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烛》大褶包子

29、第二十九章

　　“山药！”

　　九死一生终于找到了山药，楚墨和魔女兴奋的叫出声来，加快脚步跑到他跟前才发现他歪坐在坟堆儿上正睡得香甜。

　　相视一笑，魔女想要推他起来，却被梁闫明一句话吓得缩回手来。

　　“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碰他”，悠悠闲闲走至两人身旁，梁闫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已经死了，不想惹麻烦就赶紧下山。”

　　“死……了？”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是混沌的颜色，可是即便这样魔女还是能看的十分清楚，她睁大了眼睛，山药确确实实紧闭着双目，可是他面色里还透着些微的粉，神态安详的好像正在睡觉。摇头，她不相信一个人死了面色还会如常人一样，伸出的手微微颤抖，她想抱住最后一丝山药还活着的希望。

　　楚墨挡在她前面抓住了魔女的双手，“魔女，山药已经死了。”

　　魔女摇着头，“你放手，不确认一下我是不会相信的。”

　　“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梁闫明淡淡的说，完全一副你们自己选择的语气，楚墨瞥了他一眼他也只是无所谓的站在原地，至于山药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丝毫不想提示。

　　楚墨看了一眼山药，深吸一口气拉着魔女绕到山药身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看到山药的后背的时候她还是惊呆了。

　　山药的背后完好无损，与她们两个的狼狈相比，山药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就连后背的衣服都是干净完好的，然而这只是平常人所看到的景象。

　　在楚墨和魔女的眼里，山药背后蜷缩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的灵魂，好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肚子里一般蜷缩在山药的后背。

　　到底是附在衣服上还是附在山药身上的楚墨也说不清，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的灵魂和山药相连，虽然不知道在哪里，可是她就是这么觉得。

　　魔女抖着胳膊举起了手里的骨头，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手里只有骨头，对骨头手有用也许对这个女人也有用。

　　“别吵醒她，下山再说”，梁闫明轻声示意让她别动。

　　“我们得救他！”

　　“他已经死了。”

　　“可是……”

　　楚墨不等魔女说完一只手捂住魔女的嘴强拽着魔女移到山药的侧面，屏气凝神，她死死的盯住山药后背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头微微抬起，她好像是被吵醒的，张着迷茫的双眼环视四周，她的脖子可以轻松的扭动，转到任何一个方向，柔软的线条仿佛那不是附着在平面上的。

　　楚墨感觉到手背湿了，魔女盯着山药的后背流下了眼泪，然而现在她无法安慰她，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等到那个女人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即便女人已经睡了，三个人还是没有动弹，又等过了好久都不见女人再动一下，楚墨才蹑手蹑脚把魔女拉离山药，和梁闫明递了个眼色又轻手轻脚的走远了些才松下一口气。

　　“魔女，我们下山吧。”楚墨说。

　　“那山药就不管了？”

　　“会有人管。”

　　梁闫明淡淡的说完递给魔女一把小刀，正是魔女插在那女人身上的那把。

　　眉头皱成川字纹，魔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太难看，昨天一晚打破了她从前积累起来的所有自尊，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很强，强到足以应付所有的状况，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人，没办法同时保护下两个人。

　　“乖，没事了。”

　　楚墨拦上魔女的肩，扶着她往回走，这时梁闫明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啊，对了，萌萌也死了，二六没什么事已经先回去了”。说完他转过头去继续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大事。

　　楚墨盯着他笔挺的脊背鼻子忽然有点儿酸酸的，拍抚着低声啜泣的魔女的后背，她忽然觉得魔女哭也许不光因为悲伤，也因为自责，魔女陪着山药他们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把自己叫来也是为了他们，现在死了两个人，这对魔女的打击一定很大，那么梁闫明呢？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是应该没有哪个真正漠不关心的人会大半夜独自上来死人山找人吧。

　　“就在前面。”梁闫明又补了一句，然而这时候似乎有些迟了。

　　太阳升起在东方，才露出半个脑袋阳光就已经驱散了黑暗，早上的阳光冰凉而温和，洒在死人山上，也洒在萌萌的身上，被吊在树上的萌萌的身上。

　　楚墨和魔女抬头就看见了树上吊着的萌萌的尸体，孤零零的和昨天那个警察吊在同一个位置，没有了平日的笑容，瞪着眼睛露出一副吓坏了的表情，身上还披着二六的外衣。

　　魔女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哭腔大哭出来，她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抓着楚墨的胳膊，一只手擦着自己的泪水。

　　平日里总是一脸笑容的女孩儿变成这幅模样谁都不会开心，楚墨看着迎着阳光的萌萌心里也不是滋味，胳膊被魔女抓的生疼也没有躲开，也许她能帮助魔女分担的就只有这些了。

　　“乖，不哭了”，楚墨只能想出这种安慰，魔女和萌萌他们的关系有多好她不清楚，可是她知道在来村里之前，自己与他们所有人都只是点头之交，也许还可能深一些，但是也只能说是仅此而已。

　　“如果……如果我坚持不让他们来就好了，我该听你的话让他们离开的，我……我……”

　　“这不是你的错”，楚墨蹲下来抱住魔女，“我在这儿混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死人山上这么多这玩意儿。再说，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也差点儿死了，斗不过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不，是我的错”，魔女摇着头，眼睛的焦距不知道停留在何处，“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保护得了所有人，是我太自信了，我以为只要有我在你们就都不会出事，我根本就没劝他们回去，我以为不会有事，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帮我保护他们，我……”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