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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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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请大家的下午茶,随便吃别客气啊!”当朱靖莉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众人充满好奇和八卦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回到公孙泽身上时,包正把大大的纸袋往桌子中间一放,从散开的袋口中散发的香味即刻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回到食物上,你一个我一个的吃了起来,还时不时还聊上几句。
包正满意的点点,勾着公孙泽把他带出人群,才拐弯就问道:“探长哥,你和朱靖莉之间有点奇怪,她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担心……”
“我想到了傅白莹的死法,她一定是被粗大的冰棒砸死的,姚芷珍不是说她力气大么,而且她杀完人为之后什么要去厕所,那是主人用的盥洗室,除了打扫仆人不能随便进去,当晚的女性又只剩她一个,因此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凶器扔在水池中,让它慢慢融化。我要去找Sherry求证,”公孙泽语速极快、几乎毫不停顿说完以上分析,推开包正就往法医间走,才抬脚又转头看着包正,一字一句的嘱咐道,“你不许跟来。”说完头也不回疾速离开。
包正目送公孙泽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舌头缓缓的蹭了一下口腔内壁,刚想习惯性的用食指蹭蹭额头,却发现手中另外一个小纸袋,于是笑了一下,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公孙泽的办公室。
“Sherry,有个问题……”公孙泽几近匆忙的走入法医间,可话说到一半又不知道怎么继续。
“怎么了,公孙探长?”Sherry从容的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傲慢与偏见》。。
“我……”Sherry的笑容对于公孙泽而言,一如既往的有安抚作用,可看着她平静的摸样,越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你很紧张,”Sherry笑容依旧的说着,站起来慢慢靠近公孙泽,手掌扫过他的肩头,“跑的这么急,头皮屑都掉下来了。”
“啊……”公孙泽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对了,”Sherry绕回到公孙泽面前,“昨晚我和南枫去了一家法国餐馆,味道还不错,下次你也可以去试试。”
“嗯。”公孙泽点了点头,下意识接过Sherry递过来的名片。
Sherry继续和公孙泽随意的聊着天,决口不提他今天的反常举动,从天气到服装,他们甚至真的谈到了傅白莹的死因。公孙泽注意到Sherry略带欣赏的眼光,即使知道两人之间并非男女之情,仍忍不住有些高兴。这样的聊天一直持续到Sherry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说了这么久口渴么?要不要去倒杯咖啡?”
公孙泽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也明白Sherry用意,感激的看向她,思索着如何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疑惑:“我、包正……”
Sherry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迈着依然优雅的步子关上了法医间的大门,再次回到公孙泽面前,看着对方的双眼:“你喜欢包正。”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Sherry……”公孙泽一贯明亮和坚定的眼睛闪了一下,稍稍放松的神精再一次紧绷起来,他想证实是一回事,可真听到Sherry说出来,冲击力比他想象的大出无数倍,大到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右脚微微的往后退了半步。
“公孙探长,”Sherry的手掌搭上公孙泽的肩膀,“不必担心,除了我,没人知道。”说着Sherry的笑容越发明显,甚至带着点难得的俏皮,“老马有心思就想着偷懒,老王忠厚老实,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至于展超,你觉得他可能知道?”
“其他人……”
“就这几个和你亲近,连他们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没机会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说着Sherry顿了一下,表情又恢复了认真,“还有你看他的眼神。”
“……这么明显?”
“其他人不会觉得,但女人一般都比较细腻,而且对感情比较敏感。”
“怪不得朱靖莉也发现了……”
“她发现就更不奇怪了,首先她有过同性的情人,而且她还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在这方面的敏锐程度,肯定比我还高。”
“那……”公孙泽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眼看向Sherry。
“放心,包正也是男人。一般情况下,男性不会马上想到自己的同性好友喜欢自己。”
“太厉害了Sherry,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全知道了。”像是被Sherry的说辞所安抚,公孙泽颇为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一下。
“我还知道你选择了隐瞒,不是么?”
公孙泽的笑容逐渐消失,重又点了点头。
“万一……”
“不会的Sherry,不会有这样的万一。”
“公孙探长不是一样厉害么?”Sherry看向公孙泽的眼神中充满着温情,“我没说,你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谢谢你Sherry。”
“如果你真的想隐瞒,”Sherry平静的注视着公孙泽,她知道对方的骄傲,也明白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同情或者怜悯,“收敛自己看他的眼神,要是真的无法控制,就尽量别看,时间久了,也许……会好些。”
“我知道了。”
“公孙探长,”Sherry叫住了正准备打开大门的公孙泽。
“嗯?”公孙泽回头看着她,带着平静的笑容。
“记住,你只是喜欢了一个人,他很好,你也很好,你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情。”
公孙泽长时间的看着Sherry,不知应该如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情感,他始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此时此刻他最好的朋友正用最照顾他面子,最顾及他自尊的方法竭尽全力的安慰他。他的内心充满感激,这种情感甚至汹涌澎湃,可他却连一句感谢都无法说出口,只能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感激和悲伤。
Sherry扬起了嘴角,再次走近公孙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把自己绷的太紧。”
“好。”公孙泽点了点头,“我没事的Sherry。”
Sherry看着公孙泽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公孙泽回到自己办公室,却看见包正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架在一边的椅背上。
公孙泽愣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自然:“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包正理所当然的回答,将折完的纸鹤随手一放,“我听说隔壁街的煎包很好吃,特别去买来当下午茶,想不到你和Sherry聊这么久,都凉了,而且也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哦,”公孙泽坐回椅子上,开始整理笔筒,“我和Sherry聊的开心,忘记了时间,还记得她说过伤口附近的血液比其他地方稀薄吧?我这个推论她觉得应该是正确的答案。”
“探长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包正看着公孙泽的动作,视线又移向他的双眼,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指什么?”公孙泽笑了一下,一边摆着钢笔的位置一边抬眼看了看包正,“公事上我可没什么瞒你的,难道我们两的私事也要全部告诉对方?”
“那下午你和朱靖莉……”
“哦对了,”公孙泽整理完笔筒,“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我刚才去了一次财务科,以后每个月记得去拿工资。”
饶是包正能说会道,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语言,直到公孙泽整理好办公室,挽着大衣在门口问他:“不走?”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那些工资还真的要每个月上交给我,将来用什么娶媳妇?”公孙泽横了包正一眼,“检察官大人,走不走啊,能不能体谅一下辛勤劳动了一天,并且现在感到很饿的DBI公务人员。”
从那天起,包正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很奇怪,比如公孙泽不再看他。不对,不是不再看他,而是如非必要,公孙泽的视线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以往那些心有灵犀的对视和交换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思的情况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而且公孙泽和Sherry越发的亲密起来。这么说也许不准确,因为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错……包正突然想到了正确的表达,那就是以前发生在他和公孙泽之间的亲密和心有灵犀的对视,现在全部发生在了Sherry和公孙泽之间。
公孙泽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包正越发确定。如果说之前公孙泽的变化和情绪上的不稳定只是引起了包正的好奇,那么这次的变化彻底激发了包正探索的欲望,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的水落石出。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包正立下雄心壮志的第二天,好不容易平静几天的德城又起波澜,洪城老街发生了一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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