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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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樊要汪芷静在停车场等，结果，等人的却是他。
“不好意思，莫先生。”汪芷静红着脸道歉。
莫思樊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又说：“上车。”
开车途中莫思樊一直没说话，汪芷静更是个锯嘴葫芦，两人一路沉默到幼儿园。
接到铮铮后，汪芷静只顾着絮絮问他在幼儿园里的情形，问得差不多时，抬起头来，车已经进了小区，只不过，怎么不是往家的方向开？
“莫先生……”
汪芷静刚开口准备问，莫思樊已经把车停在了姚立晨家门口。
他眼也不抬地问汪芷静：“这个时点天天也回来了吧？”
当初送铮铮去幼儿园时，本来就应该遵循就近的原则，只不过莫思樊这人别扭，一听说姚立晨的儿子也在家门口那家幼儿园，立马就毫无原因地不乐意了，宁愿每天安排老何开车接送，仍然坚持把铮铮送去了另一家。
现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兀头兀脑地想起了那个孩子。
“回来了，应该和他的阿姨在中央公园玩。”平时这个时点汪芷静也是带铮铮过去和他们一起玩，所以她很清楚。
莫思樊一扭方向盘向中心公园驶去。
天天和阿姨果然在那。
莫思樊没急着让汪芷静她们下车，而是笑呵呵地问铮铮：“爸爸带你和天天去国贸广场玩好不好？”
那里有得吃有得玩，铮铮当然乐意，立刻就面露喜色地点了点头。
汪芷静疑惑看他。
“你去给天天阿姨说，我们带孩子出去玩，晚点给她送回来。”莫思樊指使她说。
“莫先生，你这是……”汪芷静忍不住小声问。
莫思樊回眼瞪她：“怎么着，你认为我会把他捉去卖了？”
那倒不至于，可是……
汪芷静不喜欢阴谋落在孩子身上，她踌躇着没动。
莫思樊也没催她，想了想，他让铮铮先去和天天玩，自己也下车燃着了一支烟。
汪芷静走到他身边。
“天天的身世不是有疑团吗？想弄明白很简单，验个DNA就搞定。我咨询过了，头发、唾液、血液都可以作为鉴定材料，只不过，为了保证鉴定结果的准确性，五岁以下的儿童适合采用血液鉴定。我们把天天带去国贸广场，鉴定中心的人会装扮成玩偶过来送礼物，顺势采取他的血样，就用采血针一戳，带走两滴血，搞定！十六个位点，绰绰有余，明天就能够拿到结果。”
汪芷静的脑子里象被锤子砸了一下般，嗡嗡响开。忍得太辛苦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可是……可是……最后一丝丝理智总是又把她从疯狂的边缘死死拉回来。
“这样……这样，会不会，太，太冒险了，万一……万一姚先生发现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她结结巴巴地问。
“他不会知道。采血针戳一下，没有伤口，疼也疼不到哪里去，你又会哄小孩子，天天估计皱一皱眉头就过去了，不太可能回去讲给他听。再说了，”莫思樊轻蔑一笑，“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依我的脾气，没直截了当问他个‘为什么’，已经很隐忍了。”
汪芷静抚额，完全不敢相信事情会进展到这个程度，她觉得她承担不起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的后果，她也还没想好证实谁是她的儿子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是……莫思樊的这个主意，象瘾君子面前的一包白粉般，对她充满了无以伦比的诱惑。
她难以抗拒。
也许莫思樊是对的，最直接的方法往往最有效。
再也许，不管鉴定结果如何，起码在这件事上，莫思樊背向姚立晨和梁西娅，和她站在了同一战壕，将来，说不定会为有可能会用到的“反间计”埋下后招。
电光石火间，汪芷静的大脑象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样，无数步骤闪现，然后，秒现结论：按他说的做。
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步子笑盈盈走向两个孩子，只是形象描述了一下国贸广场七楼的儿童游乐中心，以及她们晚餐可能会吃到的东西，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令到天天扔下玩具抱紧了她的大腿。他的阿姨有些犹豫，汪芷静一边鼓励她给姚立晨打电话请示，一边当着天天的面告诉铮铮，说天天阿姨如果要跟去的话，就不能玩久了，否则会令到人阿姨为难。
于是，等天天阿姨取得姚立晨同意后转回头，天天就死活不要她一起去了，两人僵持许久，又是汪芷静出来打圆场。
等莫思樊又一支烟抽完，汪芷静一手一个孩子牵到了他面前。
“偶像！”莫思樊打个手哨，示意她们上车。
钱显然是个好东西。
就像莫思樊说的那样，鉴定中心的人不仅□□，而且，还十分配合地装扮成玩偶熊，借着给天天气球的机会，用采血针佯装不小心般戳破了他的手指，然后，又藉口帮他擦手，挤了几滴血在他们的采样纸上。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天天苦着脸叫了两声，很快就把这点儿小痛抛到了九霄云外。
临走时，别人还背着孩子恭恭敬敬地问莫思樊急不急，如果急的话，加个班，晚上就可以出结果。
莫思樊抬眼望汪芷静。
汪芷静摇摇头。“急则有失”的古话她是懂的，再说，三年她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望着鉴定中心工作人员的背影，汪芷静啧啧叹气。
“怎么，后悔没有让他们加急办？”莫思樊似笑非笑看着她问。
“后悔没有早点咬牙忍痛扔俩钱出来学你这样把事办了。”
这倒是实话。同一个目标，她瞄准半天都还举棋不定该不该射击，莫思樊早已抬起枪“叭叭叭”一阵扫射了。----总有一枪命中目标，就算一枪不中，他的气势和果敢，也叫人心生佩服，虽败犹荣。
所以，人家是富豪，而她只是个小阿姨。
“早你也不知道姚天天值得怀疑啊。”话是这么说，可看见汪芷静诚意十足的佩服表情，莫思樊心里还是有丝小小的得意。
“姚乃天。”汪芷静纠正他。
掉头去看游乐场里玩得正欢的俩孩子，一种无法因血缘纽带而直觉认出自己儿子的悲怆和沮丧在体内蔓延。小说里、电视上，把那种感觉描绘得如此神奇，曾使她一度以为只要让她和儿子见上一眼，一眼，她就可以认出他，认出那个在她腹中游戈了十个月、吃了她三天奶的孩子。
事实却是如此客观而理性，让她甚至有种无计可施的茫然。
表面上看，她被强-暴地点是莫思樊的办公区域，梁西娅“产期”澳洲往返，莫梁夫妇关系紧张，据此推断下去，铮铮的身世就非常可疑。然而，姚立晨突然冒了出来，虚假出生证明里的一切资料都指向他，他和莫思樊是发小，能用到休憩室的机率不小，何况，莫思樊亲口指正他与梁西娅关系暧-昧，那样的话，有关梁西娅的问号也不是不可以往他身上挂……
事情骤然复杂起来。
也许，莫思樊在这时候冲进来以大无畏精神一刀切也是种突破。
想到这里，汪芷静有些释然，也有些放松下来。
“话说回来，你当年……为什么会，呃，放着好好的大学生不当，去做……”看着汪芷静望过来的小鹿一样柔弱而澈明的目光，莫思樊到底还是问不下去了。
可汪芷静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身子一僵，她象被人施了定身诀一样定在原地。
“不好意思，我冒昧了，你不用理会。”
“没关系。”汪芷静自嘲一笑，“对我来说，你也就只有这一点不知道了。”
明白她是指自己找私侦公司调查她的事，莫思樊目光探究盯她的脸，想看清楚她到底还有多少介意。
汪芷静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尽量滤去声音里的情绪，淡淡地说：“我妈妈的婚姻很失败，爸爸烂赌又好酒，常年在外面鬼混，回家的目的就是要钱，要不着就打妈妈，打妈妈打不出来就打我。妈妈好几次要和他离婚都没能离得了，加上又有我横在中间，只好忍。一忍就忍了二十多年，忍到我念大学，忍到她被查出得了子宫癌，她说她不能再忍了，再忍的话，冠着‘汪李氏’入墓，到了另一个世界都还和他纠缠在一起。我跑去求爸爸，跪着求，哭着求，威胁他以后不认他，最后，他同意了，只要我给他三十万，他就还妈妈一个原姓。”
“我当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再加上妈妈没有医保，她的治疗费本就已经快把我逼到了辍学的边缘……快疯掉了的时候，看见贴在学校里的小广告，和他们联系，他们说，给的钱不仅能还债，还能帮我完成学业。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再加上还自欺欺人的相信拿个大学文凭就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所以，就签了同意书。他们很爽快，也不怕我跑，先期就把三十万付给了我。我拿那钱帮妈妈换了个离婚证，捧着离婚证的第二天，妈妈就偷跑出医院，在大马路上迎着一辆宝马车撞上去……当场就没气了。她没说，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她是觉得开豪车的人有钱，多少能赔几个留给我。这想法是挺卑劣的，可她是我妈妈，人也去了，我还能怎么着？开宝马车的是个姑娘，给吓得够呛，我还得反过来安慰她。很快，她的保险公司赔了十二万，我拿了九万块把妈妈的治疗费结清，剩下的三万块还给那姑娘，就去还我自己欠的那三十万的债。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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