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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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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傀儡
缥缈的白色烟雾笼罩,黑暗的世界,却显得出奇的白,茫然的环顾四周,一人独自走在其中,如入了仙境,却又让人感觉到无人的凄凉。
“有人吗?”清丽的声音萦绕空旷的世界,男子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任何人。
“王上……”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缥缈,似幻一般。
男子抓紧时间的奔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迷幻的烟雾随着擦身而过的风而被拨开,渐渐的清晰,缓缓变得真实,男子驻足,望着,看着。
“王上……”一抹笑容,被称为王上的君瑞熟悉,认识这一抹笑容,坚强,却苦涩。
“尹毅……”缓缓靠近,靠近那站在黑暗边缘的孩子,很多年没见了,孩子似乎变得成熟了,也长高了。
一件白色的窄袖衣服,怪异的没有领子,一条窄窄的包着腿的粗布裤子,有时让人怀疑这怪异的衣服裤子穿的不难受吗?
“尹毅,你,还好吗?”多年不见,有些许的欣喜,些许的惆怅。
“王,我找到他了……” 尹毅站在黑暗与光明边缘,笑对着身处黑暗的君瑞,背光的笑容看不见感情,只是话语中带着悲伤,“可他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呵呵,包括道歉……”
“尹毅,回来吧,我帮你回来。”君瑞听出了些许端倪,看着曾经的孩子的凄凉,君瑞愿意付出一切的去帮忙。
尹毅笑了,站在像是世界边缘的地方,对着君瑞笑了,摇头,“王,你问过我,我是否会害怕,那个时候,我说我不怕,不怕即将面临的一切,可,原来我又错了,错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挽回,只要我认错……”
“……”
“原来一切都不是……”空洞的声音渐渐轻了,像是要消失一般。
看着尹毅,眼尖的君瑞瞬间抓住尹毅的双手,看着半透明的肌肤,猛然抬头,已经顾不上礼仪,顾不上任何的温柔,大声的咆哮,“你在那个世界的身体怎么啦,怎么啦?”
近距离的看着尹毅的笑,笑的凄凉,笑得甚至残忍,“王,你知道吗,那个世界,有着不用人驾驭的铁马,有可以看见很远地方世界的盒子,还有,还有好多我不懂的东西,人们都住在离地很高的房子里……”尹毅的眼睛似乎透过君瑞,看着遥远的地方,君瑞甚至可以看见那半透明的肌肤越来越透明,“王,有时我又在想,人,为什么要道歉,要愧疚,甚至要爱呢,没有这些,那该多好……”
“别说了,把那联系我和你的蓝色腰带给我,我带你回来,不然,你会灰飞……”
“王,我要走了。”打断了君瑞焦急的话语,抽出那被君瑞抓住的手,淡淡的笑了,然后转身,走向那亮得发白的世界,“时间到了……”
“回来,尹毅,莫要如此啊,活下去,让自己活下去!”在那一抹身影之后追逐,想要拉住那个人身体,拉住那个人求死的决心,“想想看啊,你死了,沙会伤心的……”
突然,尹毅回头,脸上,是如孩子一般的疑惑,歪着头,看着在自己身后的君瑞,“王,除了沙,还有谁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呢?”
“……”缓缓地靠近,对着这个孩子,“我,我会难过得。”
“还有呢?”被君瑞紧紧搂住的孩子,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君瑞身后的黑暗。
“还有你爱的人。”
“咯咯咯……”看着那黑暗,尹毅笑了,“不,不会的,王,在那个世界,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我等了他好久好久,久到那挂在墙上的针走了好多圈,可他还是没有回来,王,我想去找他,可我找不到,他不要我了,他怎么会为我伤心呢?呵呵,或许,我离开了,他才会真正的开心,不会伤心的……”艳丽的笑容,只是越来越透明的身体告诉君瑞,他不想活了,他已经放弃了。
“那你回来啊……”
“咯咯咯,王,你好善良,可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任由君瑞抱着自己,摄取这温暖的体温,满足,安心。
“你知道什么?”
“呵呵,我从来是个笨蛋,沙说得对,我真的是头猪。”
“尹毅!”
尹毅突然从怀里消失,君瑞抬头,看着已经快完全透明的尹毅,那透明的笑容,风吹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除了那飞散的蓝色腰带的碎屑,被人故意剪碎的碎屑。
“尹毅……!”大声地呼喊,想要叫回那个消失的人。
“若是你能看见那人,王,代我告诉他,有一头猪喜欢他,却从来没有勇气告诉他……因为他怕……”
“王,我骗了你,我从来都不坚强……”
“王……”
“谢谢你!”
越来越远的声音,慢慢消散,君瑞抓不到,追不了,跟不上。
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世界,白得让人恐惧,让人厌恶,想要伸手,却已经没有了要抓的人。
“我爱他!”最后的一句话,一个字,随着风声而来,随着风声而走。
……
……
睁眼,依旧是那熟悉的屋顶,缓缓地起身,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只是屋内的烛火悠然,闪烁着光亮。
凄凉的梦境,摊开掌心,一颗水珠静静的躺在其中,那不是君瑞的泪水,是那个选择离开的人流下的。
一地的蓝色碎屑,君瑞苦笑,却悲伤,尹毅,你,这又是何苦呢。
慢慢的捡着地上的碎屑,一块一块,一片一片,曾几何时孩子的笑容历历在目,那随风奔跑的少年,依旧欢笑。
当年君瑞在帮助尹毅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在那里,尹毅除了心脏被重击才会死亡以外,别的,根本无法伤害他,只是,因为是借助君瑞的法力维持在那个世界的生命,所以必须有一件维持生命的东西,而那,便是尹毅活下去的动力,精神。
如果没有了,那,便是灰飞烟灭的代价,尹毅知道,只是他选择了放弃。
刚刚检起的碎屑因为手的缝隙掉落,因为窗外的风,在屋内悠然飘下,一片又一片,一块又一块,放手,任由他们飞翔,君瑞笑,可却悲伤……
“傻孩子……你是最坚强的,到如今,我依然如此认为……”
窗外,没有了月,没有了星光,就连那小虫也没了声音,似乎一切都已经沉睡,是尹毅的力量让君瑞走入了他的梦中,是最后的道别,还有留恋……
叶飘落,秋天,已然到了。
“帝君……”娇柔的声音带着女人特有的妩媚,只是刻意的清丽让人不知如何辨认这妩媚与清丽之间的区别。
“帝,帝……”孩子娇柔的声音,是无知的快乐,伸手要那冷酷的父亲抱,似乎这个孩子根本感受不到遥之身上的冷然。
接过孩子,感受孩子柔柔软软的身子,充满奶香味的小东西还不时地在遥之怀里扭着,粉粉嫩嫩的,真不和遥之冷硬的态度相符合。
“帝君,皇儿喜欢帝君喜欢的紧呢。”女人矛盾的看着孩子在这个冷酷的男人怀里,一方面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喜欢孩子而与孩子亲近,可是一方面又怕这个敏锐的男人会发觉这个孩子的蹊跷,不敢掉以轻心的站在一边。
“哼,这不是我儿子吗?”没看一眼自己的皇后,依然看着怀里的孩子,看着孩子天真地笑着,还老样子的喜欢拉着自己的头发,紧紧地,不肯放手,心中是满满的情绪,涨得遥之心里难受。
世界上,真的有谁离开了谁不能生活吗?
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多少年前与那人在破落的院子第一次相见没有问过,多少年后的今天,却突然细细的思考,思考着如此没有答案的问题。
孩子依旧笑着,小小的牙齿白亮亮的,可爱非常,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满的依赖。
“听说,今儿,雀王要做法?”小心翼翼的问着,女人一方面打听着朝中的事物,一方面想要打断遥之仔细的观察孩子。
回头,对上女人的容颜,眯着眼睛看着那一颗额心的肉痣,犀利的似乎要把女人穿一个洞,“皇后,莫要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低沉的声音透着威胁,女人不由得一颤。
“帝,帝君,奴家,奴家只是关心雀王,还有帝君您。”胆怯的回答,可是女人狡猾的撇了一眼遥之的反应,选择是退还是进。
“哼,管好你自己便好……”
“可据奴家父亲传信给奴家,说龙朝可是一块肥肉,唉,奴家不懂……”假装着单纯,只是遥之知道,这个女人在间接的威胁,没有了龙王的龙朝,无非是他们这样大国的垂涎之物,言下之意,这个女人的存在是他帝国不接受虎都要求分一杯羹的前提之一。
眯着眼睛看着女人,冷冷的笑,好一对豺狼父女,从这个女人进门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的阴险,聪明如遥之,又怎会看不见呢。
冷冷的靠近,抚摸着抱着孩子的女人的头发,依旧是一身蓝色长衫,撩起一缕女人的秀发,放在鼻前细细嗅着,而鱼则僵硬的站在那里,怀里是不停扭动着的孩子。
“莫要穿这长衫了,各人有各人适合的,如此清雅的……”另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女人,没有说完话的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对着自己离开后孩子的哭闹不予理睬,更不存在同情。
跟在身后的啼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脸上的扭曲,无奈的摇头,谁让这女人触碰了遥之不容任何人威胁的权利,也许,除了那个人……
直直的离开皇后的寝宫,就连啼也没有注意到女人因为愤怒而狰狞的怨恨……
今天君瑞会在皇宫内的祭坛做法,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他们彼此各自得利的筹码,傀儡对于遥之来说是一种得力的武器,而遥之不会不知道其中会给君瑞带来的伤害,所以这重重的士兵,一道一道的防护,为了他的计划成功,也为了那个人的安全。
因为女人的言行而浮躁不堪,女人的威胁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遥之的那一份不容让人侵犯的绝对权利让他不肯低头,遥之也知道,女人要的,无非是那个储君的承诺。
冷冷的笑,一个未满两岁的孩子,就要因为如此的权势之下被赐封……
擦身而过,一股悠然的清香将愤怒的遥之拉回现实,驻足,相望,因为昨晚的事情也在出神的君瑞也抬头,本能的淡笑,行礼,没有太多的话语。
今天早上,如往常一样的离开,只是,鸣和却出人意料的站在大门口,似乎等了很久,冷冷的脸上是一份不认同,“抱歉,我不得不先道歉,因为我昨天偷听了你和那只狐狸的对话。”
“……”
“一定要如此吗?”没有带人皮面具的脸出奇的狰狞,哪怕这烧伤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不一定,可这是最快的方法。”并没有埋怨,只是坦然面对,君瑞知道,这是一份关心,一份难能可贵的温柔。
“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做赌注。”
“可我只有这一点赌注成本了,不是吗?除了这个,我一无所有……”温柔的微笑,看着鸣和皱眉,“莫要担心,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我不会死的……”自信却凄凉,缓缓越过鸣和,离开,走在通往皇宫的大道之上,“我很快会回来的,代我照顾三个小东西。”
“我不会一直照顾的……”
背对着鸣和,君瑞笑这个人不懂得温柔的话语的温柔之人,“我会回来的,就像平时一般,不会让你对着三个小东西的眼泪鼻涕的……”
清晨的风很柔,柔得让人忽略了政治的残忍,误以为世界就如此了,天地便这样了。
“如果你可以随意决定谁是未来的雀王,你会让那两个孩子中谁来做?”冷冷的开口,两个人背朝着背,谁都没有回头,也没有人想要回头。
“……”停留,只是没有开口。
“很难做决定吗?”
“不,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假设,不是吗?”淡然的开口,君瑞微笑,看着前面层层被护卫包围的祭坛。
“可是我想知道。”没有感情的执著。
“两个都不给于,我会一个人当下去,永生永世。”挪动脚步,离开,走向那个雄伟的祭坛,没有表情,就连微笑都没有。
回头,看着那消瘦的身子,依旧是一身朴素的湛蓝色,一头红色秀发飘摇,一个人当下去,永生永世!
“帝君,虎都特使晋见。”啼小声地在遥之耳边汇报,“您是留下还是属下去打发了?”
“这里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万名最优秀的护卫牢牢把守。”
“嗯,那就去会会那位使者,啧,来得那么快。”大步离开,与那一抹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那人进入大门,直到遥之拐弯走入大殿,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留恋。
昏暗的祭坛,不若龙朝的是开放式的,雀的祭坛其实是一座圆形的宫殿,高高的圆形屋顶,只是中央有一个孔,穿透阳光,直入大殿。
寂静的靠近,缓缓地走入宫殿的中央,只有那里拥有绝对的光明,环顾一切,所有都隐秘在黑暗之中。
“来了?”没有君瑞的允许,祭坛外面的侍卫是不可能进入的,当然前提是其中的安全,死一般寂静祭坛之中,君瑞对着空旷的昏暗平静的叫着。
突然,角落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睁开,绿得让人觉得诡异,甚至恐怖。
“咯咯咯,小鸟儿,你怎会知道我来了呢?”狐像是很快乐走出黑暗,闻闻身上的气味,“啧,没有味道啊。”
“……”
没有回答狐的问题,在祭坛之中,君瑞的体力要比平时好得多,对于狐本就没有想要刻意的隐藏,君瑞当然是一进祭坛就发现了,更何况狐身上那股水洗不掉的骚味。
“莫要忘了你的承诺。”狐邪笑着开口,对着君瑞。
“知道。”闭眼,缓缓地入座,而狐也悄然的隐入黑暗之中,只是看了一眼门外,冷冷的一笑,一帮废物,狐的绿色结界迅速张开,在黑暗的宫殿之内浓浓的布了一层。
纤细的手指灵活的交叉,转换手势,一根火红的羽毛在阳光之下飘落,上面是淡淡的血腥味,是君瑞的昨天夜里的血,淡淡的,在明亮的阳光之下闪烁。
“嘶……”赫然,几片羽毛化为了几道红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宫殿之内,就连隐在暗处的狐也没有看清楚那几道身影确切的样子。
细细的盯着思想法力已经进入傀儡中的君瑞,舔着自己艳红的唇,邪邪得笑着。
迅速飞驰的影子,擦身而过的是林间的树木,速度快的如闪电一般,只是身在傀儡之中的君瑞感觉到的是飞速滑过脸颊的秋风。
仅仅只有短暂的时间,龙朝的祭奠是在正午的后举行,快速的移动着傀儡的身体,迅猛的速度让君瑞看到的是南方到北方植物,甚至环境的变化,刚入秋的帝国到了已然进入秋末的龙朝,一个一个的城市,一群一群的村人百姓,有欢笑,有悲伤。
突然,停留,面对着一座巍峨的城市,层层把守的士兵,结界,井然有序的一切,淡淡的一笑,这便是龙朝的都城。
迅速,一个傀儡变成了一群,急速的跳离,隐入渗透进了那针对人的结界之内。
祭奠已经开始……
巍峨的祭坛,高耸入云的祭塔,金光闪烁的朝堂上,供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珠子亮而不妖,闪而不烁,谁都知道,那就是龙珠,一颗神龙身体里的第二颗心脏,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未来的龙王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次行动才会发生的。
硕大的祭坛上,是当今的龙朝的皇帝和龙王,还有满朝文武和百姓的代表,虽说是代表,可也充满了祭坛,可说是成千上万。
隐匿在祭坛最靠近祭祀的地方,君瑞运用傀儡的幻术而藏匿在人群之间,如窒息一般的盯着要出来那年轻的龙王的地方,也许,只是想要看一眼,那个与自己身份相同的人,同样拥有神兽称号的人物。
寂静的祭坛通道上,一抹鲜红的身影出现,风吹过,将轻薄而浓烈的红吹起,然后落下,染红了一片朝堂。
着地的银发,金黄色镶着红色宝石的金冠戴于头上,额间是一滴紫色的水晶,将那年轻的容颜衬得唯美,将白皙的肌肤衬的格外艳丽。
缓慢的步伐,尊贵的神龙祭祀,不蹋凡尘一步的从祭坛之下往塔顶飞去,掠过凡夫俗子的惊艳,飘过皇宫大臣的仰慕和崇敬。
同样的神兽,君瑞却发现不同的样子,苦涩的笑,怎能不笑,一个高贵如仙子,一个,低贱的要出卖一切去换回自己要的。
抬头,看着年轻的龙王缓缓走过,那面带笑容的孩子掠过两个长相酷似的年轻人面前,温柔的一笑,而后是挑衅,孩子般的表情,在神圣高贵的祭坛之上,君瑞无奈,也有着些许的不忍,如此天真,如此毫无心计的孩子,怎能统领这复杂的尘世。
残忍的一笑,君瑞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孩子,那银色漂亮的长发,悠然,绚烂,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与其日后让别人践踏,还不如我亲手……
“祭典开始……”
清脆的声音响彻祭坛,所有虔诚的百姓或者民众代表都寂静的地头,似乎洗礼着这场场的颂词。
环顾着周围,一切寂静得让人窒息,依旧是那一对相貌相似的年轻人,君瑞知道他们是谁,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龙王朝的两个双胞胎兄弟,冷冷一笑,一场注定的厮杀,权力的竞争,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有。
老龙王离祭坛很远,因为要保护那个站在身边的皇帝,一群庸庸碌碌的长老,做作无能。
君瑞并不着急的进行任务,欲速则不达,当所有人都处于警戒的范围之内,贸然的进攻只是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等待,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呵,苦涩的一笑,似乎,这样的等待,是从那人身上学来的。
幽静,绵绵的颂词绕的让不懂的人昏昏欲睡,抬眼,看着高空中的年轻龙王,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在没有龙珠的辅佐之下,还可以如此轻松的运用腾空术。
缓缓地靠近,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
“小东西开始不耐烦了……!”
“你怎么知道?”
“他在皱鼻子,每次他不耐烦,就会皱他那个小小的鼻子,如果是以前,我估计他早就跳下来不干了!”
“是吗?”
“嗯……!”
细小的声音,君瑞看着那似乎深深了解这高高在上的那个孩子的双胞胎之一,细细的看着,看着那个冷硬看似粗鲁的男子的细腻,这人,怕是真的在乎那个孩子的吧,只是,如果没有了那一份权力的诱惑呢?
迅猛的速度,突然打破了寂静,祭坛的各个角落,瞬间飞跃而出几十个黑色的影子,漫无目的的厮杀,血腥顷刻之间笼罩着圣洁的祭坛。
如闪电一般的速度靠近那高高在上的孩子,一把剑,锋利,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的剑,逆天的举动,君瑞在厉风中穿透,苦涩的笑,忘了告诉遥之,在你不知道神兽之间的规则中,杀不想死的神兽便是逆天,永不超生的逆天。
将那个孩子逼的无路可退,猛烈的向上飞起,而后急速的下落,君瑞知道这个年轻的龙王聪明的放弃了腾空术,可是,失去了法术的他,依然会死在剧烈的撞击之下。
咄咄逼人的气势,长剑渐渐的逼近那白皙的胸膛。
“清……”
喧闹的世界,如猛兽一般的咆哮,地上,还是那两个年轻人,只是一人沉静的让人感叹,一人,却发疯一般的咆哮,甚至跃跃欲试。
看着孩子闭眼,绝望笼罩着孩子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态度,很想问,孩子,那个人,那个为你疯狂的人,是喜欢你的吧!
当剑刺入一个人的胸膛的时候,当眼前刹那间是一双凶狠的如诉说着这是自己所有物猛兽的眼睛的时候,当胸口被一掌狠狠地击打飞出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那个刚刚还在咆哮的青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了那致命的一剑,鲜红的血液迅速弥漫,而君瑞的傀儡,则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的飘落,受了重创的傀儡,化为了红色的羽毛,随风飘摇……
依旧散落在祭坛各个地方的傀儡迅速的想要挽救上一个傀儡任务失败的错误的时候,却被一道赤红的结界阻隔,回头,是一双愤怒的眼神,那是一个父亲保护自己孩子的霸道,残忍,愤怒。
“我不会让你碰他一下的。”凶神恶煞的宣告着,脸上,一个被称为仁慈的神兽的脸上,是血腥的残忍。
一下,两下,三下……
满天纷飞的红色羽毛,弱小的傀儡怎能与强大的实体龙王抗衡,看着自己众多的傀儡慢慢恢复原形,再次回头,看着那高高祭坛上为那个受伤的男人疯狂的年轻龙王,面对着那愤怒的老龙王袭来的攻击,君瑞还是笑了,想问那年轻的龙王,是爱了吗?还是爱了,而你并不知道!
四散的红色羽毛飘摇在龙朝天空,纷乱喧闹的世界,充斥着恐惧与血腥,有人因此而受伤,有人也因为那受伤的人痛苦。
“噗!”一口金色血液喷出,一双血色的眼睛瞪大,盘坐的身体迅速无力的向前倾倒,落地之前,跌入了一个满是狐臊味的怀里,无力睁开眼睛更无力推开这人的怀抱,傀儡已经消耗了君瑞大部分的法力,而傀儡受创的反噬更加蚕食了君瑞原本虚弱的身体。
“喂,喂,你别吓我啊,你,我,我去给你叫太医……”狐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喷血而后颓然倒地君瑞,猛地摇着面色死白的人。
“咳,咳咳……我都被你摇死了……咳咳咳……”君瑞皱着眉头,又咳出一口血,金黄的,在昏暗的祭坛内出奇的诡异。
“喂,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狐孩子气的一白眼,可是手依然不放那摇摇欲坠的君瑞,“喂,失败了?”
“放心,我会给你的。”
“喂,小鸟,我是好心问你。”
“咳咳,我,我也是好心回答。”
“你……”气愤地回头,想他狐什么坏事没做过,今天做了好事倒被人当成垃圾了,气得狐一双狐狸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手伸出来。咳咳。”勉强的推开狐,苍白的脸上还留有斑斑的金色血痕。
“干吗?”难得的显露孩子气,也许是君瑞身上的感觉,还有那一份狐曾经默默观察的父爱母爱,让狐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撒娇,可手依旧老实的伸出来。
“哇……!”瞬间炙热的疼痛席卷狐的身体,本能的将君瑞狠狠的推开,敏捷的闪到阴暗的角落之内,与君瑞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君瑞也因为狐的推开颓然倒在地上,头上,是依旧灿烂的阳光,法力还有身体严重的受到打击,甚至连喘息都困难。
角落里,狐小心翼翼的甩着自己刚刚被什么烫伤的手臂,渐渐,发现有东西在自己的手臂之上蔓延,拉开衣服,发现,白皙的手臂之上,妖娆的腾飞着一只鸟,一只随风飞相的凤凰朱雀。
猛然抬头,看着黑暗中唯一一束阳光之下躺着的人,活了几百年的狐突然有一种迷茫,如此脆弱的生命,甚至此时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杀死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倔强的个性,缓缓靠近,看着在阳光之下的君瑞,惨白,几乎透明的眼皮微微的颤动,也许,只有额间的红痣依旧妖娆。
“送你一个条件……”寂静的祭坛,只有狐一个人的声音,不再是狐魅的,有的只是严肃。
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狐,一笑,金色血液又一次滴落,“一个月后,帮我照看一样东西……”似乎已经预料到狐会说这句话,其实君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狐狸狡猾,没有人性,可是,却也不是罪大恶极,只是彼此的生活方式思想不同。
“好,那……”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世界,狐皱眉,君瑞也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无奈,怎这个女人,总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呢。
被狐扶起的身子,软软的靠在狐的身上,那一股子直冲脑门的狐臊让君瑞好不难受。
“喂,我已经很忍耐拉,体味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微微的一笑,并不多言。
“唷,奴家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女人讽刺的带着一群丫头侍卫,“温柔”笑着迈入其中,当看清楚黑暗中的狐的时候,那美丽的脸上扭曲的狰狞,只是女人迅速的恢复了自己的仪态,“怎么,帝君让王上是来办正事的,怎么,勾搭上这只骚狐狸了?”
“咳咳咳,请皇后娘娘,咳,自重。”其实看多了皇宫之内的你争我夺,对于女人的介入,君瑞并不吃惊,毕竟,知道尹毅去处的人只有君瑞,除掉了君瑞,等于是让女人的父亲坐稳了那王者的宝座。
微微的皱眉,并不想与女人再次发生冲突,而且此时的君瑞也无力去说什么做什么,靠在狐的身上,无力的呢喃,“送我回去吧。”
“好,走。”
“慢着。”女人狡猾的看出君瑞明显的虚弱,她不是善男性女,对于权力还有皇位的追逐,甚至让女人泯灭了人性,“本宫还没有说完话呢,你等好生无礼阿!”犀利的话语,就连那本来温温柔柔的表象也不再掩饰,霸道,似乎要将早上遥之让她受得气一起要回一样,就连身边的下人都吃惊皇后娘娘的变化。
其实鱼的出现是遥之没有想到的,遥之想到了敌人的进犯,可是忘了,这个帝国上下,特别是内宫大院中,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这个女人最大了,进入祭坛,轻而易举。
“皇后娘娘,这里,好像不能有下人出现吧。”狡猾的狐狸笑着开口,看了一眼女人,一双媚态十足的眼里,是威胁。
冷冷的一笑,女人挥退了属下,狐和君瑞不敢动她一分,狐需要她父亲的实力,而君瑞,更不可能。
“啧啧,人人传言王上好生艳福,本宫原先也是不信了的,如今看来,啧,不错啊。”女人冷笑着靠近,甚至用手指挑起无力反抗的君瑞的下额,轻蔑,讽刺,这让君瑞不得不反感。
皱眉,想要挣脱女人的牵制,可是法力刚刚被反噬吞噬的所剩无几,根本无力反抗一个会武功的女人。
“啧,莫不是皇后娘娘也看中了小鸟儿了?”轻佻的话语,狐狸一手抓住女人的小手,慢慢的添着,一双眼睛狐媚的盯着女人,直勾勾的想要勾引她一般。
熟悉了狐狸的妩媚的女人怎么会不熟悉这一份勾引,身子也渐渐的变热,只是女人冷笑,挣脱开狐狸的手,“本宫不若你那般下作,这件事情本宫一定要与帝君汇报,为了帝国,本宫不会让你等胡作非为的。”“大义凛然”的叫嚣,女人面不红气不喘的愤怒。
狐先是被女人的话说得一楞一楞的,而后是放肆的大笑,“哈哈哈,下作,哈哈哈……”
“狐,你……”女人气愤狐对自己的不恭敬,在女人的心里,狐是因为喜欢自己,也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接近自己的,而那个交换的条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小鸟儿,记不记得我要告诉你你老相好的糗事?”邪恶的拉着君瑞闪到一边,对着已经虚弱的无力睁眼的君瑞呢喃,君瑞也只能微微的点头。
“咯咯咯,我现在就告诉你啊,咯咯咯……”暧昧的抱着君瑞,眼神则是威胁的看着鱼,这个看似聪明却是笨到极点的女人,“我的小狐狸在一年之前被一个国母生下了,咯咯咯……你说,这国母会是谁呢?”
无力睁眼,只是却被这消息惊得重重的拉着狐的衣服,秋水一般的眼睛竭力的睁开,似乎要证明事实,“莫,莫要瞎说……”
“咯咯咯,你可以问她啊,我的老相好……”眼睛一瞥,看着女人。
“狐!”尖叫着靠近,女人迅速的靠近,狐快速的拉着君瑞闪避,脸上,是放肆的笑容。
“帝君驾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狐狸突然的消失,而女人正好乘此机会狠狠地打了君瑞一巴掌,因为脱力,君瑞瞬间倒在地上,又咳出一口血,溅在女人身上。
“帝君……”女人变脸的功夫驾轻就熟,转身,又是一个温婉的女人,我见犹怜的容貌,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奴家,奴家,奴家向帝君请罪……”
遥之看了一眼女人,而后是倒在地上的君瑞,原本冷冽的目光变得冰冷异常。
与此同时,在君瑞耳边,是狐的传音入耳,“我还不是出来的时候,小鸟儿,我在你家等你啊……”
“皇后请什么罪?”没有管女人想要靠上来的身子,直接走到君瑞面前,出奇温柔的扶起君瑞,其实早在堂外就已经知道任务失败了,原本的埋怨到了祭坛,看见君瑞的倒地,似乎也没有了什么愤怒。
“帝君,奴家,奴家看见,看见王上倒在地上,奴家想去扶,可……”可怜的女人哭得让人心疼,只是聪明的女人知道,狐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因为会牵扯到自己,而那些看见狐的,不过是下人一个,无足轻重,只要遥之信了,便是万事大吉。
没有看女人一眼,而仔细的看着虚弱的君瑞,皱眉,似乎有些埋怨君瑞怎么会让自己伤的那么严重,“来人啊……”
蜂拥而至的下人侍卫,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等待着命令,怕这残忍的帝君别像两年前一般的屠杀。
“你们是做什么的!”无处发泄的遥之,对这士兵咆哮,言下之意便是怎么能让皇后进入。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就连狡猾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只是冷冷的暗处偷笑。
女人敢明目张胆的干涉政务,无非是刚刚那个虎都特使的晋见,一切是那远在虎都的老豺狼安排好的……
“帝君,我都丞相让本使者带话,说恭喜帝君大皇子墨吏阁下满一周岁,说作为外祖父别无他送,只是拿来龙朝薄玉一块,说,若是皇后娘娘喜欢,日后再送来,即便是抢,也会抢到的……”同样狡黠的使者,贼笑得说着那老豺狼的话。
“是吗!”杀气四起,就连那笨蛋挑衅的使者也感觉到了这一股生命的威胁,双腿抖如筛糠。
“帝君。”小声地提醒,啼也气这使者的嚣张,借着龙朝薄玉提醒遥之边境还有龙朝的问题,肆无忌惮的以为遥之会一再的忍让,可是,如此时局,如果君瑞成功还好,不成功,就是战争,而战争更是考验边境的时候,此时,不能够翻脸,也不可以翻脸。
杀气渐渐收敛,那使者也像松了一口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不再嚣张,却也不敢开口。
“老丞相只是要你说这些吗?”
“是,是的,帝君。”
“哼,送客!”
不予理睬的离开,不能杀这人,可遥之是个心眼很小的君王,这一次便是记住了这个人。
“帝,帝君……”虚弱的声音在耳边,低头,是君瑞孱弱的样子,因为虚弱而睁不开的眼睛充满了盈盈泪水,惨白的唇更是无力。
“别说了,有空留点力气。”没有感情的阻碍了君瑞的话,虽然是关心,可是,却太过苍白。
无奈的一笑,君瑞知道,任务失败,遥之恨不得杀了他,只是,只是刚才的惊讶,让君瑞不得不说。
“帝,那,那皇子,不是你的!”又是一口血,溅在遥之身上。
阴冷的看着君瑞,遥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在所有人面前,有人说他们的皇者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样的情景,谁能忍受。
“王,吹牛也要打打草稿阿……”冷冷的一笑,看了一眼已经噤若寒蝉的女人,一把将君瑞扯过,推入啼的身边,“送王回府,我看他没有那么虚弱!”
擦身而过,扯去了君瑞原本抓在手上的衣服,也忽略了君瑞无奈的苦笑,“等等……”被推开的君瑞喘息的靠在啼的身上,心痛,可已经习惯。
不被信任,又不是从现在开始的,曾经,以前,过去……
“……”
没有转身,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站着,寒气四溢。
“你我的契约……”
“你没有完成任务。”
“本王要追加一个条件,本王要你在战后送孩子去禅,不论成功失败,而且不得侵犯欺压禅的所有百姓。”虚弱,但是坚强得说完所有,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震惊,自己的王,却为别国着想。
“你是失败者!”迷着眼睛靠近,让君瑞可以看见自己的狰狞。
“呵呵,可你不出一个月就要找我,不是吗?”君瑞笑,可是自信非常,“送我吧,我没力了。”对着啼,君瑞轻声的说着。
“你是故意的?”似乎是确定的语气。
君瑞没有回答,更没有想要回答,由啼扶着甚至可以说是抱着离开,因为他确实已经筋疲力竭了,就算是一场既定的阴谋,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呵呵,那你这场战争注定失败!”哪怕外界谣言再多,神兽就是神,就是精神的代表,没有神兽的战争,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你变聪明了……!”讽刺的看着君瑞,兴奋,怨恨,还有什么,连遥之也分不清。
“谢谢……”
离开,走入已经开始昏暗的世界,君瑞昏昏沉沉,除了遥之那最后一句话,他已经无力坚持清醒了,而此时,却也自嘲的讽刺,只有如此,他才能安心的睡一觉。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那虚弱的人儿的容颜依旧在眼前盘旋,可是,却又被那坚定甚至开始学会算计自己的讽刺的笑容取代,复杂的感情,涨得遥之胸口异常的难受。
“帝君……”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遥之的思绪,回头,一张酷似的容颜,可是却可恶的让人想要踩在脚底践踏,“帝君,奴家,奴家,奴家没有……”
“没有什么?”
“呃,没有如此,奴家不知王上为何要如此,奴家若是错了,奴家赔不是,可,王上为何如此侮辱奴家……”听的所有人为之动容,为这可怜的女人抱不平,鸣冤枉。
“哼,若是你乖乖呆在寝宫,谁会说你。”冷硬的把女人讽刺的哑口无言,冷冷的一撇,随之离开了祭坛。
“帝君……”
“……”
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身后还有女人发疯的叫着,可遥之只是冷冷一笑,笑女人的可悲。
风,徐徐的擦身而过,很凉,也很舒服,可就少了点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