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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小书虫 ...


  •   容子愚无奈地摸了摸脑袋,他知道南定侯是平王的人没错,可他们真不是刺客啊,瞅着对方孤身一人,抱着侥幸心理言道:“侯爷来此散心?”

      紫衣男子徐徐颔首:“凑巧得很,平王府周围一带向来是我的人马看护范围。”

      简而言之,便是专程来堵他们的,容子愚面无表情地“啊”了一声,似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是平王府,方才贫道途径贵地,突见黑云缭绕,戾气冲天,恐对府邸主人不利,贫道那无比柔软善良的心顿时蠢蠢欲动,按捺不住想要解救苍生的心情,干脆豪迈地出手了。”

      说得有模有样,紫衣男子半眯的双眼里透出几分促狭:“哦?原来小羊羔拯救苍生都喜好不打招呼直接从后院翻入的?”

      容子愚扬眉打着哈哈:“吾等修道之人向来不拘小节,怪贫道一时大意了,侯爷,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见。”说着便撒腿正儿八经地迈向前。

      南定侯特意在容子愚行的差不多时往旁侧跨了一步,刚好挡住对方的去路:“小羊羔,我们今日便挺有缘的。”

      容子愚急忙驻步,差点撞上紫衣男子,之前在平王府,侍卫们大抵不曾看清自己与容晋的模样,不知自己是谁,还能糊弄过去,可不料现在竟被眼前人逮个正着……即便是逃了,他也有办法捉到自己,容子愚软下声音:“侯爷小友,不能与贫道一个方便么?”

      南定侯拿折扇撩开男人的额发,面上现出心疼:“小羊羔的要求,我何能忍心拒绝?但事牵平王,我怎知小羊羔你不是穆王的人?”

      容子愚一听,心中百转千回,他好好一个算卦摊的神棍,随意外出跑一趟居然莫名其妙搀进此等事中,冤枉啊冤枉,开口道:“侯爷,你不是曾查过我么?应当很清楚我与你们双方都没有关系才是。”

      紫衣男子轻轻挑眉:“莫非小羊羔希望我用此理由来与平王解释?我还当小羊羔不希望将自己的事情公诸于众呢。”

      容子愚一时语塞,容晋见男人磨磨蹭蹭,早就不耐烦,此刻终于忍不住,当即步到容子愚身侧,拉过男人护在身后,对上南定侯的眼,冷哼:“就你一人?”

      “一人又如何?我一人就够了。”紫衣男子扬起下颚,目光扫过容子愚的面颊,最后才定至容晋脸庞,眸中挑衅,“你倒是挺沉着的,见你一直不上前,我差点以为他对你而言,就同路边的野猫野狗一般,没什么重要的。”

      “你!”容晋怫然大怒,握了拳就要打向对方,容子愚忙拦住他,略微恼火地瞥向紫衣男子:“你故意激他做什么?”心下忖量若是逃不了,便不逃了,活了那么长时间,偶尔被朝廷的人抓抓,也颇为有趣。

      南定侯只笑不语,视线不经意地往远处瞥了瞥,让出一条道:“若不想被抓着,便躲到我身旁这块岩石后。”

      容子愚一愣,紫衣男子笑意更盛:“怎么,真想被抓么?”

      男人闻言,立马拉了二人躲至石侧,不多时,平王府的追兵齐齐赶来,他凝神屏息,只听得南定侯三两句话便打发其离开,待侍卫们走远了,容子愚从石后出来:“侯爷既不打算交我们出去,何必要有意刁难?”瞅对方的神情,不会是戏弄自己罢?

      紫衣男子眸中露出一抹哀怨:“小羊羔,我这般帮你,你也不谢我。”

      容晋早看对方不顺眼,此刻听了对方之言,又忍不住要发作,容子愚光拉住容晋,就几乎花了全部的力气,南定侯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末了,才道:“小羊羔,你在王城也没个落脚之处,不如到我府上稍作安歇可好?”嗓音沉稳,听起来格外可靠。

      容子愚双眼一亮,那敢情好,原以为从温幸白表叔那离开,又得风餐露宿住破庙,南定侯的邀请简直来得太及时了,装模作样地推脱一番,只好勉为其难盛情难却地接受对方的提议,道:“侯爷,待我们回别院收拾过,再行前往叨扰。”

      紫衣男子颔首欣然应允。

      容子愚别过南定侯,步伐悠悠,风轻天蓝精神好,他容子愚何曾带徒儿过过这般吃穿不愁的日子,自从遇了青袊,仿佛什么都顺畅了,他瞥向青袊,语气轻快:“小蛇小友,别愁眉苦脸了,我们来吟诗作对。”

      不等青袊答话,容晋极端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猪吗?”

      男人一愣,骂他作何?真调皮,自己替大家觅了如此贴心的住处,理应夸他才是,何况南定侯表面上看着轻浮,骨子里还算稳重,自己方巧可以询问他有关容晋这个年纪一些事情,他看看身侧青袊,追上容晋的脚步:“阿晋,你不能践踏师父的良苦用心。”又乐呵呵地补充,“若师父是大猪,你便是貌美如花的小猪猡。”

      容晋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别院,凌远仁正守在门口等他们,迎了三人进屋,容子愚行在最后,望望左右,瞅着没人,阖上门窗,坐至桌旁,这才问出心底的疑问:“小蛇小友,你为何要闯入平王府?”

      青袊言之定定:“他是小生的先生。”

      容子愚回道:“可他分明是当今九王,不可能做你或者任何人的先生。”

      青袊歪过脑袋,似不大理解:“但他就是小生的先生,那时小生还不能化作人形,偶然间出海,迷了路,误入先生的私塾,却被私塾里的孩子拿石子砸,小生便躲进后院一处房中,不想那正是先生的住所。”

      初见先生,当时的青袊吓得只想要逃,那般小的孩童丢来的石头都痛极,这庞然大物可还了得,心中又急又怕,于是对方拾起他的时候毫不客气重重咬了一口,对方腕上立即出现了两个深深的血窟窿,青袊戒备地盯着眼前青衫朴素的男子。

      对方不言不语,表情也未作变化,直接将青袊提起,浸入盆中,洗去其身上沾着的污泥,这才露出一抹浅笑,青袊并不领情,照准原来咬过的地方又是一口,男子轻轻蹙起了眉,两指捻起青袊举到眼前,掰开其嘴,直接塞了块木头进去。

      木头既大且硬,青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躺在地上扭了半天才把木头吐出口。

      一人一蛇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小时的青袊是条极端小肚鸡肠的蛇,睚眦必报,他暂时放弃了快些寻到路回家的想法,天天躲在暗处,时不时地来上一口,好在身子小,行动灵活,男子脸、手、腿,甚至是臀上,无一例外都被青袊袭击过。

      这对于平日只知道念书教书的男子而言,实在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无奈地一笑了事,一条盘起来不过掌心大的蛇,他何必要与其计较,直到有一天,青袊用他那无往而不利的牙齿将男子几乎一半的藏书啃坏后,男子终于大发雷霆。

      青袊缩缩脖子,即便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他侧过头:“先生发脾气的模样,委实吓人,小生几乎以为他要摔死小生,没想到他只是将小生放入盒中,什么都没说。从那起,先生便开始唤小生书虫。”

      容子愚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眷怀,青袊收住念想,回到正题:“小生也觉得昨天看到那人与先生有些不同,可那又的的确确是先生,因此小生才偷偷跟着他,想看他身上是否有小生曾经咬过的疤痕,不料会被侍卫们发觉,当做刺客对待。”

      容子愚敛眉,原来是一条被夫子驯化了的小蛇,观之青袊现在的性子,对比之前,夫子明显将他教得极好,可惜小蛇长大了,夫子却已历经轮回,妖的感知一般都异于寻常,青袊既认定平王,那平王便应是青袊先生的转世。

      他沉吟少顷,道:“青蛇小友,我应你之求带你于此,眼下该已毫无瓜葛。”

      青袊颔首,从怀中摸出木匣子,递给男人:“内丹我已备好了,此后的事我自己做便行。”

      容子愚接过手,明显感觉盒中一种充满活力的温暖,他轻轻收进袖中,青袊愿为自己与其先生的约定,将几乎等同于生命的内丹交给一位萍水相逢之人,自是将他的先生看得比谁都重要,可如今不比当时,他的先生现在的身份是平王,即便容子愚向来对朝廷俗事敬而远之,也知平王正处在野心的正中心,风光却也危险着。

      青袊将内丹交予他,容子愚总觉得放心许多,轻描淡写道:“青蛇小友,我能想办法让你与平王见面,你可要与我一道?”

      青袊眸中顿时雪亮:“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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