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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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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同素还真一起回到琉璃仙境,一页书又陪他下了会棋,见素还真已露疲态,才告辞离去。素还真实在已经累了,便没有送他。一页书出来就去找了屈世途,问他素还真的近况。屈世途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素还真的确没有大碍,只是因魂魄未稳时时晕眩,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慢慢养着。一页书没说什么,出了琉璃仙境,便转道往登道岸而去。魂魄之说,虚无缥缈,恐怕也只有道灵一脉对此略有知晓。
到了登道岸,不上道这人虽然难缠,见了一页书也不敢太放肆,听了他的来意,思量半晌,给出了一个方子。
传闻在望山之上,生长着一种草药,名唤魂泪草,故名思议,此草乃是魂魄之泪浇灌而成,凝聚了魂魄之力,对养魂是大有益处,曾有道人用此草来蓄养小鬼,对素还真之症,或有助益。只是不上道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对望山在何处更是一无所知。
一页书道了谢,离开登道岸,片刻不停地去找秦假仙,论人脉,秦假仙三教九流都有接触,寻人寻地都有门路。可是找了好几处秦假仙常去的地方,却都没有碰上他人,一页书只得回转云渡山,不想,正碰上业途灵与秦假仙从山上下来。原来是秦假仙陪着业途灵来找他师父,竟阴差阳错,差点错过了。
一页书将此事一说,秦假仙听说是为素还真找药,自然没有二话,业途灵本还想在云渡山上多待一段时间,也被拖走了。
秦假仙圈着业途灵的脖子往前走,也不管他小弟差点喘不过气来:“你要见一页书什么时候不可以,现在是素还真的事要紧。”他一边拖着业途灵下山,一边教训他说。此时,却突闻空气中传来一阵香氛,秦假仙一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什么气味这么好闻,好像……”他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纯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一名白衣女子从他身旁经过,香味便是从她身上传来。那女子一身洁白,面容被斗篷的帽子遮住,只露出了小小的下巴。她虽是并未露出真容,只是这露见未见的模样已叫秦假仙滴下口水,心里大叫:美女!一定是美女!
秦假仙转眼把一页书的嘱托给忘到脑后,跑到女子跟前:“这位气质非凡的小姐,在下秦玉安,这厢有礼了。”说着向女子深深缉了一躬:“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却恍若未见秦假仙一般,答也不答,从秦假仙面前走过。
秦假仙还想追过去,被业途灵一把抱住大腿:“大仔!你忘了嫂子还在二重林等你回去吗!”
秦假仙将他一脚踢开:“少打扰你大仔认识美女。”
“你连她的脸都没看到,怎么知道她是美女,也许是个丑八怪也说不定!”
秦假仙气地一拳捶在业途灵头上:“女子之美不仅仅在容貌上,观其身形气知,已知这是个美人,何况……”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香味清和却不寡淡,有深度,有层次,要不是个美人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秦假仙放了狠话,对自己身处花丛数十年的经验十分肯定,又立刻追了过去:“这位姑娘,小生看你十分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或是前世有缘,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不如交换姓名。行走江湖,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你别看在下其貌不扬,交往的可都是有身份有水准的朋友,像一页书、素还真、叶小钗……”他一路跟着一路说,女子却是一句话也没有答应,直到又回到了云渡山。
一页书见秦假仙等人去而复返,身边还跟了个陌生的女子,颇觉莫名,问:“秦假仙,你这是……”他说完,却见那女子做了件令在场诸人皆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竟然转身躲到了一页书身后。
一页书一怔,便欲退开:“姑娘,你……”却发现,那女子竟将他腰带抓住,令他走不开。
秦假仙见状,神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一页书啊,你认识这位姑娘?”
“贫僧不曾见过。”
“你可是出家人……”秦假仙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那女子的表情是自然见不到,但一页书的一脸莫名却不像装的。
一页书沉下脸来:“休要胡言。”他又对身后女子说:“姑娘,请放手。”
女子躲在一页书身后,他转身便跟着他转身,就是不肯放手,一页书有些恼火,正想运功将她震开,却听得女子头一次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望山。”
一页书一怔,同秦假仙互望一眼——这女子同望山有何关系?
“一页书啊,既然你这边有事,那我跟业途灵就走了,你交待的事我会再继续调查,这位姑娘就请你暂且照顾了。”秦假仙虽然好色,也知道这事太过凑巧,他们刚要去寻望山,便来了一名奇怪的女子,说出“望山”这两个字,此事必然不单纯。他用眼神示意一页书好好问这女子的话,自己则带业途灵去继续打探。一页书朝他默默点了点头,他们合作数十年,这点默契自不用明说。
秦假仙也不再多耽误时间,道了声“请”,便带着业途灵离开了云渡山,留一页书与这神秘女子相处。
见秦假仙两人离开,一页书才颇无奈地说:“姑娘,现在可否放开贫僧了?”
那女子仍是没有反应,一页书却可感觉到她抓住自己衣带的力道放小了,一页书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开。
“姑娘!”这个时候,一页书才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地看她,可是,虽然未曾看到她的容貌,一页书心底却升起一股熟悉感,此时若是秦假仙,大概就会那那么一句——这位姑娘好生面熟,是否前世见过?
但一页书仅是皱了皱眉,松开了手。
“姑娘知道望山?”
没有回答。
“贫僧因救人需往望山一行,还请姑娘告知。”
仍然没有回答。
“姑娘可是望山人士?”
第三个问题,仍没得到答复。这下,连一页书也不知从何着手了,明明想找的线索就在眼前,对方却是一声不吭,一页书也不由沉默下来,片刻,又道:“姑娘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无妨。”
“……望……山……”
听到对方终于开口,一页书心里一阵紧张,可是这两个字说完,一页书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又紧紧皱起眉头:“姑娘……”
此时,那白衣女子突地脚一软,往地上跌去,一页书下意识地去扶,那女子便直直倒在他怀中,立时昏了过去。
“姑娘!”
一页书抱起这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安置,只得将她放在自己平日打坐的平台上。一个单身女子若是睡到他房里,毕竟有所不妥,他虽不惧人议论,却要为女子的名誉考虑。
一页书将人放好,却探了探她的脉息,竟是似有似无,并不乐观。这下可好,素还真的事情尚未解决,又多了一名不知名的女子不知名的病症,看来寻魂泪草之事并不容易。
一页书想着,不由叹了口气,如今还得等秦假仙的消息。一页书望向下山的路,登道岸不知望山所在,不知道门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或许该再向他人询问。只是如今,云渡山却多了名昏迷不醒的人……
一页书想着,回过头去看那昏睡在石台之上的女子,不由又是一怔,之前他将女子放下之处竟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