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末日女皇》》焰火寻龙

26、第25章 大水围城（三）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聂荣生用自己的方法迂回帮助那帮饥饿的高中生时，苏启阳正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武学之道可以苦练成才，但真正的发展却是悟性。《乾阳道》尤其如此。在一念间明白吕凰险恶用心的苏启阳就处于顿悟境界，这种好处是，他直接过了基础进入了一层——气流更融畅，对世界的感官也清晰起来。小弟弟精神百倍地挺着，但腹下充盈，浑身暖洋洋足够抵消那古怪的滋味了。

　　苏启阳沉迷其中，一遍遍练气周转，只觉得身体越练越舒服。

　　好像才过了一会儿功夫，他就听到了聂荣生叫他：“苏启阳，别睡了，吃饭了。”

　　这其实挺奇怪的，他人在外面，灵魂在空间里，为什么能听到聂荣生叫他？

　　苏启阳睁开了眼，看到了一边皱眉的牛秘书，两秒对视，牛秘书笑了：“小阳，以后吃饭时间要醒来，老这样睡别人会担心的。”

　　他的话隐隐包含其他意思。苏启阳心里咯噔一下，转瞬有了羞惭。

　　张扬贱贱地笑了：“是啊，老担心了。”他送了个“你懂的”眼神，瞥了眼一边的聂荣生。聂荣生笑了笑没说话。

　　屋子里已经黑了，角落上点着一根蜡烛，时间过得太快，苏启阳很吃惊，但马上他就捂住了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牛秘书无语地指指他床边，“荣生拿了鱼头说让你开开眼。”

　　他拉着看热闹笑呵呵的张扬出去，把这个小隔间留给了哥俩好。

　　鱼头狰狞，浴盆子大小的头部牙齿一个个好像钢刀插着，在烛光下隐隐泛红。苏启阳打了个哆嗦，这条草鱼是熟人了。上辈子丫也是这样孤胆英雄闯进来。墙冲破了，满地的水，刘青吓得尖叫，被于强一巴掌抽晕过去。张为铭当先扑过去敲打鱼头，结果反被鱼尾巴扇飞出去。这两个人……

　　苏启阳忽然想不出这两人后来怎么了，好像从出这栋楼就没有看到。他那时候只守着个梁燕子，他又有点拳脚功夫，没人敢惹他。张为铭和刘青晕了后就被抬下去了，他们群拥而上，靠着食物的力量最终杀死了鱼。当天这里还爬进来一个卖猪肉的主，横行霸道，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这点功夫不够看，好在力气不够身法是有的，卖猪肉的还不敢惹。后来几天陆续发生了一些事，又进来了几个人，他带着梁燕子就去了十八楼。好像到最后离开，他都没有看到那个卖猪肉的。

　　苏启阳开始反思自己的上辈子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关注的。

　　这时，聂荣生已经开膛破肚那个鱼头了，他一边快手一边说：“鱼肉被那些学生吃光了，罗安手下一个叫贵人鸟的有火异能帮他们烤熟。帮忙后拿了鱼尾一截肉当报酬，现在罗安也不说冠冕堂皇的话了，现实啊……”

　　聂荣生说着停了手，看了眼捣烂的鱼头内部遗憾地摇头叹气，“白长那么大个了！”

　　他把鱼头劈得更细碎拿了出去。

　　当天晚上大桌上就多了道鱼头汤。汤汁奶白，汤味香浓。哪怕把门关得死死，还是有香气出去，很快罗安就带着人全副武装地过来借汤了，他抓着门边，一不小心把一大块墙给抓了下来。

　　“哎呀对不起，我都没用力。”

　　他道歉的嘴脸看上去十分真诚。张扬脸色铁青，牛秘书死死按住了他的手，人数上他们占优势，装备上也不差，但显然罗安的队伍此前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牛秘书笑着回罗安：“司令力气不小，我们也经常碰到这种事。”

　　牛秘书虚张声势，聂荣生却走了出来配合：“是啊，看来司令平时也经常要做修补工作。”他抓起一边的桌子，咔嚓捏断一根捅进了窟窿里，又咔嚓捏断一根再捅。墙到底是墙，木头再厉害也强不过墙。但在聂荣生的手里却不是。最后，一张桌子变成了无数乱糟糟的木头钉子钉满了那个墙壁窟窿。

　　聂荣生大气不喘，笑着说：“总算好了。哦司令，你刚才说什么，借汤？我们烧汤也不容易，司令是国家卫士，还要体恤民情啊？”

　　罗安就沉着脸站在那儿，片刻点点头挥挥手，士兵很快拿来了一桶清水。真正清澈无垢的水。

　　看到所有人吃惊的表情，罗安才重新露出笑脸，带着半锅热腾腾的鱼汤走了。

　　门外不少人张望，其中就有苏启阳印象里的卖猪肉的汉子，这会儿乖得孙子一样。

　　几个学生眼巴巴看向这边，梁燕子在黑暗里叫他：“启阳……”

　　声音很悲惨。

　　苏启阳没有理会。

　　下午的鱼够他们饱餐一顿的。楼上有人下来看到罗安也退开了。而他们上辈子呢，七天只吃过四次。两次生鱼肉。两次烤虫子肉。

　　他转身进屋，关门时就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声音：“这里有两碗汤，是我们吕小姐送给你们喝的，谁来？”

　　“我！”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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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争先恐后，随即就有厮打声传来，张扬放下碗筷，噗嗤一笑，“看到没，人、性！”

　　“不要打，不要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应该去求苏启阳的。他那儿有空间有吃的……”走廊上很快传来吕凰快要哭了的声音。

　　又来了！苏启阳恨得牙痒，“牛叔，我们的汤还有吗？”

　　牛秘书皱眉点点头，“小阳，好事做不得。”

　　“我不做好事。”苏启阳钻进厨房拿走了鱼汤，聂荣生也在厨房，正在叫烧饭的小弟就着罗安的清水烧热。

　　苏启阳走到外面，把汤重重放到了地上，大声道：“吕凰，两碗鱼汤就能看人打得头破血流，你做的真是好事啊。你个女人心太狠了，他们再怎样也是你同学啊！——都过来，我这里有汤有勺子。”

　　他大声招呼，学生们一拥而上。吕凰在长廊另一头笑了起来，“谢天谢地，果然只有这种激将法苏启阳你才会把汤拿出来给大家。”

　　一句话，苏启阳不但没功劳反而成了什么。

　　牛秘书听着就觉得不简单，出来时苏启阳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他勃然大怒，但是和女人计较不是他的风格，反而苏启阳正是需要调教的时候。“小阳，谁让你把汤拿出来的，进来，看我不好好揍死你！末日里粮食多珍贵，你真不知道好歹！”

　　喝了汤听了吕凰的话疑惑的学生多少羞愧起来。“苏启阳，谢谢你！”

　　“牛叔！”苏启阳第一次听牛秘书这么凶狠的口气一时呆了。

　　聂荣生也出来了，“牛叔别怪他，他实在看不下去有人装腔作势——来，有谁要热水的，到我这里免费送一碗。”

　　免费送热水，聂荣生得到了十九个学生的名字和背景，以及卖猪肉的和另一个下午刚救上来的人的名字以及少许家庭背景和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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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启阳憋了一晚的气坐在空间里。

　　随着练功练气，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和吕凰的段数差太多了，屡屡失手不算什么，倒是吕凰，估计吃他的心都有了，可就是吃不了他，一想起吕凰微笑的实际憋闷到疯的心情，苏启阳忍不住大笑起来。

　　夜里起风，海浪声不断，拍打着大楼阵阵摇晃，外面时不时又传来细微的哭泣，黑暗里还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苏启阳躲在空间没什么影响。聂荣生不为外物所动，静坐打气一晚上也毫无影响，其他人就不行了，精神萎靡不振。

　　吃过早饭不久苏启阳又“睡”了，聂荣生继续下楼观望。

　　昨天救了三个人，今天上午聂荣生就拿了牛秘书的望远镜。

　　十点光景，他去了十楼，因为看到远处有东西过来了，飞过来的。彩色的翅膀，巨大的身躯，下面还抓着两个人。这身影直逼第三次世界清洗后的那只大鸟，聂荣生顿时拔出了随身的武士刀。

　　吕凰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看见聂荣生这样顿时一惊。罗安连忙举起望远镜，只见镜头里一只巨大的彩色鸟，抓着两个昏迷的老人。这只鸟直直地朝着这里飞来，罗安的脸色都变了，如果这只鸟撞过来，他们这栋楼……

　　“快，开枪射击！”

　　士兵端起枪，苏启阳突然从楼梯口跳了下来拦在了前面。“不能开！”

　　鸟越飞越近，罗安一把抓住苏启阳，又被聂荣生一把抓起衣领丢了出去，他护在了苏启阳前面，士兵举起了枪对准他。

　　双方剑拔弩张。

　　外面，有人发着古里古怪的腔调在大喊：“让开，让开！窗子，我！哦哦哦哦哦……”

　　吕凰脸色变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