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位》》来看一看

3、三

　　这天，我刚一走进办公室，笑靥如花的蓝玲对我说：“狄总，生日快乐！”并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我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感慨：小时候过生日是高兴自己又大了一岁，而大人过生日则会伤感岁月流逝，又大了一年。独身一人的我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今天要不是蓝玲提起，又是孤家寡人一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高档领带，颜色和花纹都是我喜欢的。跟了我三年，蓝玲对我的大事小情、生活习惯、兴趣爱好、脾气禀性了如指掌。她经常给我订机票，我的家庭住址、身份证号、银行卡密码等个人信息她都一清二楚，只是她有心记住了我的生日，今天给了我一个感动。借坡下驴，我就说晚上请她吃饭，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下班后，我邀她去公司大厦旁边一家很不错的高档饭店，她让我先去，说随后就到。二十分钟后她来了，脱去了上班穿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一条淡绿色的大开胸连衣裙，两条玉柱般白皙的腿直接裸露着，脚上穿了双与裙子相搭配的淡绿色细带凉鞋，整个人较三年前丰满成熟了许多，让我还未喝酒就已醉眼迷离。蓝玲跟我这几年，我从没带她出去应酬过，除了她不方便外，也不想让她沾染上那些俗气。

　　她有些羞涩的笑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她一反常态的敞开胃口吃喝，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不再有顾忌，这让我很奇怪，因为平时她连水都很少喝，就是为了减少入厕的麻烦。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今天高兴而破例。

　　几杯酒下肚，我对她敞开心扉，无论是工作上、家里的事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但她轻易不发表意见。凭心而论，蓝玲要论工作能力没得说，容貌长相也没得挑，可我恰恰不敢带她出去应酬。都说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面子是男人不可缺少的虚荣品。我没有勇气带她去见那些生意伙伴，这是我的虚荣心在做祟。可话又说回来了，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个男上司喜欢女下属的类型不同，是因为每个人的想法和眼光也不同，但我属于另类，我觉得我就找到了青睐蓝玲的共性，那就是“因为她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漂亮女人。”

　　不知不觉这顿饭吃了三钟头，待我准备送她回家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在饭店与公司大厦间有玻璃甬道，我俩只好先回公司去避雨。路上看她冷得有点发抖，我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已是午夜时分，这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和她商量，是否就在公司凑合一夜？她同意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低声在电话中嘀咕了半天，好象是让家人放心。

　　我想：今晚正是献殷勤之时。平时都是她给我沏茶倒水，今天反过来，我为她沏了一杯浓浓的热咖啡，咖啡的香味儿漂浮在寂静的办公室里，闻着都觉得沁人心脾，气氛暖融融的。

　　她揶揄道：“平时看您颐指气使惯了，想不到今天会为你的秘书沏咖啡，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诚恳的说：“如果你能把公司做的更好，那我宁愿让贤当秘书。”

　　她打趣的说：“得，得，得，您还是坐那位置上呆着吧！没人愿意受这份累。”

　　“我知道你也睡不着，怕哪个色狼会对你图谋不轨，那咱们聊聊天吧！”

　　她笑道：“有您这个董事长在站岗放哨，哪个色狼还敢来啊！”

　　为打发漫漫长夜，我俩海阔天空的聊着，我谈起看过的一部美剧《风流老板俏秘书》。

　　她惊讶的笑道：“想不到您也会看这类情色喜剧！不瞒您说，我也看过。虽然我不赞成那个美女秘书的自虐倾向和有些不能接受的画面，但该片有一种奇异的美感也有一定的看点。”

　　这下我俩一拍即合，就这部剧展开了颇有兴趣的讨论，实际上我是在向她进行爱情表白。我含蓄的向她表示：爱有很多种，爱一个人不是看她漂不漂亮、有没有金钱地位，只要恋爱中的两个人两情相悦，哪怕有些被认为是不好的（暗指她的残疾）也可能藏有无穷的魅力。

　　她似乎听懂了我的潜台词：“你是指......我的腿？”

　　“虽然它不会动，但我依然觉得你的腿很美！你不觉得吗？”我诚恳的把我的秘密透露给她。

　　她有些诧异的望着我，但没说什么。

　　我将话题岔开：“谈谈你受伤前后的生活，特别是重返社会一定很难吧？”

　　她感叹道：“直到今天，我都想不起那场车祸是如何发生的，只记得在下班的路上，一辆失控的公交车冲着我就撞过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坦率的说，我从小到大一直比较顺利，家庭条件还不错，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又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还有美丽出众的外表，我自己都认为是个特别幸运的人。直到这场灾难降临，把我从一个幸运儿变成一个高位截瘫、处处只能依靠别人的废人，这之间的落差，不落到自己头上是谁也无法体会的！”

　　“是啊！这是一个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

　　“在医院和康复中心的那些日子里，每天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残酷的现实，等着我的是一个又一个困难。我就象一个孩子，要从最初的起床、洗漱、穿衣、吃饭、入厕等等重新学起。以前很容易做的动作，现在要反复训练才能做到，有的甚至再也无法做到。我明白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再也离不开轮椅，它成了囚禁我的桎梏。更让我没有尊严的是，由于大小便失禁，每天我眼睁睁的看着护士将导尿管插入我的下身为我排尿，最后再为我包上纸尿布，而这一切我自己却没有办法做到，我气我自己的身体尽然破败到如此地步。”蓝玲说着抽泣起来。

　　我默默的将纸巾递到她手中。

　　半晌，她停止了抽泣继续说：“两年的康复生活结束后，我终于要开始直面未来的人生了。然而，生活中的种种不便考验着我，出门在外路人的目光刺痛着我，萎缩的双腿和歪斜的身躯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就拿穿着打扮来说，女人都喜欢穿高跟鞋，我也不例外。自从受伤以后，穿高跟鞋对我来说就成了一个奢望。因为双腿肌肉萎缩，几乎没有肌张力，脚踝也毫无控制力，足下垂更是必然的。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去做复健，肌肉仍然萎缩的很快，但我仍然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美丽时尚的女人。记得我独自悄悄的穿一款新买的高跟鞋，当我费了半天劲儿将那双漂亮的鞋套在脚上，再把脚放到轮椅踏板上，那个场景对我来说简直是最残忍的：由于突起的脚弓，几乎大半个脚都露在鞋外，再加上鞋子的重量，脚踝无力的下坠，脚背几乎要歪到轮椅踏板上，而我却丝毫感不到鞋子穿在我脚上。看到这个情形，我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哎！回忆这些过程，仿佛是在揭开那些已经结疤的伤口，让它鲜血淋淋、疼上加疼，疼到麻木，疼到百炼成钢。”

　　“你不是说你家条件还不错，那为什么又想出来工作？”我想打探一下她的家庭。

　　她说：“我父母原来是教书的，出院后他们给我雇了个既是保姆、又兼护工的小阿姨来照顾我。有家人的支持和照顾，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我这个人天性倔强，为了不让父母操心，也为了证明自己，我就搬出来单独居住，我就是要看看，残疾后的我能不能活下去。”

　　我握住她的手说：“那我要祝贺你！你成功了，不是吗？”望着我，她甜甜的笑了。

　　夜深了，我知道在轮椅上坐了一天她肯定很累，就将我午休用的折叠床支好说：“明天还要上班，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这一刹那，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显然没有准备，不知该怎么办！但看到我真诚的目光，神情明显得到了放松。片刻，她似乎下了决心一般，勇敢的直面我的目光，只是眼神中多了一分温柔和矜持。当她头一次被我这个老板抱着，心中涌起一丝甜蜜，但猛然间余光扫到自己的双腿在我手上无力的飘来荡去，心里又不禁涌起阵阵酸楚。

　　头一次抱着她软软的身子，我有点喜不自禁，甚至有点想入菲菲。在我抱起她的那一瞬间，我注意到她两支胳膊巨大的反差。她的左手能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脖子，而右手似乎也努力想抬起来去搂，只抬起一点就失败了，细弱的右臂只能颓然无力的垂下，随着我的步履在空中飘荡。

　　我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替她脱鞋时，我不禁血脉贲张，那双不受控的腿没有一点骨感，肌肉完全是松弛的；脚踝由于长期承受不住重量，双脚已略呈内翻，但这也是最诱惑我之处。我听人说，瘫痪病人的肢体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我偷偷犯坏的在她柔软的脚心挠了几下，她果然没有一点反映。

　　她红着脸问：“我能麻烦你一下吗？”

　　我开玩笑的说：“今天我做你的秘书，你教我怎么做就行。”

　　她将头扭向一边低声说：“我腿内侧有一个......尿袋，现在可能已经满了，你把它摘下来倒了，清理干净，再......”

　　看她一脸害臊的样子，我打断了话：“懂了，懂了！”

　　撩开裙子，一根软管向上延伸进她的□□。在她大腿内侧贴附着一个尿袋，果然已经盛满了尿液。我没有丝毫嫌弃，很快就照她说的做完了。当重新坐到她身边，她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麻烦？”

　　我打趣道：“那我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也很麻烦？”她笑了。

　　我将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然后搬把椅子坐到她身边：“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她很平静的说：“因为我大半部份身体的神经和血管都麻痹了，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比常人要慢很多，所以我全身一年四季都是凉的。”

　　我握住她的右手问：“有感觉吗？”

　　她点了点头。

　　“你的右手真的一点儿都使不上劲？使劲儿握我的手看看。”

　　看得出她努力使劲儿握我的手，可来自手上的感觉并不大，顶多就象常人的两只手贴近了一下。

　　“你右手没力，可想不到你左手操作电脑、打字却蛮快的。”

　　“如果你靠它生活，你能不把它练的灵活些吗？那场车祸造成我颈椎C5、C6节骨折，住了两年院，医生都说，我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悻悻的说。

　　“你从什么部位没有知觉？”既然我将话题引向她的身体，我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

　　她好象为了让我体验一下，抓着我的手在她锁骨附近探索着：“这里......对，从这里往下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向我调情，但这么好的机会我是不能放过的。我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着，还假模假式的问道：“这里呢？.......这里呢？”

　　她答非所问的说：“我能感觉得到，你的手很温暖。”

　　阵阵倦意袭来，我打了个呵欠。她看出我俩都困了就说：“你也歇会儿吧，天快亮了。”

　　我压抑住生理上的蠢蠢欲动，告戒自己在感情问题上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趁人之危，毕竟我不是个色狼。我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椅背朝前的坐在她旁边，握着她不能动的右手说：“你放心睡吧，我来站岗。”

　　她对我的举动报以甜甜的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

　　“喂，醒醒，醒醒。”我被手上微弱的摇晃惊醒了，睁眼一看，天都亮了。

　　她匆忙的说：“快扶我起来，让同事们看见了，止不定又要生出许多闲话来。”

　　我立刻跳起身，先给她穿鞋子，那有些蜷曲的脚趾就是不肯服贴的进入鞋内，急我一头汗。她耐心的指点我要把脚趾掰平揉顺，将脚塞进鞋子时要左右晃动着前进，好不容易才给穿进去了。

　　她笑道：“我说过我这个人很麻烦的。”

　　“还要清理一下尿袋吗？”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象昨晚那样，这次我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做完了这一切。

　　我看着她化装、更衣。又要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了，我俩相互对视微笑了一下，进入了各自的工作状态。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但在感情上又近了一步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