
曹妈妈把他往外面推，哭笑不得：“哎呀，知道啦，你这孩子。”
曹妈妈用铲子拨了拨在锅里面甜蜜的咕嘟着的鸡翅，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时候扭头看了看认真跟土豆较量杜千羽。少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给阳光照的毛茸茸，几滴汗珠不饶人的盘踞他眉头，十分恼人。
忽然一块柔软的手帕把眉头上就要滑进眼睛里面的汗珠给擦掉了，手帕上还带着院子里桂树的味道，说不出的柔软。
杜大爷愣了，转头看向曹妈妈，冷不防就跌进那双漆黑的毫无杂质的眸子里。（沦陷了？）
这，这也太温柔了吧？
他手底下一不留神，刀锋就切到了手指。
杜千羽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血珠大颗大颗的从食指上的口子里冒了出来，可是另一只手还在机械的切着土豆。
“呀，快别切了。”女人连忙拿掉他手里握着的菜刀，抓住杜千羽流血的手指放到水龙头下冲，水流开的不快不慢，伤口在凉水冲洗下疼痛一下小了。
伤口在冰水的冲洗下痛苦减到了最小，而手腕又在女人温软的手里小心的握着。
又冷又热的感觉，难得的让杜大爷感到灵魂出壳。
“嗯，应该不会流血了，伤口很小的。”女人把杜千羽的手从水流下拿出来，看了看血不再流出来了，就捧到自己嘴边，轻轻的吹着凉气。
哦，太温柔了。
杜大爷那一瞬间就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一个棉花糖的世界里，从里到外，全都是柔软的。
他打小就没妈，就连外婆对他都没这么温柔。长这么大还没人对他这么单纯的好过，她跟他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啊。
杜大爷一下就不行了，败在了曹妈妈的温柔下。
愣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阿姨，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妈？”
曹妈妈突然被他这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刚要笑着说可以啊，就被冲进来的曹沫然给截住了。
曹沫然一进来就看见自己亲妈捧着这个流氓的手吹气，心里就一阵的别扭。冲过去就对杜千羽大呵：“杜千羽！你竟然勾引我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家（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