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渣种田记》小最

33、野牵牛

　　苏暖去年帮他儿子把赌给戒了，李家老两口就对苏暖存了敬重和感激，他们本来是指望苏暖帮着劝劝，让他儿子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没成想苏暖一句不劝，反倒要帮着儿子折腾。

　　不过苏暖做事的能耐他们也见过，想当初苏暖要包农场的时候他们是等着看笑话的，没想到这才两年苏妈妈就从一片愁云惨雾，变成整天乐呵呵红光满面。

　　他们也不是不羡慕的。

　　想来想去，老两口觉得儿子跟着苏暖干也吃不了亏，就让他先试试也成，便没再反对。

　　李耀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苏暖回农场，他便也跟了去。

　　一下车，俩狗子扑上来差点儿没把苏暖扑个趔趄，俩爪子搭苏暖身上就要舔脸，幸好身高不足连下巴也够不着。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秋风送爽的时节。

　　漫山遍野开满野牵牛的时候，核桃板栗也就差不多要成熟了。黄豆和黑豆俩狗崽子也都长大了。每天跟在苏暖后头寸步不离，动不动就往身上扑，热情得不要不要的。

　　李耀宗跟着宋国强在农场帮忙，从每天累得半死，到现在差不多也能游刃有余。

　　这个季节，苏暖院子的篱笆上，也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牵牛，衬着红顶的瓦房，篱笆里面为了避蚊种了一溜儿的夜来香，傍晚时分风过檐下，别有一番田园风味。

　　颜子安这阵子跟着苏暖在农场住着，现摘新鲜的菜自己炒，厨艺一日日见长，这一日熬了南瓜汤，炒了几个家常菜端上来，香气飘得老远，把李耀宗和宋国强都引来了。

　　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吃了晚饭，李耀宗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苏暖眼睛弯弯。饭后商量了下接下来秋收的事儿。

　　不久就到了秋收时候。

　　农场上这点儿人手显然不够，李耀宗的爸妈忙完了地里的，便也过来帮忙，苏暖又去村儿里招了些人手，帮忙收板栗收核桃收棉花收玉米，苏暖和颜子安便去摘葡萄。

　　葡萄是今年新栽的，结的并不多，苏暖留了些让人捎回村儿里亲朋好友分了分，剩下的拿到铺子里几天就卖光了。

　　因为来帮忙的人多，便在外头起了大灶，苏妈妈和李婶儿帮忙做饭，中午便在水库边儿阴凉的杨树底下，各自拣块儿石头坐下捧着碗吃。

　　这时候葫芦也成熟了。

　　李耀宗摘了拉去找会刻字儿画画的老人处理了，上了层环保透明漆，串了中国结，去南方联系商家的时候顺便还帮苏暖卖了一批核桃，跟苏暖商量以后签了个长期供货合同。

　　苏暖也不得不承认，李耀宗确实有点儿能耐，便琢磨着给他提一提分成，看能不能把人长期留下来。

　　以后农场生意做大了，少不得要用人的。

　　今年雨水充足，九月底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石韭花，这玩意儿在北方农村是可以替代姜蒜的存在，做汤的时候在油锅里烹一下，下点儿杂面条儿，滋味鲜香不可形容。

　　苏暖来了兴致，便要去山坡上采。

　　颜子安拗不过她，只得跟随。

　　缓坡上的韭花采完了，苏暖兴致不减，还要去陡坡上采，颜子安拗不过她，只得跟着。

　　眼见着连俩四条腿儿的狗子都摔了俩跟头，颜子安更是忍不住皱眉：“暖暖，回吧。”

　　“没事！我小时候……”

　　话没落音，苏暖就把脚给扭了。

　　倒是不很严重，就是暂时疼得走不了路。

　　颜子安只好把苏暖扶坡顶上躺着，拿随身携带的新寒九冰袋冷敷上，颜子安也躺在她身边儿，让苏暖枕着他的胳膊，腿抬高跷在另外一块石头上。

　　这会儿阳光好得很，漫山遍野都是野牵牛。

　　一阵阵秋风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凉爽，吹得人通体舒泰。苏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开口：“颜子安，我曾经最想要的，就是和我爱人一起工作或者劳动，傍晚下班了累了，就靠在一起聊聊天，再生个娃，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钱不能没有，但不真不需要那么多。重要的是两个人互相信任，互相尊重，互相扶持着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这天的阳光特别温柔，秋风特别软，吹得苏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禁不住在颜子安面前吐露了真实的想法。

　　颜子安伸手摸摸她的脸，没说话。

　　后面山坡上石韭花开得密密麻麻，这几日两人采了不少，自个儿根本吃不完。

　　可是村儿里人见惯了，并不稀罕。

　　城里老人倒还识货，年轻人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做啥用的，放在店里卖的也并不好。

　　因为怕久了放坏，都在太阳底下晒干了，看起来成色并不算好，所以积了很久都没卖出去多少。

　　但核桃板栗玉米什么的卖的都不错，网店的订单也渐渐多起来，加上陆陆续续卖出去的新鲜蔬菜。

　　到十月底结算的时候，手里已经有十几万。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好，莲蓬也别有风味，苏暖一直舍不得挖藕，到这会儿眼见着荷叶都枯了，便请了人把藕都挖了出来，先给村儿里送了一批，家里留了好些给父亲吃，其余的都拉去铺子里卖。

　　北方莲藕本来就稀罕，市场上卖的大多都是从南方拉来的，所以价格很高。

　　苏暖靠着卖藕又赚了一笔，加上颜子安买的那栋楼剩下铺面租出去的房租，还有卡里剩下的，凑了三十万给了颜子安：“你老跟着我在农场混也不是个事儿，我知道这点钱做启动资金根本不够，不过可以在股市上小试身手。等过两年，农场的生意好了，我再……”

　　“不用，这些够了。”

　　颜子安也没矫情，收了钱，也没马上走，帮她把秋收过完了。

　　今年算得上是大丰收，核桃板栗玉米葡萄莲藕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蔬菜都卖得不错，唯有棉花不知道该拿来做什么。

　　这玩意儿自个儿用也用不了那么多，收购价又不高，弹成被子芯儿也没多少人买。现在年轻人都习惯用晴纶棉，又轻又暖，这棉花芯儿虽然保暖效果略好，却要沉上许多，所以只卖了寥寥几床。

　　剩下的苏暖也没找人收拾，堆在仓库里暂时没管。

　　到十一月底的时候，农场上该收的都收完了，苏暖让李耀宗去联系，买了几百株山核桃苗，请人给种在后头山坡上了。折腾完这些一结算，刨去给颜子安的三十万，雇人的工资和分成，买种子和树苗陆陆续续花出去的，到这会儿苏暖手里只剩下不到三万块。

　　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了。

　　而且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怎么花都觉得踏实温暖。

　　入冬后，农场上没啥事儿了，苏暖便回家陪父母去。

　　颜子安和她告了别，拿着那三十万，去重新启动自己的生意。

　　年底，顾锐打来电话：“出来吃个饭呗？我请你。”

　　苏暖想了想，这几天正好要去铺子那边处理点儿事儿，便没拒绝。

　　那天顾锐开了辆路虎来铺子里接苏暖，他穿一身卡其色休闲装，虽然仍旧是低调的颜色和款式，但就算是苏暖这种“乡巴佬”也能看出不同来。

　　苏暖笑道：“半年不见，不一样了。”

　　顾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没……”

　　车开到一条偏僻小街，苏暖下来一看，迎面一张旧旧的蓝底招牌——老家杂面馆。

　　苏暖：“？”

　　请她吃饭，就在这种地方？

　　顾锐看了苏暖一眼，笑问：“想什么呢？”说着在苏暖前面掀帘子，等苏暖进去了，才道：“这可是全城有名的一家农家乐餐厅，朋友带我来过一回就忘不了这味儿了。但因为地儿偏，我也难得来一回。”

　　苏暖听他这么说，心里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但这店里倒不像外面看得那么寒酸，桌椅板凳似乎都有了年头，木器表面都生了包浆，有种含而不露的低调莹润。

　　顾锐跟老板说了两句什么，服务员便带她们去了后面的包厢。

　　包厢是半敞开式的，能看到后面的青砖小院儿，小院儿里柿子树上红通通一片小灯笼，不时有鸟雀过来啄食。墙边挂着成串儿的玉米和辣椒，倒是挺有些农家感觉的。

　　屋里因为生了炉子，服务员又每人上了个手炉，所以也并不冷。

　　暖手炉是里面放煤球外面包了一层厚绒布那种，让苏暖有种时空倒退的错觉。

　　这会儿苏暖终于相信这地方的确不像外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这儿的菜色能否当得起这番低调奢华。

　　苏暖说她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比较地道，顾锐便也不客气，直接点了菜。

　　俩人聊着天等菜上来。

　　聊起来苏暖才知道，顾锐夏天毕业之后，在市中心开了家设计工作室，把班里比较有天分的同学都拉在一起合伙，忙了大半年才算是渐渐上了正轨，也接了几笔大单子。

　　这半年顾锐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很多时候为了赶设计，常常忙到深夜，所以也没怎么联系朋友。

　　等会儿菜上来了，苏暖看傻了眼。

　　这叫什么农家菜，这简直是一桌子的农家原料。

　　南瓜盅不仔细看连缝儿都看不出来，就跟刚摘下来的大南瓜没啥两样，打开一看却是香气扑鼻别有乾坤。

　　一盘子红通通水灵灵的西红柿，每个里面都藏着一撮大虾仁儿。

　　整个的翠生生的白菜撂盘子里，里面却是层层夹心层层惊喜。

　　裹得紧紧的玉米棒子，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团拔丝松仁玉米。唯有一小盆杂面汤，里面飘着山韭菜花儿，倒是正宗的山野风味儿。

　　苏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低调的奢华，就是表面看上去平凡无奇，内里却别有乾坤。

　　这会儿苏暖连价格都不敢问了，怕她这个刚挣了点小钱的土包子，连顿饭都吃不起。

　　两人边吃边聊。

　　席间苏暖提到她现在还有些存货，放在铺子里卖得慢，但想往外批发，却根本买不上价钱。以后树长大了，只要不闹病虫害，农场的产量肯定逐年递增，全放在自个儿小店里卖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要想走出去肯定要有自己的牌子。

　　苏暖前些日子闲下来就开始琢磨这事儿了，但一来不知道现在注册算不算小题大做，二来也没想好究竟弄个啥样的商标比较好。

　　所以席间就跟顾锐这个专业人士提了下。

　　顾锐神色间有些落寞：“我说这次请你出来，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

　　苏暖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

　　顾锐问：“你们……”

　　苏暖：“还好。他对我挺好的。”

　　一句话顾锐便明白了，他神色间有些黯然，不过很快转移了话题，笑着问：“你有没有心做大？”

　　苏暖点点头。

　　顾锐说：“那不就结了，既然早晚都要注册商标，那赶早不赶晚。这样，你说个设想，我回去让人查查有没有重复的，我给你设计个图样，去商标局注册一下就OK了……你说说设想吧。”

　　苏暖其实早想过弄个啥样的商标。

　　但每回一想这事儿，脑海中就不由浮现出那漫山遍野蓬蓬勃勃的野牵牛。

　　大红、粉红、粉蓝、紫色、白色，开得一丛丛一簇簇，灿烂夺目。

　　干脆就以野牵牛做商标吧。

　　苏暖把自己的想法跟顾锐提了下，顾锐说最迟后天就给她反馈，如果国内没这商标，他就直接给设计了。

　　“好，”苏暖说，“我先付定金，后续的款，可能要迟一些时日，等……”

　　“不急，”顾锐笑了笑，“你的话，我可以免费。”

　　“不不不，我……”

　　“这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顾锐笑了笑，又道，“以后你的农场少不得要做新的包装设计，我这也是为揽生意着想，你可别多心。”

　　苏暖：“……”

　　她总觉得这回见面，顾锐跟从前记忆中的顾锐，已经有了微妙的差距。

　　也许人出了社会磨练一阵，都会有些变化吧？

　　结完账，苏暖喊住了服务员，说我想见见你们经理。

　　服务员还当她们哪儿做的不到位，让客人不满意了，神色间就有些慌张。

　　苏暖说：“没你什么事儿，我找你们经理推销货。”

　　服务员很有些为难的神色，被苏暖轻重几句话堵了拒绝的借口，只好带着苏暖去了经理那儿。

　　苏暖开门见山：“你们收不收石韭花？”

　　经理被这话说得一愣，还以为是他们的供货方换了联系人：“不是月底送来么？这才月中，我们的库存还没用完。”

　　苏暖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新的供货渠道？我们不但能供应石韭花，而且有大量优质南瓜。其他蔬菜暂时没有，但我有一片农场，可以从明年开始发展大棚种植，保证四季不断货。”

　　苏暖是不怎么会谈生意的，正因为不谙熟谈判各类技巧，便干脆开门见山，能成则成，成不了给人留个大方坦承的印象也是好的。

　　经理显然有些犹豫：“我们现在已经有收货的渠道，目前并不缺……”

　　苏暖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先看货。买东西总要货比三家吧？东西好，做出来的东西才能更上档次。”

　　经理也是个有心人，如果苏暖的东西真的好，而且价钱便宜，当然是好事，便没干脆拒绝，问什么时候可以看货。

　　要不要也得看了货再定。

　　他得为他们店的声誉负责。

　　苏暖惊喜：“现在就可以！我在城里有两个铺子，信誉都挺好，您可以先了解顾客口碑再做决定。”

　　经理听她这么说，也动了心，跟着苏暖去店里看货。

　　店里的石韭花虽然色相不算太好，但经理干惯这活儿了，自然一眼就能瞧得出这是正宗的山野韭花，不是人工培育的次品。

　　经理给了个他能接受的价钱，这韭花算是积压品，苏暖本来就没打算卖出多高的价，觉得差不多也就同意了。

　　就他们谈生意这会儿，店里就来了好几拨儿客人，经理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听了几句便晓得都是回头客。瞅着他们这儿的核桃板栗确实不错，便谈到想买一批回去，问苏暖能不能优惠些。

　　苏暖想了想，给了一成的优惠，说这东西她们不愁卖，不能再低了。

　　经理显然还想压价，便说要回去请示下老板。

　　苏暖主要的意思就是卖石韭花，核桃板栗能供上货当然好，供不上她也不着急，便也没挽留，客气把人送出去帮忙拦了的士，说韭花明儿上午就给他送过去。

　　两天后经理给了答复，核桃板栗分别要了一百斤，苏暖送了些南瓜给他们，次日对方就联系她，签了明年的大棚菜供货协议。

　　没别的原因，用苏暖的南瓜做出来的南瓜盅，比之前他们采购的南瓜香甜浓郁得多，连老顾客都赞不绝口。

　　苏暖开心得眼睛都笑弯了。

　　没多久商标做好，顾锐直接拿来铺子里跟苏暖商量。

　　红白紫三色牵牛，红的艳白的纯紫的厚重却不失俏皮，绘图简洁大方，底下曲折的藤蔓做了特殊处理，既不打眼又让人无法忽视，正是“暖暖有机农场”的首字母拼音。

　　既然顾锐都说了朋友不必客气，苏暖便也没再提钱的事儿。

　　她眼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少了反倒拿不出手，倒不如等以后请他的工作室设计包装的时候，多给一些。

　　于是，苏暖把店里的山货各装了几份，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都是纯天然无污染没用农药的。

　　这一点放养的“飞鸡”做了大贡献。虽然免不了给糟蹋一点儿，但比起捉虫的功劳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

　　商标注册好，苏暖便把库里的存货重新贴过标签，网店也改了名儿。

　　今年存货已经不算太多，所以也不急着联系供货。但店里的货都打上了牌子，原来的招牌上也重新喷了野牵牛商标。在这片儿也算把名气打出去了。

　　回头客特别多，好多都是听了亲朋好友介绍专程来买的。

　　苏暖这头把商标这事儿搞定，也就快过年了。

　　2004年正是股市全线飘红，一片大好的时候，寻常人买股票都能赚到钱，颜子安本来就熟谙炒股，拿着这些钱从股市上转了一圈出来，就翻了二十倍不止。

　　但红利期很快就会过去。

　　股市风险大，颜子安就算对金融敏感，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便只留了小额资金中转，其余的都拿出来投资了一家后来很有名的房产。

　　这事儿颜子安也没瞒着苏暖。

　　苏暖知道房地产这些年发展得很快，一直到09年她自杀前，都还挺热火，所以也就默许了。

　　其实，房地产业在03年被重创过一次，但当年8月国家出台了一份文件，说“对符合条件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和房地产项目，要继续加大信贷支持力度。”

　　嗅觉灵敏的房地产商就从这短短一行字里闻出了政策风向。

　　到了04年，房地产市场便慢慢开始升温。

　　颜子安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打算从房地产入手捞钱，自己把生意做起来。

　　正是凭着这笔五百万的初始入股资金，九个月以后便有了千万的分红，留在股市的小额资金也没有赔，反而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05年年底，颜子安从公司撤了股，自个儿开始小规模房地产投资。

　　06年1月，颜子安在X市中心地带买到了一块地，计划主打30-70平米的小户型。

　　虽然在那时候人们还没什么小户型的概念，但用不了两年，房价飙升，小户型就会大热。

　　苏暖这一年也没闲着。

　　农场上分了一半的菜地搞大棚种植，保证从春到冬都有新鲜蔬菜供应。这样虽然成本要高不少，但冬季蔬菜价格高，利润依然相当可观。

　　夏天的时候又和几家市内的大饭店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价格比零卖稍低一点，但因为长期稳定，又没有蔬菜滞销的风险，其实长期算来反倒更赚。

　　秋天，漫山的铁核桃成熟了，李耀宗便开始大展身手。

　　李耀宗名校出身，自然有点儿傲骨，看着苏暖做得这么好，生怕自己整不成被她看不起，从春天起便开始做准备，购买切片磨片的机器，多方比较之后找到了最合适的乳胶，并请老匠人给做了不少新颖大方的模具。在村里的空地上搭建了临时的厂房，方便农民没事儿打个零工，挣点儿外快，他也能相对节约人力开支。

　　秋天一来，李耀宗便火速请技术员来指导，先做了一批样品出来，拿去联系收货商，谈好价钱签了合同再根据对方的要求来做。

　　第一年山核桃本来就没多少，卖出一批定做，剩下的核桃片已经不多了，而且大部分有些瑕疵，苏暖便让李耀宗给做了桌椅板凳，放在铺子里接待客人用，如果他们有心想买，便指明缺陷低价卖给他们。

　　如果要优质的，请明年再来。

　　这么着一来，还真卖出去一套半次品桌椅并几个山核桃圆凳，虽然没卖出多少钱，但好歹算是起了点儿宣传作用。

　　因为去年棉花积压，所以今年苏暖就没种棉花，多拨了点儿地种其他作物，黄豆黑豆绿豆都种了不少。

　　秋天除了店里卖外加供货，还挂到网店上弄了个前一百付邮试用，评价还算不错，所以也渐渐有了些订单。

　　秋后葡萄熟了，苏暖特意让留了一部分下来，买了十来个罐子并十几包酒曲冰糖等，打算自个儿酿点儿葡萄酒试试，成了自个儿喝起来方便，就算酿成了葡萄醋也不算浪费，一共十几小罐，坏了也不怎么可惜。

　　她每天按网上查来的操作，等两月后启封，滋味竟然还不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送了点儿，尝过的都说好喝。

　　苏暖便动了酿酒卖的心思。

　　不过眼下葡萄产量还不够多，就算酿酒也要过些日子再说。

　　等秋后结算，农场比去年盈利几乎多出一倍有余。

　　第一场大雪飘下来的时候，苏暖看着自己银行卡账户里的余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依托于别人宠爱的幸福，就像是空中楼阁。

　　只有自己赚来的幸福，才是脚踏实地。

　　就这么，转眼就到了06年的春天。

　　时间渐渐朝他们前世遇见的时候靠拢，生日那天，苏暖把颜子安叫到了他们前世初遇的那间酒吧。

　　她和颜子安折腾了这么些年，也累了。

　　也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前世的今天，颜子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中端着浅浅一杯红酒，带着腻死人的微笑，轻声调侃：“喂，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

　　这一世初见，年轻了许多岁颜子安轻佻风流，一双桃花眼眯成了狭长的一条，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喂，你老盯着我干嘛？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

　　窗外霓虹闪烁，卡座灯光昏黄。

　　苏暖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仰头喝干，又满上了一杯，仰头喝干。

　　她一口气喝了三杯，倒第四杯的时候，被颜子安摁住了手：“别……”

　　“别？”苏暖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笑，“颜子安，你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的？嗯？”

　　颜子安沉默不语。

　　“人形自动提款机？二十四孝好仆人？还是……”苏暖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看他，眼底却全是自嘲，“会说话的充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