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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章 两虎相争,传言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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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宫阙,屹立在一望无际的普天之下,寂静的朝堂,从那高高在上的地方散发着冷冽的寒气与煞气,威严,高贵,冰冷,让堂下所有人为之臣服……
为了“蜕”,雀王休朝了整整十天,为了他前后四个孩子陆续出现“蜕”而奋力维护,据传言,“蜕”的先后,代表了法力的强弱,至于是否正确,也许只有雀自己知道!
“父王,这逆贼不得不除……!”“蜕”折磨了君悯一天一夜,这神兽从儿童转变为少年必经之路,挚热的火焰烧烤,无论是谁,终逃不过……
君悯终究脱去了幼稚的外衣,娇嫩的肌肤被赋予了弹性的美妙,如今的君悯没了稚嫩,多了一份少年的稳重成熟,许只在眉宇之间藏着点点幼稚。
“父王,若不严惩这逆贼,怕……!”焦急的开口。
“怕什么……!”突然开口,打断了君悯的话,君悯抬头,赫然看见一双锐利的眼眸,不是他看惯的温和,而是一股王者的霸气与无情。
“哼,怕本王会因为这子虚乌有而被颠覆,还是怕本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尖锐的问题刺破寂静的朝堂,轰然之间,群臣议论纷纷,莫不是这言论的真实。
当年雀王本就以一人之言登上这独掌朝政的位置,多少疑问被活活的压下,没人敢提出,也没人敢反对,若要反,便成那刀下亡魂。
而正是如此,自从遥之被闭门思过开始,便到处流传着遥之便是那当今帝君的最后一个亲生儿子,而更有人说看见了那曾经专门为皇子作襁褓的黄色布料从遥之身上落下。
“哈哈哈,好一群众臣……!”红发张扬,金光四起,震慑住了群臣的骚动,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咳咳,那敢问王上,雀帝,可还活着……!”儒雅俊秀,只是苍白非常,莫不是今日群臣早朝,鸢瞰也不会前来,这旧疾是好不了的。
冷冷的细看,这俊弱书生,倒也说出如此之言,唇角上扬,像是看见了好玩的东西一般,眯着眼睛,“莫不是白公子忘了我朝帝君因病缠身,不得见人吗?”
“咳咳,小人不才,虽无当朝张侍郎一般神医盖世,但也小有研究,若是王上不弃,小人愿意……!”
“你这狂妄之徒,显然刁难,连太医都不能,你如何治疗……!”愤怒的指责,对于敬重的雀王还有侮辱了张少岚,万菁不能忍也不想忍!
“小人不才……!”微微笑着退入群臣之间,似乎是目的达到,只见高高在上的雀王眉宇微皱,随意后淡淡一笑,似刚才的怒火已经不复存在,大殿之上,只是一个仁慈的王。
“本王知道白爱卿医术了得,只是帝君病情实在不能见生人,唉……!”似是悲伤的颤抖,将一个忠臣的表情做足,崴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更是一个演员,能将戏演得入目三分的好演员!
“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雀王永世昌盛……!”像是口号,只是被那悲伤的深情勾出的叫嚣,谁都知道,其中的忠诚多少,可信多少……
“本王也希望帝君早日康复,唉,退朝吧……!”无奈的摇头,看着同样跪在地上的白鸢瞰,还有一群“忠臣”,冷冷的笑,转身,离开,不多看一眼,包括自己的孩子……!
许是确认王上已经离开,朝堂之上不再噤若寒蝉,到像足了夏天的青蛙,吵杂一片。
“喂,你说这倒是真的还是假的……!”
“嘘,莫要大声,喏,三王子还在呢……!”有人轻声在耳边呢喃。
“我看见了,看见了……!”
“什么?”
“当年裹皇子的襁褓!”
“真的?”
“千真万确……!”似是神秘,围绕周围的群臣也是一副长舌妇的样子,此时的他们倒少了书卷之气,多了市井之流。
“莫要瞎说,小心脑袋!走走走……!”
一哄而散的群臣,四目相对,显然长高的君悯无言的望了一眼万菁,“我要去……!”
“为何,王子?”
“那里,有我弟弟!”
“……”
风吹过,掀起点点涟漪,那里有我弟弟……
君悯来寻你了,你等小悯……!
朱门深锁,威严肃穆,方圆数百里之内,俨然闭门锁户之态,众所周知,即便是这万家门户,他们的雇主也只有一个姓,那便是宇文,当朝第一大姓。
泱泱数百年历史,宇文家族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雀帝国的文化历史政治之间,当今雀帝当年更加助长了宇文家的气势,直到雀王独揽朝政开始,宇文世家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直到如今的屈居一方。
“开门……!”直射云霄的声音打破了一方宁静,大门微开,出来的,是一个猥琐的看门人,佝偻的身子,跛脚的动作,就连声音,似乎也在颤抖。
“你,你是谁阿……!”
万菁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堂堂当朝丞相,怎就让这般人看门,“万!菁!”
当今雀王钦点的考生,当时正所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万菁还是张少岚的“养子”,虽不得少岚真传,可治病救人乐善好施也让万菁在帝都享有盛名。
“啊,啊,万大人,您,您这大雪天来找我们大人阿?”猥琐的声音,那佝偻的身子又一次上前,万菁厌恶的瞥见那衣服似乎吃饭时候掉在衣服上的残渣,后退一步。
“哼,我找宇文遥之……!”
“……”
顿时无声,锐利的眼眸看见肮脏的仆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武功已经出神入化的万菁显然知道,这仆人,并非一般人!
“怎么,宇文遥之呢?”
“啊,大,大人,公子,公子不在……!”
“不在……?”瞬间出手攻击,直接劈向那个仆人的天庭,转手擒拿,却被那仆人及时避开,冷冷的笑,果然丞相府内,焉有无能之人。
“万大人这是有何用意?”佝偻的身子似乎被那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挺直,细细看来,这原本不堪的人居然眉宇间有着一丝傲气,“万大人请回吧,我家丞相不在,公子更加不在……!”
“闭门思过思到不在了吗?”
“公子在别院闭门,请万公子回吧!”俨然威胁之意,可天生暴躁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万菁怎么可能如此罢休,更何况本就因为曾经被这宇文遥之害过而郁结在胸,这气,今天不泄,更待何时!
“哼,我奉王上之命前来,你敢拦我?”挑眉,直直的向前走,跨门而入,却被身后的雄厚内力所袭,若是一般习武之人,倒也要去了半条命,可万菁本就是个武痴,对于这点雕虫小技,了然一笑,年少气盛的他张狂,“本少爷今天到要闯一闯这丞相府!”
院中迅速聚集了各路好手,只是似乎挡不了这力挡千钧的万菁一人……
黑发飞舞,玄色长衫飞舞,招招闪躲,且步步走入院内!
冷笑,看着越来越多似乎所有的人马出动,眼角瞥见一抹身影闪入内院,笑,转头,万菁便更加投入的厮打,刀剑无眼,只是万菁乐在其中!
君悯本就和万菁商量好的,他引开大部分的侍卫,而他,便直接入后院,找君瑞,以君悯的能力,要在没有结界的地方寻找自己熟悉的人,易如反掌!
雪地皑皑,叶片垂落,虽那树木本是常绿的植物,可也有变黄落地的枯叶,片片飘落,给这单调的大地染上几许颜色……
轻松得跳入高高的围墙,经历过“蜕”最后活下来的雀,都拥有一份似乎是上天给与的劫后余生后的礼物,君悯,得到的是更加美丽的容貌还有这强大的法力!
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观察,似是更加确认君瑞的确切位置,突然……
“公子阿,外边冷,还是进去吧。”稚嫩的童音,似是焦急。
“嗯,你,你……便让我再看一下,吧……!”清亮只是似乎说话很困难的声音打破了君悯专心的观察,愣愣的,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人儿……
柔顺的灰白长发散落在身后,虽然平庸但干净的小脸之上是淡淡的喜悦,那脸上,似乎变的成熟,似是君悯的君瑞已经长大了一般……
“看看,起风了……!”小童急着要将这顽固的公子推回屋子,“怎就像是没看过雪似的……!”
“啊,没看过啊……!”淡淡的,柔柔的,却将小童惊讶的吓在了那里,乖巧的小童怜悯的看着君瑞的眼睛,其中,是若隐若现的泪水。
“对,对不起,公子!”
“……”
嫣然一笑,那从一出生便没有焦距的大眼睛里面,是温和的,还有宽容。
风吹过,让君瑞和小童冷冷的打了个颤,这天,真是冷得紧阿!
“哼,不管,小鱼反正不再让公子吹冷风了!”叫做小鱼的小童噘着圆嘟嘟肥嫩嫩的小嘴用力得将君瑞的轮椅向房内推,因为特制的这款的轮子,在雪地上也滚动的方便。
“小鱼,我……!”
“不依……!”小鱼气嘟嘟的更加用力推着轮椅,小胳膊小腿的努力的使劲。
“唔……!”本就习惯了别人的大声,而且当君瑞那天奇迹一般的没有死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张刚毅的脸还有便是这张圆咕隆东的脸,那时的君瑞笑了,却流了泪,他的眼睛看见了,虽然从没有见过东西的眼睛认不出什么便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两个脸中的一个,便是他承诺一生的人……
几天,还是十几天,君瑞慢慢的学着认东西,那天本来只是摸过的东西,如今,却要用眼睛去看……
“瑞儿,若你能看见,那该多好……!”莫名,君瑞想到了曾经有个少年在耳边的诉说,那轻轻的,柔柔的,说他是自己哥哥的少年。
“公子,今天我让你看……!”
“瑞儿……!”
猛然回头,君瑞看见的是自从他知道人长什么样子中是最漂亮的人,毕竟,就连所有人都以为习以为常的东西,包括脸,在以前,君瑞没有看到过,更别说认识!
风过,柔顺发亮的红发飞舞,黑色的锦衣,莫名的温柔,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眸子……
“……”
四目相对,君瑞知道他是谁,因为这个声音他听了很久,即是这声音因为“蜕”变得些许的低沉,渐渐靠近,只是君瑞却没有退却的意思,他知道,君悯不会害他。
“瑞儿……!”熟悉的带着哭音的声音,一双白皙的手伸出,那里,似乎温暖,“小悯接瑞儿回家……!”
温柔的相望,微微的抬头,看着自己希望看一眼的哥哥……
“我……!”
“你,你是谁阿……!”小鱼突然在君瑞和君悯之间横插,挡了彼此的视线,“快走,要不我叫人了……!”
“今天我要带他回去!”金光四起,伸手便拨开了小鱼小小的身子,只是却被一道真气拦截,回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遥之的眼睛。
“哈哈哈,莫不是三王子也做了宵晓之徒,怎就来我这小小的地方抢我的东西呢?”眯着眼睛看着君悯,威胁,不屑。
“他是我弟弟!”急急得抓起君瑞的手,凉凉的,和以前一样,只是遥之拦截,阻挡了君悯的动作。
你来我往的比拼,君悯来不及施展法术,而遥之则似乎游刃有余一般的对抗,互相拆了几十招,居然不分胜负。
“不,不要打了……!”君瑞焦急得想要阻拦,直直的从轮椅上跌了下来,惊得已经被吓到的小鱼惊叫连连。
“王子,退,人太多了!”突然出现的万菁拨开了君悯和遥之的交战,拉着君悯便要走,他们硬闯本就没有依据,被活抓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似是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得想要回去,却被万菁死死拉住,回头,看见的是趴在地上的君瑞,那灰白的发丝垂地,心痛……
使劲挣脱万菁的手,直直的打向遥之的正面门,力道之强,让遥之也一愣,险险的躲开,可醉翁之心不在酒,君悯直接转向君瑞,再一次拉着他的手,四目相对,虽然几秒,却似乎很多很多……
转身离开,飞身而出,只留下一群乌压压得一群侍卫,还有冷笑的遥之。
低头,看着脚边的君瑞,慢慢的扶起,“他给了你什么?”
“没,没有……!”
“别骗我!”
“嗯!”
“……”
“……”
侍卫纷纷的退离了内院,就连小鱼也扁着嘴揉着屁股离开,只留下静静回屋的两个人,雪,似乎又星星落落的下了,而君瑞,紧紧地捏着自己被君悯捏过的手,紧紧地,哪怕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可能是伪皇子,莫要信他……!”
“明儿晚上,出内院,我来接你!”
……
……
雀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只是需要训练,君悯和君瑞几个月的相处,些许小法术也有用过,而这,曾经一直是他们玩的游戏,只要相互接触,便能诉说,不用口!
举头望天,原来,这天,也是会变暗的,回头,对上严肃刚毅的脸,这人便是他承诺的人啊,一生的承诺……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掩埋了那一行轮子留下的不深的痕迹。
朝来雨雪晚来望,夕阳西下无限红。
一人独坐深闺楼,遥不可及是红日!
“公子,进了吧,莫要再受凉了……!”小鱼微笑的关窗,无奈这君瑞总是喜欢坐在窗口,观望着了无生趣的雪,还有遥不可及的红日,昨天因为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小鱼心有余悸,虽那明眼人都知道是神兽,可是小鱼并没太大的惊讶,毕竟,一出生便在这对神兽充满怨恨的地方长大。
回头,看着小鱼,淡淡的笑,身上,是余晖点点,染了一片橘红……
那一天,没有了火烧火燎一般的痛苦,没有在黑暗之间的苦苦徘徊,没有了狰狞的嚎叫充斥着世界,有的,是一片寂静,还有眼前从没有看见过的一片白茫茫的光。
君瑞知道,他没有死,没有去见那孟婆,更没有喝那碗汤,他依旧是那被诅咒的孩子,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属于他的地方。
“为我而活……!”冲破死寂的沉稳声音,猛然睁眼,却看见一张刚毅的脸颊,还有是那圆圆的小脸。
四目相对,惊讶,惊愕,还有……茫然……
“哼,张少岚说能熬过去的都并非等闲之辈……!”冷冷的开口,那熟悉的声音让君瑞知道,他便是遥之,他承诺一辈子的人。
“看得见了?”有一个东西在眼前晃弄,后来君瑞才知道,那是手,遥之的手。
“……”
“又要骗了吗?”开口,嘴角是一抹冷笑,虽第一次看见东西,但君瑞知道,那份讽刺。
恨依旧,只是遥之终究不舍这一份君瑞的依赖。
君瑞静静的看着遥之离开,门关上,徒留一片死寂。
“公子,是否有什么事情吗?”小鱼敏感的发现君瑞身上的感伤,他是被主子特别找回来服侍公子的,只是,当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发现,原来,世间真的有神兽第五个孩子的说法,而他,只是对君瑞是一种怜悯,没有惧怕,或者恐慌,也许小鱼也是孤儿的缘故吧。
“嗯,小鱼,我累了,想先睡了,可好?”已经能够说话比较流畅的君瑞,微微的笑,他知道小鱼的关心,更知道那份可怜,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敏感如君瑞,又怎会不知道这里其实是一个华丽的牢房,遥之不会让君瑞走出院门一步,而其他人,也不能走进这里一步,这里,不知道被谁布上了一般的身手发现不了的结界。
小鱼笑着将君瑞扶上床,不再让君瑞爬在地上,那是君瑞第一次能够下床,当他拿着燕窝进房的时候,看见的是他在地上爬动,莫名的心痛,充斥着小鱼,从那以后,小鱼便求主子做了一个轮椅。
其实小鱼看得出来,主子虽然冷酷甚至残忍,可那一天,他第一次看见主子如此认真地看着一个人,一个并不美丽也不高贵的人昏睡,眼中,是恨,是温柔,是残忍,是仁慈……
“别放太远了,恩,我,……!”
“嗯!”小鱼将简单的轮椅放在床边,熟悉了君瑞的小鱼知道,君瑞喜欢深夜一个人在窗边,静静的,很多次都感觉,其实君瑞要比那些俊逸公子更像那天上的仙子,不怒,不躁,却带着一点点清雅。
再回头,看着一贯安静的君瑞,小鱼无奈,也感慨,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对待……
熏香袅袅,似乎这隆冬季节,分外让人感伤……
关门,又留君瑞一人在床上发呆……
身体因为蜕而生长开了,修长的身子,虽明显的消瘦,可已经慢慢的成熟,似乎,接下来的仅仅只是等待成年的那一刻,那蜕,为雀,开了一扇成熟的大门。
晃动着双手,虽那薄薄的茧子因为小鱼的慢慢调养而变得柔嫩起来,可是,那伤痕累累,却消不掉,曾经,依旧存在,而他,也依旧是被诅咒的孩子……
淡淡的笑,遥之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望他,然后只是静静的坐着,有时候甚至不说话,不做什么,仅仅只是坐着,然后离开,也许,遥之渴望的,依旧是那个完全依赖他的,没有能力骗他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事实上却骗了他,在他每每的威胁威吓之下,依旧骗了他!
转头,望向依旧有着淡淡光亮的窗子,许真的累了,睡眼朦胧,却想起了君悯昨天离别的眼神,那么悲伤,后悔,还有不舍……
很多年以后的君瑞曾经说过,许,当年,真正待自己好的,当真只有那个会为自己流泪的孩子,他叫君悯……
车轮缓缓滚动,午夜梦回,寂静似乎充斥着世界,没有了谁与谁的争夺,只有漫天的飞雪还有一人艰难的滚动轮子,留下两行浅浅的印子。
抬头,纷纷扰扰,盘旋而下的花儿如此美丽,君瑞似乎看不够一般的观望,想要一下子看个够一般……
在这寂静的夜……
树叶簌簌,擦出点点的声音,淡淡的笑了,没有回头,因为君瑞已经将这人的脚步声记住,深深的刻在心里,而这人也习惯了将脚步放重……
“瑞儿,你长大了!”
“……”
一个月,对于凡人来说许没什么变化,可对一个经历了“蜕”的雀来说,变化可以说是巨大,就如同张少岚说的,蜕之前,雀只算是雏鸟,儿童,蜕之后,所有器官都发育完整,除了勉强生育之外,因为蜕之后到成年,最大的特点就是生育器官的成熟,虽然少年也能生育,可却要比成年后更加危险而且更加容易留下后遗症。
“哥哥……!”
一滴泪,为这一句哥哥……
“别哭……!”退却了幼稚的童音,君瑞的声音显得清亮儒雅,伸手,为那个为自己流泪的人擦拭,也许是直觉,直觉自己一定要触摸着一滴泪,真正的,为自己流的,为一个叫君瑞的少年流的!
“我是为你高兴阿……!”抓住那只依旧冰凉的手,“跟我走,我们回家……!”
静静的四目相对,雪依旧,只是似乎大了,可幸好院子外有浓密的林子。
挣脱那双温暖的手,淡淡的苦涩,“哪里是我的家?”
“……”
“……!”
“可,君瑞,跟我走吧,这里,太……!”
“不,我不走……!”似乎是决绝的回答,只是,眼里,是不可磨灭的悲伤,“七岁之前,我的家是……窑子,呵呵,七岁以后,便是,便是那个院子……!”淡淡的笑,看着君悯,感叹,他真的好漂亮,“那里,真的是家吗?”
“可,君瑞,这遥之不是好人,真的,相信我,他不是好人……!”激动得将君瑞牢牢抱住,“那院子里有结界,我找不到你确切的位置,君瑞,光看这一点,这遥之就不简单……!”
“我知道!”结界君瑞早就发现,这是雀的本能,在结界里,没有一点点法力的却很难受的,君瑞没有受过训练,所以也能感觉出那一份痛苦,只是……
四目相对,君瑞看见了君悯一闪而过的惊讶,似乎,还有不解。
“瑞儿,莫要听了那遥之的话,他,你不知道,他有谋反的心,他存心在民间或者朝堂之上散布流言,散布他是皇子的流言……!”焦急的叫嚣,似怕了君瑞的执迷不悟,“他不简单,瑞儿,他这个人残忍,阴沉,喜怒无常。他不会对你好的,跟我回去……!”
淡淡的笑了,慢慢的后退,“哥哥,蜕,真的很痛是不是?”
“瑞儿……!”茫然地看着君瑞,君悯迷茫。
“白大人说,若是由雀王辅佐的话,便不会那么痛了……!”淡淡的诉说,抬头,是一轮明月,好笑,如此大的雪,月亮居然依旧悬挂,不是嫉妒,只是感叹本就不同,君瑞犹豫过,由于是否要告诉遥之今天的事情,只是君瑞最后依旧没有说,君瑞徘徊过,徘徊留与不留的抉择,只是,一句承诺,注定了一生不变的决定,也许,从什么时候起,许是睁眼的时候,已经多了很多别的……
“瑞儿……!”惊叹的想要再次上前,只是却被君瑞的微笑阻止。疏远,或者说是缥缈。
“哥哥,瑞儿没恨过,也没怨过,只是,那里,许我这一生,都不愿回去……!”
“若以后当真会反目成仇呢?”
“……”
“你会……!”
“……”
苦涩的笑,擦身而过,君悯背对着君瑞,心痛,悲伤,“瑞儿,你当真不和我走吗?”
“……!”
“瑞儿,你知道吗,父王说,遥之的张狂想要激起我们的对他的追捕,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借着我们心虚的幌子起兵,父王让我忍,可我……!”
“哥哥,莫要在念瑞儿了,你便,当我死了吧……!”
“这怎么可能!”愤怒的回头,君瑞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愤怒的声音。君悯当真生气了。只是,那眉宇之间,依旧愁绪点点。“你是我弟弟阿……!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阿……!”
“哥…!”
“跟我走吧,那遥之不会善待你的,若他真的是皇子,他,更不会善待你的……!”伸手,渴望君瑞也伸手,只是……
“哥,难道,父…雀王真的杀了……!”
“瑞儿,有些事情,我们,不懂!”
悲伤的收手,他的瑞儿,终究不肯与他一起回去……
默默的转身,缓缓地离开,只是那修长挺拔的身姿慢慢佝偻。停留,却没有再次回头。“瑞儿,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的!”
坚决,决绝,霸道,像足了一代霸者威严,君悯从没有再君瑞面前显现过,只是……
轻风吹过,雪依旧下着,越过洒落,寂静的夜晚格外明亮。
“哥哥……!”
呼唤,却看见君悯飞身离开,淡淡相望,君瑞也痛,不是他不知好歹,只是,这重重包围的地方,君悯一个人进出游刃有余,可,若还要带走他一个残废,更何况……苦涩的笑了,遥之不会待自己好的,因为,他的又一次欺骗!
“对不起……!”
“……”
一抹黑影闪现,连君悯都没有发现的人,也许只有君瑞曾经的瞎子才能敏感的发现,而且,还有那只有君瑞能认出的阴冷的气息,不是遥之,会有谁!
“我又骗了你!”
明显感觉出遥之身上的煞气渐渐加重,本以为那天的事情遥之不知道,只是,当出了院门,君瑞便察觉了周围气息的不对。
“……”
“对不起!”
“我说过我恨别人的欺骗!”
“……!”
“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骗我吗?”遥之霸道的将君瑞的下颚捏起,很用力,君瑞痛的皱眉。只是,君瑞依旧摇头,不后悔,终究不后悔与君悯的相见,君瑞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为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哥哥,如何后悔!
“啪……!”重重的一掌,将君瑞连车带人的打翻在地上,遥之愤怒的甩袖离开,独留君瑞一人在雪之上,冷,刺骨的冷!
“公子……!”
小鱼怯生生的想要扶,却被君瑞甩开,许是第一次被君瑞拒绝,小鱼也吓了一跳,却看见金色血液沿唇角滴落,染了雪白的雪。
抬头望月,原道是被云遮了去,难怪黑漆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