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锦》瓶邪》汲秋

19、十九

　　“糟糕……”两人绕了一圈西湖再回到吴邪家已经过了九点了，吴邪进门，一边脱鞋，一边想起了件要紧事，“我忘了打电话叫人修空调了……”
　　张起灵跟在吴邪身后，低头看着吴邪的头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那个……”吴邪不好意思地回头，抬起脸看着张起灵，“小哥……”
　　“没关系，一起睡。”张起灵说着，也从门外挤了进来换鞋子。
　　“嘿，对不住啊对不住……”吴邪一边道歉，一边给张起灵找了毛巾出来，“小哥你先去洗澡吧……”

　　“小哥你，以前有谈过对象吗？”有了前一夜的经历，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倒是坦然多了，吴邪知道张起灵没睡着，就想和他说说话。
　　张起灵原本背朝着吴邪躺着的，听到他开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把身体转了过来：“没有。”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睛，突然发现这对在白天异常沉寂的眸子，此刻却在夜色里隐隐发亮，就像狼的眼睛一样……
　　真好看。
　　吴邪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继续道：“追你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干嘛不挑一个好的呢，小哥你这种工作狂，需要一个好姑娘照顾起居。”
　　“不需要。”张起灵也在打量着吴邪，这种躺在同一个平面上说话的视角，从前还真没有体会过。
　　“怎么会不需要，你总是要……成家立业的吧？你这么努力做研究，难道不是想要爬得更高？难道不是为了将来？”
　　“我对将来没有兴趣，将来是永远都不会到来的。”张起灵慢慢地说，“我能做的，就是把眼前的事做好，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见到将来的太阳。至于……你说的，成家立业，和将来一样，我都不需要。”
　　“……”吴邪听了，默了默，继续说，“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个好姑娘来照顾你。”
　　张起灵能感觉到吴邪的这句话是真心的，吴邪是真心希望让他去找个别的什么人，所以张起灵最后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吴邪喜欢他，但是吴邪并不想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张起灵得出的结论。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先醒的人是张起灵，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就正面对上了和他同床异梦一夜的吴邪。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抱在一起……

　　大约是空调的温度对吴邪来说有点太低了的关系，熟睡中的吴邪紧紧地把自己裹在毯子里，蜷缩在床的另一边，像只大型猫科动物。
　　张起灵四处看了看，找到了空调的遥控器，他把温度略微调高了些，然后又躺回床上，静静地看着吴邪那张天真干净的睡脸。
　　吴邪的发色比他的要浅些，是黑棕色的。那稍微有些长度的头发懒散又柔软地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铺在金色的晨光里，让吴邪整个人看上去显得不太真实，像是个幻影。
　　喜欢他吗？
　　张起灵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内心的回应。

　　约莫几分钟过去，房间的温度稍微回升了一些，吴邪大约是觉得热了，于是便换了个姿势转为平躺着。顺便，他还踹掉了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
　　张起灵发誓自己并没有特别想去关注吴邪的……
　　但是，那玩意实在挺得太碍眼了。
　　没有了毯子的遮盖，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汹涌的成年男性气息夹杂着那人在熟睡中散发的慵懒的气味，一起冲击着张起灵向来坚不可摧的神经。

　　所以吴邪醒来时看到的场景，便是张起灵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兄弟瞧个没完。
　　“啊……”吴邪发觉自己的失态，大叫了一声，像只小动物似的蜷了起来。
　　“那个，小哥，那个……”吴邪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张起灵听了，挑眉：“恩，正常现象。”
　　“那，我去上个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