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言欢》朝歌笃笃

4、长安调

　　三日后，封后大典。南越国君于主位，其外三位国君于侧位。早在来之前，他们便知晓此行的目的。十座城池换一个女人，怎么算也是一笔划算的生意。当然，这君家确实也是有些能耐的，不容小觑，不然便也不值这十座城池了。
　　君家女儿世难寻，君家男儿铁骨铮。
　　这君家，在南越，还当真是有几分威望。不过，来既来了，定是要带这十座城池回去的。心中打着这样的算盘，三人坐于殿内，对彼此的心思是心知肚明。
　　“君家家主——君长安到。”门外，走进个妙曼人儿，长裙曳地，发髻松挽，稍施粉黛，眉宇间却透着股英气。这人不是君长安是谁？东储帝王登时便傻眼了，心道：“原来竟是你。”
　　“臣——君长安，拜见国主。”
　　“平身，赐坐。”小皇帝开口道。
　　“谢国主。”
　　这君长安一坐下，看这满堂宾主，心下了然。其实，在小皇帝筹备封后大典时，她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不然你好端端封个皇后还用找别国帝君过来吗？不过，她君长安不怕，她倒要看看这小皇帝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感觉到一道目光，君长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是他？”再看一下他的位置，心下当即就怪自己不该倒腾，这下好了，玩大发了，玩到人东储国君头上了。看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时不时还呻笑一下，君长安心里发怵，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看回去。好啊，你看我也看，你笑我也笑，我君长安还没怕过谁呢。这样你来我往，在别人眼里，颇有些眉目传情的意思。终是楚垣先败下阵来，竟轻笑一声：“君家女儿可真是有意思呢。直勾勾地盯着孤王看，女儿家的却不知羞吗？孤，有那么好看？”说罢，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君长安一听，恨不得当时便掀了桌子破口大骂，你丫的，是谁先盯谁了？竟然恶人先告状。不过，到底是知晓这实在不可取，便柔了声音，懦懦道：“是啊，是啊，东储王君可真好看。”
　　“既然你那么喜欢看，那么随了孤如何？孤让你看个够可好？”
　　“君长安自由散漫惯了，怕是不适应宫中生活。只愿将来嫁于布衣，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敢高攀。”
　　楚垣一听，微眯了眼睛，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君长安，似是在认真思索，思索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咳，咳。”小皇帝咳了几声，打破这僵局，“听说长安替朕和皇后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贺礼，不知是何。朕倒是等不及要瞧瞧了。”
　　“大王稍等。来人，抬上来。”只见君长安施施然地布了礼，便见有人抬进来一块黑布盖着的东西。君长安走上前去，手上稍稍用力，黑布落下，竟然是白玉雕成的美人。这美人不是堇妃是谁？众人心中一骇，这礼，既是赔罪，也是威胁啊，且，不得不收。那意思很明了，我杀了你一个妃子，便还你一个，只是，你记住了，我杀得了你一个，就杀得了你另一个。赤裸裸的侮辱加恐吓啊。
　　这小皇帝也登时脸色铁青，就听那君长安款款道：“听闻大王的堇妃不幸离世，臣便专程找师傅雕出这美人，以慰大王相思之苦。不知这礼，大王可还喜欢？”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小皇帝也只能打落牙往里吞，咬牙切切道：“这礼，朕真是欢喜的紧，卿家真是——费心。”“费心”二字咬的尤为重。
　　“大王喜欢就好。”
　　殿内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也无一人敢开口，毕竟，谁愿意当这出头鸟啊。
　　这楚垣心里非但无半点不快，反倒丝丝欣喜，丝丝惊奇，竟不觉玩了嘴角。只道这君家女子狠厉，却是这般小女儿心态吗？竟然还玩这种把戏。威胁吗？还不及他十分之一。且这犯上作乱的意图如此明显，怕是这南越都在手中了吧，否则，怎的如此猖狂？
　　只是，他竟觉得这嚣张的如此可爱呢。又忆起前几次相遇，笑意更重，随即淡淡开口：”这和田玉如此稀得，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呢，也为难得了。”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也算解了围了。君长安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