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圈》芝麻开花

18、第 18 章

　　第18章学会面对

　　没多久，我居然在报纸上看到自己与黄启邦的新闻，说什么ETOP集团的幕后老板——黄启邦终于现身，因为他在金融业是个很具新闻价值的人，而且多年来他的身份行踪都很神秘，所以他的消息一出顿时成了城中的热点。他还在专访中透露说，他已找到他生命中的另一半，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但旁边配有两张几个星期前我们一齐参加新品发布会的相片，相片的清晰度足以让人倒着看都能认得出是我。
　　当雷丽举着报纸大呼小叫地冲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我把雷丽轰出去后，立马打了个电话给黄启邦，“是你干的？”
　　“对。”他倒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告诉陈枫我和你的关系吗？还是说你想告诉全世界人我把自己卖了给你呢？”我无奈着苦笑着问。
　　“报导上应该写得很清楚，我是说我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而不是买到了另一半。”
　　我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很明白，我也说得很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沮丧地说“是的，我是接受不了，我也不想去接受，我觉得好累好累，难道你就不能放开我吗？就这样放开我。”我语带哀求地象在对他说，更象是在对自己说。
　　他那边又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声音，“那你就尽快接受好了。”他斩钉截铁一口气地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
　　陈枫得知了消息后，并没有象我预期的那样，飞一样的赶来；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一切都好象没发生过一样，很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一个星期后，陈枫才来到上海。
　　在咖啡厅里我跟他面对面地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我贪婪地打量着他，数着他那刺眼的白头发，那浮肿而充满红丝的眼睛，还有那额头上挂着的深深的皱纹，他变丑了，才发现我自己是那么地爱他。原本打算要说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反正也只是些骗人的话，不说也罢了。
　　他也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我，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我都知道了。”
　　“嗯”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我太自私了，我不想输，我输不起。”他嘶哑着声音说着。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痛苦地摇着头继续说：“九年的打拼啊，还有跟我这么多年，靠我养活的那些人，我不能输啊。”
　　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我错了，如果我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我才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输了，我输了你，输了作人的尊严，输了一切。”说完他紧紧地攒住了我的手，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手里，轻轻地吻着。
　　我心口堵了半天，轻轻地推开他说：“你以为我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失去一切后，还会若无其事地跟你在一齐吗？我，我作不到，这样我们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那你以为在你牺牲了自己后，我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去作着我的成功梦吗？”他抬着头，皱着眉头对我继续说：“你以为我在失去你之后还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吗？象行尸走肉一样生活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他心痛地帮我擦着眼泪，一边安慰我说：“别哭，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让你哭的。一开始打拼的时候我就作好失败的准备，每爬上一步我都知道掉下来的结果。既然赢过，我就输得起，至少我还年轻，我还能重新来过。这是我们俩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剩下的等我去扛，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工作你也尽快处理一下，我不想你和黄启邦再有任何的关系，等我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后，我们就结婚，重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你等我知道了吗？”
　　“嗯。”我用力地点着头，憧憬着将来的日子。
　　…… ……
　　好久我都没有象今天这样了，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吧，清晨起来推开窗户，大大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天清气爽，树枝上开满了花，连空气都弥漫了香甜，心情好久没有这么好过了，我轻轻地呤起了那首诗“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观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间好时节。”
　　枫昨晚就坐晚机回去整理公司的事务。虽然这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不知怎么的，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看着未婚夫破产而开心的人。

　　我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了，喜滋滋地着手帮我的一个旧同学作他们企业开业庆典的活动策划案，虽然是个小活动，但也是我最后处理的一件工作了，我不想假手于人，就当是在公司最后的告别作吧，虽然有点不舍得，但一想到以后能和陈枫一起，那种不舍得似乎也被冲淡了很多。
　　我正自顾自地忙着呢，雷丽跟唐磊领着学研和张威一齐推门冲了进来。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以后先学会敲门了，不要总是象鬼子进村一样地冲进来，真是的。”我也见惯不怪了，头也不抬，只是不满地冲他们嘟嘟嚷嚷着。
　　“喂。”雷丽把我手上的文件又要一把抢过去，但我动作更快，趁她手未到，连忙把文件抽了起来，再顺势往她手上狠狠一拍，雷丽吃痛地呀的一声，忙抱着手大叫起来：“死丫头，你今天给我老实交待，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陈枫怎么样了，跟那个黄启邦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好笑地抱着手，歪着头，对着她坏坏地笑。
　　雷丽被我笑得直发毛，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喃喃地说：“好了，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站在朋友立场上是关心你啊，而且你突然几天不来上班，又找不到，作为同事，也有义务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你炒掉我好了，但记得要赔我三个月薪水。”我装作一幅不在乎的样子。
　　“你，你，你说什么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雷丽又急又气，直跺脚。
　　张威连忙打着圆场，“小雯，你别逗她了，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你，所以想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唐磊一直在旁边没作声，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我，而学研表面故作平静，却有点心虚地站在最边上。
　　我站了起来把雷丽按坐在椅子上，然后才慢条施理地对他们说：“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跟陈枫很好，而且很快就会结婚了，但有个坏消息要跟你们说的就是，陈枫可能会破产了，我想他尽量维持我们公司的利益，希望不会对我们公司造成太大的影响。还有我，也打算退股，我们大家合作得很愉快，只是我想跟陈枫过另外一种生活，可能会去其它城市发展，也有可能会去美国我父母那边。不论我去到哪，我们几个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听了我的话后，也吃惊不小，都楞了，雷丽刚想开口，唐磊开口抢着先说：“好，只要你过得开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只是以后有可能的话别离我们太远了。对了，还有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也不用着急结婚，还是等几年……”话没说完就被我们袭击了。
　　张威在旁边也说：“当我们是朋友的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嗯”我点头答应着。
　　“小雯，你为什么要走呢，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舍得你走。”雷丽撒着娇地抱着我，泪汪汪的。
　　我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现在走，怎么还得过上一些时候啊，别搞得这么悲兮兮的好不好。”
　　唉，我默然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大庞大的建筑物群下，人就象小蚂蚁一样渺小。太阳的余晖越来越弱，办公室里一片昏暗，不知道为什么人总会在这个时候会感到特别地无助和敏感，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总觉得心头有块大石头，隐隐作闷,却又无法摆脱，以前的种种又浮上了心头……正在我对天感叹的时候，对面写字楼里却有一个人也在死死地盯着我，并充满了无比的恶毒和怨恨。
　　就在我公司对面的一栋写字楼里，在一间被布置成病房的房间正对着我的办公室，一个男人直直地躺在众多仪器中间，一个女人正靠在玻璃上，无助地盯着他，“潘力，你喜欢这里吗？你肯定会喜欢，这样你能离她更近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你作到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为你报仇了。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是她，破坏了一切。力，你知道吗？那个小贱人又爱上另一个男人，他们似乎快要结婚了，怎么？你不伤心吗？不伤心怎么又会不停地流泪呢？傻瓜，如果伤心就起来亲自去阻止她啊，你这个傻瓜，起来呀，起来呀……”李红玫伏在他身上，大声地哭着。
　　我不知道原来他竟然离我那么的近，只是一街之隔，就在那漆黑的玻璃后面，躺着我曾经既深爱过的，又痛恨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