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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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李秀成求助西野静的第二天晚上，他收到消息，立即开了jeep去排练室。
之前为了那只头痛又无聊的家伙无暇顾及李秀成，现在想想，当时他问自己借排练室的钥匙，不会是因为久戉晓在他家里怕他不方便吧？
然后——一个人去住排练室？
那破仓库？
这么冷的天？
……
不由自主把车速飚到最高，西野静没辙，李秀成死都不肯轻易求助别人，也不肯麻烦别人。
脑子不开窍。
用备用钥匙拉开卷帘门，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西野静皱皱眉头，环顾了一下，果然发现地上有几块木板，和旁边折好的衣服。
昨天久戉晓借给他的。
只是，人不在。
这么晚了，进修班也放假，他不在这里去哪里？
“算了，你们先下去。我自己找。”
“是。”
他的人退下了，整个仓库里只有西野静一个人。他走到那几块木板前，蹲下。
粗糙的手感，甚至有的地方还会扎手，西野静不由得皱眉头。
这种地方都能睡得下去么？
几块破木板根本抵挡不了地板传出来的寒气，更何况他没有被子，只靠借来的枕头和一件羽绒服。昨天雨终于停了，距离前天李秀成来找他帮忙整整一天，距离黎傲霆失踪2天。
他花了一整天时间让他的人帮他去出入境处查到，前一天11点半，飞往奥地利维也纳的东航班机中，黎傲霆，黎研两人在出境列表里。
西野静把卷帘门拉到顶，让阳光照进来透空气。但他实在不知道，李秀成现在在哪里，整个人就消失了。
冷风灌进来，再从高高的窗口出去，呼啸而过，可以清楚地听见风的声音。
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仓库不在，家里没钥匙，难道他就在外面游荡到现在还不回来么？
妈的，一个人不见，怎么这么容易啊……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难，每次都会被发现？
……
……
李秀成快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了，实在是太难受，胸腔里那口气喘不过来，喉咙口奇干难忍，就只好用咳的来刺激。但始终变本加厉，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他慢扶着墙壁从地上撑起来，外面刺眼的亮光让他适应了很久。
感冒了，肚子也有点痛。可能是太饿的缘故，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搅，总之人弯着不舒服。
按下电梯，李秀成的眼前也不知道那一排按钮是哪个是哪个，好不容易瞄准了一个用力按下去，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总不能一直在楼道里睡下去，还是回仓库好了，怎样也有挡风的地方，等下路过药房，还要去买银翘和……，和什么？
李秀成在小区门口吹了半小时的冷风，才招到一辆计程车。深冬的天气，即使马路上很冷，却也热闹，但李秀成什么都听不见，屏蔽外界的声音，只想早点去仓库，顺便买点热的东西吃。
爬上计程车上面的暖气让他觉得很舒服，咕哝出记忆里的地址，然后怎样，他也不记得了。
……
西野静听到外面有车子经过的声音，这里属于偏僻地段，基本不会有车路过，想说过去看看，居然瞥见李秀成单薄的影子。
西野静敲敲前排车窗递了钱过去，撑住快要软倒的李秀成。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体重全靠西野静撑着，却是非一般的轻。
西野静低咒一声，一摸额头，果然，烫得要死。
“妈的。脑子坏了。”他扛起李秀成转进仓库，抄起木板旁边那些衣服，粗鲁地拉下卷帘门，声音尖锐地刺破耳膜，然后飞到路边的jeep上把李秀成丢进后车，嗖的一声，没影了。
李秀成刚才整个胃好像被倒过来一样，翻江倒海了一遍，他的肚子刚好顶到西野静的肩膀，因为走路时的颠簸，一阵一阵的痛汹涌而来，差点就快吐了。他慢慢从后座撑起身子，腾出一只手揉肚子，希望可以以此减轻些痛苦。
实在是太饿了。眼前模糊的视线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总之全身没有力气，大概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加上一冷一热，才会这样。
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阴冷的气慢慢渗透到骨髓去，李秀成微微颤抖，肩膀和手夹紧身子，死咬住牙齿不让它们打战，虽然没什么用。
“唔。”顿涌上来的一股酸水，李秀成慌忙用两只手盖住，深呼吸，强迫自己咽下去，但居然喉咙里烧起一把火，整个火辣辣的疼。胆汁反上来的时候李秀成几乎快要打滚，但不行，必须咽下去。在车上吐会很麻烦，不舒服也不行。
咳嗽快把他的力气全咳没了，也没有水可以解渴，现在难受得要死，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抓着，左边的脸紧紧贴着座位上的皮革，然后鼻子使劲呼吸夹在缝隙里的皮革味道。
怎样都好，现在只要别那么难受就好了。
只是，自己都变成这样，黎傲霆怎么还没回来？
……
久戉晓刚洗澡出来路过客厅，大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西野静黑着脸抱着一个人进来，左脚一钩大门再次关上，直冲向他的卧室，完全把站在一边的久戉晓当空气。
“喂你……”他认出来那个在西野静怀里的人就是前天问他要衣服的那个，又想扑上去咬他，居然被西野静大力一甩，背撞到墙上，一时间昏得没了方向。
“你！”
“你疯了？”西野静把李秀成平放到他床上盖上被子，转过身来，整个人突然冒出杀气，久戉晓愣住了，“别让我把你赶出去。”
“……”久戉晓盯着西野静看了很久，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两个人僵持着不说话，但低气压却顿时笼罩下来，谁也不输谁。
久戉晓看着西野静的眼睛看，却突然大颗大颗地掉下泪来，“他妈的狗屁，你救我屁！”右手唰地甩过去，却被西野静半路拦截了，手腕反转，久戉晓怎样也挣脱不开，气得整个人处在发疯的边缘，“我不稀罕你救！你有什么了不起，星点要追就要追，我钱没有，烂命一条！死死掉算了！滚开！”
说着一脚踹到西野静的胯部，趁他往后躲开的时候挣脱那只手，向门外跑去，砰，在西野静的耳朵里造成了一股强烈的回音，才慢慢安静下来，直至听得见挂钟在走的声音。
“少爷……”程建澜在门口刚想按门铃，结果门从里面打开，冲出一股旋风，他还没看清楚就不见了。
“来了？那，他。”西野静从床头站起来，指指正在睡的李秀成，对程建澜说。
西野静动手把李秀成的衣服脱了，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裤放进被窝，程建澜才仔细端详起李秀成的样子。
去年才见过一次，现在的李秀成比1年前的小孩轮廓锐变了不少，骨架硬朗了起来，只是脸色还是不好，上次是被吓的，这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李秀成在睡梦中还不时会咳嗽，不舒服了，无意识地就会蜷起身子侧睡，缩在被子里只留头发在外面。
程建澜看他高烧着，但刚准备打退烧针的时候李秀成翻了个身，腿一带，被子全部被他抱在怀里，揉成一团，继续睡。
西野静从厨房回来，只看见李秀成背对着他，内衣因为翻身被卷了起来，露出一大片皮肤。
“在熬粥了，他好么。”西野静掉下三条黑线，把李秀成翻过来，继续把被子盖好，给程建澜过去注射点滴。
“可能是饿昏的，高烧重感冒转成肺炎了，就变这样。现在带他跟我去诊所做胸透。”
“嗯。”自虐狂，好好的家里不来，跑去仓库睡，现在活该，“你回去吧。我看着。”
想说西野静给李秀成套上外套，小家伙两只手拉着被子不肯放开，后来居然扯着枕头抱怀里，眼睛闭着死也拿不掉，整个人就趴在上面团成一团，最后西野静只好把被子胡乱裹裹，塞进车厢了事。
“你。”程建澜坐进车里瞄了瞄西野静的侧脸，半晌叹了口气，“你和他闹脾气，没必要这样吧？我看刚才那身换下的衣服，估计都结冰了，这种天气受凉，最容易转肺炎，你看他现在这样子。”
“……啊？”什么？
“起码2星期才会好。现在都是你错，等他醒过来快点道歉，负荆请罪去，知道没？”
“……”我和他？道歉？
西野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满车子都是黑线，这是什么逻辑？李秀成？我？闹矛盾？负荆请罪？
“妈的，黎傲霆最好你快点给我死回来！”片刻他从牙缝里憋出这句，jeep同时飞出车库。
……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