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正式寂寞》瞿夷

11、第十一章

　　“告诉我，你有多爱他。”神魔揉合，致命诱惑的声音。

　　“教皇，我将永远无法告诉您，我有多爱他。”冷硬的语气，洛岚直视撒加的眼睛，柔弱的眼波里流动着不屈的倔强。

　　“这样和教皇讲话，很有勇气了，”撒加淡淡一笑，“你是谁呢？”

　　“那么您又是谁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能把阿布罗狄留在圣域的那个神奇的人吧？”

　　“很特别的小姑娘，”撒加唇边让人沉醉的笑意更浓了些，“但是，你难道愿意认为你的阿布罗狄是个可以被某个人魅惑左右的人么？”

　　“……”撒加把“你的”两个字咬得很清，洛岚被问的一怔。的确，阿布罗狄心中那个神圣的所在，虽然她无法触碰，直觉上却可以确定是极宏大而深远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开辟和主宰。

　　“如果有一天，阿布罗狄可以离开圣域，是你所愿意的么？”

　　洛岚猛然抬起头来，清澄的，无欲无求的眼睛恍然有了水意的光泽。撒加恍惚间看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是如此的美……

　　“和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阿布罗狄，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洛岚，我曾经爱过你，但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

　　“我愿意，他平静的生活，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但是……不一定要……和我……”

　　“很好。”撒加微微提高了音调打断洛岚的话，“洛岚，阿布罗狄的住处叫做双鱼宫，从今天起你住在那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如果可以，拥有他的心，然后，带他离开。”撒加深泓的声音从天而降，在空空荡荡的教皇厅内幽茫的回响。洛岚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掩藏着痛楚的钝钝的希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撒加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在阿布罗狄的梦里听过。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撒加突然情不自禁地想去触摸洛岚的长发，伸手时却哀伤了，这个女孩也许最终得不到她想要的永久，而他，就这样使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成了他的另一颗棋子。撒加不由地敛了笑容，目光中的忧郁融进稀薄的空气，他幽幽的说：“照顾好自己。”

　　洛岚凝望着撒加眼中无边的碧蓝，转过身去，从门缝中透进一缕阳光。

　　“卡妙，传令下去，洛岚可以在十二宫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任何人不得泄露她的身份。”撒加顿了顿，“不过，仅限于在十二宫。”

　　“撒加，与其说你在保全他，倒不如说你在保全你仅有的那一点自私的感情。”卡妙冷冷地返身，在他单薄的身体周围升腾起宇宙无极的光彩。撒加静静闭上眼睛。

　　“你以为挽救了生命就是一切么？你是在毁灭他，这不是他想要的生存！”

　　空洞尖锐的关门声。撒加颓然地倒在法座里，抬手拧亮壁灯，晕黄的光照亮了教皇厅里游荡的微尘。黑暗，昏黄，游移的过往，罗织出十三年前，他选择首先对他坦白，相同的地方，怀中的人……

　　略带稚气的双鱼座战士跪在他的脚下。手指松开，面具落地，撒加转过身来。刹那的惊愕和犹疑一闪而过，年幼的双鱼座战士眼中燃起了愤怒，一朵血红的玫瑰如锋利的剑气般直冲面门。光芒在撒加的掌中瞬间集聚，教皇厅稀薄的空气汇成疾风，颠覆般的力量呼啸而至，阿布罗狄瘦弱的身体顿时如羽毛般飞起，毫无缓冲地撞上冷硬的石柱，又重重地跌下来。

　　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雪白的前襟。

　　撒加心里一阵抽痛。

　　恍惚中阿布罗狄感到撒加在身边擦风而过，宽大的法袍遮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影子，一双有力的手臂把自己冰冷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