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罂粟》六安有甜

6、第 6 章

　　随着陈该尹话音落下，窗外的街道开始骚乱。

　　“嘭”地一声枪响，郑安琳手中的茶杯一颤，滚烫的茶水浇在白细玉葱般的手指上，陈征之余光里扫着楼下的动静，像是没事人一般起身拿过来一瓶冷水，为郑安琳烫到的部位冲洗镇定，然后把自己的帕子拿出来，浸过冷水之后，小心帮征安琳包扎好。

　　“这样就没事了，回家再擦一些消毒药膏，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郑安琳此时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慌张地看着楼下乱糟糟的街道，担忧无比：“他们，他们不会闹到这里吧？”

　　陈征之说得风轻云淡：“这倒是说不准，不过有我在这里，你用不着害怕！”这时他优雅地解开自己的领带，然后把它缠在右手上，起身。

　　正好帘子外传来桌椅茶杯碰撞和人们尖叫的声音，把郑小姐吓得脸都白了，浑身颤抖不已。

　　陈征之再一次安慰她，宽厚温暖的掌按在她肩头，带着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道：“郑小姐稍安勿躁，在此静坐就是帮我的忙了。”

　　随后一个茶杯被扔进来，被陈征之的左手准准接住，轻轻放在台面上，之后一个人冲进来，似乎是要从这边的窗口逃出去，结果被陈征之伸脚一绊摔了个狗爬。

　　那人一看陈征之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地上就一脚踢过来，他用手一档，同时右手出拳，一拳，有狠又快，一拳下去，那人变像烤熟的鱿鱼片在地上卷成一团，不住抽搐。

　　陈征之似乎是早有准备般地拿出手铐，把那人两手背在身后用手铐考好然后扔出包厢。

　　接着又进来一个，又被他用同样的一套方法扔出去，似乎是缕试不爽的固有模式，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带了多少手铐，眼见着又闯进了两人，一拳加上一脚，每次都击在最柔软的肚子上，一招之内定输赢。

　　他出去之前又朝着郑安琳一笑，指指房间的角落，让她避开窗户，然后自己挑开帘子到了厅堂。

　　厅堂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在检察院的几个下属已经配合警署人员将茶厅内的局面控制住，突然在厅堂传来吵架的声音，陈征之定睛一瞧，居然是几个检查官拿着搜捕令，正要将袁凯年请去检察院喝茶，这事就连身为检查长的陈征之自己也不知道了。

　　“怎么回事？”

　　“检察长，有人将袁凯年收集非法政治资金的资料寄到了检察院，而且刚刚接到消息，袁二仔在狱中交代，水天堂是室内目前最大的□□网络中枢，袁大人有在水天堂投入过大笔资金。”

　　陈征之闻言当即觉得好像孙大爷的金箍棒当头一棒砸在他脑袋上有些晕头转向。

　　袁凯年虽然不是TSS的成员，但是作为国家高级军事指挥官，他是少数知道TSS存在的非TSS成员。

　　加上袁萧红的死至今原因不明，看着眼前已经头发斑白、并且身体发福的老将军，陈征之几乎不敢顺着自己的思路深想下去。

　　他走到袁将军跟前，对着他30度鞠了一躬，然后平静地说明情况：“不管怎样，现在有些证据把矛头指向了您，我们也必须秉公办事。”他扫了一眼周围还在掐架中的检查官和军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将军，您看您的人把我们打伤了，暂且不谈您是否无罪，就这一点，您这几位军官就要吃官司。还是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必定是公正无私的，若是有想要故意陷害将军大人的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所以将军大人现在还是协助调查微妙。”

　　“嗯——”袁凯年闷吟一声，忽然看到窗外楼下走过一群十分扎眼的人，被围在中间的，是披着黑色外套的陈该尹，恨得袁凯年直咬后槽！

　　顺着袁凯年的目光，陈征之也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他身边那几个人都不算是粗壮大汗，每一个都带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一群人走过去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只有陈征之看得出，那一群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与他自己一样，在瞬间看准时机，一招将人击晕。

　　“陈……陈公子，你没事吧？”这时背后郑小姐小心探出半个身来，害怕地扫视了一圈杂乱破碎的餐厅，确定已经没有危险后才慢慢走出来房间，见到袁凯年，她必然是认识的，礼貌地问好后，将陈征之的外套递给他。

　　陈征之把缠在手上的淡蓝色领带解开，发现上面有一滴血迹后直接就扔掉了，对自己的衣服稍作整理后，接过郑安琳手上的外套，道一句：“多谢。”回头叮嘱了一句属下照顾好袁凯年，然后用脚帮郑安琳把地上的最玻璃踢开，护着她慢慢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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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居然在躺在草坪上睡着的石蕾萨在梦中被吵醒。她揉揉眼睛，爬起来，掸掉了自己身上的草屑子，忽然发现面前宋元海和一个认识的林检查官正拿枪指着自己。

　　“喂！你小子疯了么！”

　　“别动蕾萨！”宋元海紧张地大叫。

　　石蕾萨一惊，微微侧身，发现背后也有个男人正拿枪指着自己，哦，对了，他们不是用枪指着自己，是背后的家伙，可是，宋元海这家伙是有名地枪法烂透啊！

　　“你们都不许动！把枪放下！”

　　“你别开枪！好好好！我把枪放下！”宋元海和林检察官要着牙慢慢蹲下身，把枪放在草坪上。

　　这边石蕾萨在给宋元海使眼色，结果让她失望了，这里居然没有后备狙击手！搞错没有！她还没到30岁呢！可恶！

　　“你们谁都不许动！你，也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背后的男人朝石蕾萨吼道。

　　石蕾萨乖顺地举起手来，一脸无奈。

　　“把枪踢开！”男人又命令，然后向石蕾萨走近了一步。

　　宋元海和林检察官无奈，把自己的枪一脚踢进湖里，指着石蕾萨冲着男人大叫：“喂，你别冲动啊！你别看她这样，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你不能太欺负她！”

　　别看她这样？？？她哪样了？妈的，着嘴贱的家伙贱得真是不分场合地点！

　　石蕾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硬邦邦的东西抵住。

　　那一瞬间她忽然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跟背后的挟持她自己的男人聊天：“喂，你，没用过抢吧？”

　　“额？我叫你别动！”男人吼着拿着枪又用劲向前抵了抵，石蕾萨感觉自己身上要被顶出一块青紫来。

　　“好好好……你就会这么一句话么，对了，下次要再挟持人质的话，一定不要，”然后她迅速反手抓住枪头，大喊一声，“这么用枪！”然后手里一用力，瞬间转身，把枪头反过来对准背后的男人。

　　“没人告诉你枪口上有安全栓么？下次一定不要，用枪口抵住任何东西。”

　　“林佳明，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救我！”那男人大叫。

　　“没办法了，没用的家伙！元海，对不住了！”

　　“啊！”

　　“林检察官？”石蕾萨回头发现林检察官居然用手臂勒住瘦小的宋元海的脖子，拿着一把匕首，尖端点在他的动脉处！

　　“石蕾萨，你今天真是够走运！不过今天检察院的人，什么都查不到的！把你手里的家伙放了！”

　　“林佳明，你疯了！”

　　“快点，石蕾萨，我数到三，一起放人。”林佳明拖着宋元海走到石蕾萨近处。

　　“一、二、三！”

　　正当石蕾萨放人的时候，林佳明用匕首柄把宋元海砸晕了，然后另只手从腰间又拔出一杆抢来，对准了石蕾萨的脑袋。

　　“姓林的你找死！”石蕾萨夹着水天堂店长的脖子，跟他一起转过身来，把枪口对准了林佳明检察官。

　　“谁知道呢，石大小姐？也许不要命的人是你？话说回来，我可不是那个连抢都没碰过的菜鸟，我在Club里可是喝过酒的！”

　　“嘭！”子弹正好打在石蕾萨的手臂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松手，用枪柄快速敲晕了这个男人，然后继续把枪口对准林佳明。

　　“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再靠近，我真的开枪了！”

　　“对谁？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我？开枪啊，石蕾萨！开啊！”他把枪口挪来，张开手臂慢慢走过来。

　　“林佳明，你在做什么！”

　　“石蕾萨，你不会对着我开枪对不对？怀着某种谎言般的信仰的你，以后看到真实的Club该怎么办？”

　　“林佳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石蕾萨，对我都开不了枪的话，你以后也绝对也会跟我一样，离开Club的！”

　　“嘭！”

　　他张开的手臂原来一直指着晕在地上的宋元海！他从来就没打算送命。

　　元海捂着膀子缩在地上惨叫，石蕾萨右手的指尖感到一丝温热，血已经顺着手臂往下滴，左手举枪指着他，却无论如何扣不下扳机。

　　“对Club一无所知，还卖命的人才是真蠢！”然后他一枪打出去的子弹擦着石蕾萨的耳廓飞出去，剧烈的声响让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几乎阵列，头在瞬间痛得几乎要裂开，眼前一片漆黑倒在地上。

　　“林佳明，别开玩笑了！”石蕾萨倒在地上，却不肯就这样认输，“你不是一样，不管对我还是对明海，都没有开枪对准要害么！”

　　林佳明的眼神在一瞬间动摇了一下，走过来，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把脸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

　　“林……佳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石蕾萨流出眼泪来，太多不明白的事情，还想起少爷劝她退出TSS的事情。

　　“别开玩笑了，干嘛不杀了她！”刚才被敲晕的水天堂店长捡起丢在地上的刀，大叫着猛地往石蕾萨身上扎。

　　这时从黑处射出的飞刀打飞了店长手上的刀，血的瞬间溅到石蕾萨脸上。她惊恐地抬起头望像刀飞来的方向。

　　林佳明见人来了，立刻跳进湖里逃走。

　　从暗处走出一个高而瘦的男人，肩上披着黑色的外套，唇边挂着永久不灭的微笑，眼角滴着不会干涸的泪水，那个人是……

　　“你还好吧？”他在她身旁蹲下身，伸出手来把她扶起来，从兜里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净脸上的血痕。

　　石蕾萨只是傻傻地看着男人的脸，要不是身上的剧痛，还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天国了。

　　“你到底是谁？别多管闲事！”水天堂的店长手上的刀还没举起来，从暗处飞来的匕首再一次打中了他的手。跟着匕首又走出来两个人，身材并不高大，带着眼睛，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那般。一人蹲下用一块白色毛巾捂住店长口鼻，另外一人侧同时用绳子把他手脚捆好，拖到别处。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把他带走？”石蕾萨有些来气了，这群来路不明的人！没有多想，竟然用受伤的右手抓起地上的枪，对准了面前的男人额头。

　　因为动作太大，枪的分量也不清。从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眼角流出一线细细的泪水，硬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男人依旧淡笑着，浓长的睫毛下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他轻轻拖住石蕾萨的手，话语里带着轻柔：“千万别开枪，后冲力会把你的伤口裂得更大，伤到神经的话，神都救不了你。”

　　“到底，是谁？”

　　“今天你不用着急，很快又会见面的，一定！”

　　他将石蕾萨轻轻放回地上，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此时后脑勺对准了陈征之的枪口。

　　“你是谁？来做什么？”

　　“难道是检察长大人亲自上阵？”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石蕾萨，“你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宋元海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把几乎快昏过去的石蕾萨从草坪上搀起来，抬眼看着陈征之口道：“好慢！多久之前给你发信息的！”

　　后面陆续传来人们的脚步声，被陈征之用枪对着男人对着背后喊了一声：“今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然后从出来三个男人就和陈征之和之后赶来的几个警员斗在一处。那男人则披着外套像没事人一样上了轿车，开出城墙洞。

　　陈征之一个人被三个人围着，感觉像是被口香糖一样甩都甩不掉，难缠到极点！这时他看着陈该尹的车子开出去开始急了，不惜被打中一拳的代价，一把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瞬间扣上了手铐。

　　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过来，几个保镖见好就收，一溜烟跑向不知从来又开出来的两辆轿车，丢下同伴没有一丝犹豫地开走了。

　　陈征之气得挥起一拳就要往抓住人的肚子上抡，不想被他一下子挡住。那人倒也不慌不忙，抬起头朝陈征之笑道：“检察长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可就不好了。我们只是来帮忙的群众，我想你们也没有权利逮捕我，对吧，那边那位小姐？”

　　“小萨，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的确只是来帮忙的。”石蕾萨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至此陈征之也只好作罢，放开那个人，让他走了。

　　“蕾萨！蕾萨？你怎么了？”宋元海开始不安地大叫起来，石蕾萨已经昏过去，左侧脸上居然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