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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记忆之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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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庄真的是有点受不了这只老狗了,从非马梦衢离开后他便一直跟着绮罗生——
绮罗生回了月之画舫,老狗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便没有上船而是一直站在玉阳江边。廉庄自己也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老狗,只能陪着他吹了大半天的冷风。绮罗生去小酒馆沽酒,老狗就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酒馆门口,店主人来赶了好几次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廉庄可不想跟他站在一起被人赶,进店坐下要了一壶酒,还买了一只大鸡腿犒赏小蜜桃这段时间来的辛劳。
坐了不多久,绮罗生的那个好兄弟就找过来了,绮罗生便跟着他走了。老狗立刻就准备跟上去,还好廉庄反应快拦下了他:“他们兄弟叙旧你跟过去做什么?”
“绮罗生也是我的兄弟,我为什么不能过去?”老狗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挥开廉庄便打算跟上。
话不能这么说啊……就算绮罗生是你兄弟,但那边那个不是啊,人家兄弟说话你好歹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吧。廉庄看了一眼绮罗生那边的状况,他们才刚走出几步路而已,她只能继续拉住老狗。怕自己拉不住老狗,廉庄又让小蜜桃过来帮忙,小蜜桃很顺从的咬住了老狗的裤脚。
老狗不打女人,还是这么弱的。脚边那只又是自己最忠实的好朋友,也不能贸然动手,一时间也只能任他们这么拖着。看着绮罗生跟意琦行越走越远,自己又脱不开身,心里难免有些怒意:“你这只母的到底想做什么?!”
这只老狗,自己是为他好啊,免得他跟绮罗生又起争执。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吼她,廉庄立刻也不满的凶回去:“凶什么凶,等他们走远一点我们再跟上去啦!”
廉庄这么一说老狗就安静了,却还是有些不耐烦。廉庄看绮罗生他们走得差不多远了,便松开手让老狗跟上。她甫一松手,老狗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出去。
又必要这么急吗……廉庄无奈的领着小蜜桃追了上去。
“喂,别跟得太近了!等我们啊!”
绮罗生和意琦行边走边聊,却不知为什么总是走一段路就停下,停下讲几句话又接着走下去。再走一段路又停下,讲句话再继续走,廉庄他们只能跟着他们两人走走停停,停停再继续走。这种情形已经反复好几次了,现在也是同样。
是老狗自己要跟过来的,但越往后走他却越来越有点心不在焉。方才绮罗生他们停下时,老狗更是直接发起呆来。廉庄好心的提醒他:“他们又继续走下去了,咱们也跟上吧。”
“啊啊啊啊啊!”老狗被她这一提醒,直接爆发出一阵狂嚎,很不满也很不耐烦,吓坏了廉庄和小蜜桃,连绮罗生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泄完毕,老狗掉头就走,完全不顾身后的廉庄和小蜜桃。
廉庄的眼神在绮罗生和老狗两者间一段徘徊,不明白老狗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喂喂喂,是你自己说要找绮罗生的啊,不跟了吗?”廉庄站在原地朝老狗的背影大吼。老狗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往和绮罗生相反的方向径直离开了,廉庄也只能跟着离开。
“喂,等我们啊!”
老狗低着头往前走,廉庄和他说话他也不理,廉庄也只能自言自语:“绮罗生跟他的那个兄弟感情是在是很好。”
老狗鼻间发出很轻的一声“哼”。你跟他们很熟吗,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感情很好了?我与我那只好狗儿感情也很好,怎么不听见你说?!
“真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有空羡慕他们不如羡慕我跟小蜜桃。
“要是我也有那样一个兄弟就好了。”
想要就自己去找啊,光说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找不到。
“喂,自方才你就开始阴阳怪气的,你是在不高兴什么?”
不爽的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老狗闷闷的开口:“方才我那只好狗儿与他的朋友道别的那一幕,我仿佛有见过,又好似亲身感受过。我感觉心痛。”老狗抚上自己的胸口,那种心痛感觉还堆积在心口,压迫着心跳。又随着心跳蔓入骨髓,更加的痛彻心扉。
他的耳朵很灵,绮罗生和意琦行说了什么全部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们说起过去同修的岁月,说起战云界的湮灭,说起隐退之事,也谈到了金狮币,谈到了时间城。但凡是与老狗有关的事情,绮罗生都说得很简略,一笔带过。这让老狗很不安,更不爽。
而当意琦行意欲道别的时候,绮罗生婉拒的话却让老狗感到十分的熟悉。有多熟悉呢?就如同他刚才对廉庄所言,仿佛有见过又好似亲身感受过。老狗他自己本来朋友就不多,而且大多性情豪爽,像这样依依惜别的场面他现有的记忆里是没有的。那也许就是在那些已经虽时间而逝的记忆里了。
记忆已逝便很难再追寻,虽然明知如此老狗还是很努力的去想,去回忆,去找出那份熟悉感的来源……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却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那是曾经的他,最光阴,和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泊舟于一片湖泊上,而那小舟即将靠岸。画面一闪而过,随后而来的便是缠绕在胸口的心痛。
除去心痛,那个画面背后的真实是什么呢?靠岸是否意味着要离别?这场景是不是就是那股熟悉感的来源呢?老狗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这答案只有最光阴知道,只有曾经的自己知道。而他却将自己的过去弄丢了……老狗还在苦恼于丢失的过往时,绮罗生又拒绝了一次意琦行告别的提议。
只要你再握起刀,咱们便能再相遇。绮罗生说有人曾对他讲过这句话,这句话直接让老狗控制不了的吼了出来。这句话更让他感到熟悉,似乎他曾对谁说过,又好像谁曾对他说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和真相只隔了一层记忆的纱,但他无论如何也戳不破,只能游离在真相边缘不断徘徊却永远没有出路,让他头痛更心痛。
而后绮罗生他们又继续走了,之后会不会又停下?又会说什么话题?老狗不敢再听下去,也不想再看下去,干脆就直接走人了。撇去记忆的困扰,光是两人并肩而行的画面就够让老狗抓狂的了。
廉庄综合他的表现和话语,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你这种反应,是在吃醋对不对?”
“对。”狠狠踢飞脚边的小石子,老狗也不掩饰,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廉庄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冷风却送来一阵肃杀,癫不乱紧握着弯刀拦在了两人前方。
“将金狮币交出!”
老狗将狗头帽向下压了压,语气传递出同样的危险气息:“你的语气让我很讨厌。”癫不乱的出现让老狗不愉快的心情又增加了些许。消极的心情不能积压太久,对身体不好。而眼前这个正好是个不错的发泄口。
一言不合,双方直接拔刀相向。两人皆名列武林五大传奇,实力自是不差。激战数刻后,战势已甄白热化。
廉庄在一旁看得着急万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狮叔,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两人这样大动干戈。而且,照这情形继续下去的话,就要见生死了!果然——
“无伦刀式·卯!”
“掠影击!”
廉庄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全了,轻功一展就冲进战圈,在两人交击前挡在了两人中间。老狗和癫不乱来不及收招,只能错开刀锋将招式打向别的方向,猛烈的刀气将四周的树木炸的粉碎。爆炸过后,空间仿佛停滞,三个人皆是惊魂未定。
若是动作再慢一分廉庄就要直接横尸当场了!
廉庄平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开口:“相杀要有爱才精彩,你们还不够相爱,给我住手!”话才刚说完,廉庄手臂就被人大力的抓住了。廉庄疑惑的看向抓住她的那只手的主人:“你抓我做什么,还这么大力?”
一句无心的言语勾起老狗记忆深处的熟悉。他依稀还记得那时在月之画舫上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人曾对他说过的某句话……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廉庄会不会就是梦中的那个人?为了确认,老狗将廉庄拉到身侧,十分认真的开口:“你将方才那句话再说一次。”
“哪一句?”廉庄还是一脸莫名,不明白这只老狗又在发什么神经,她刚才讲的话又有哪里惹到他了吗?
老狗揉了揉脑袋:“让我头痛莫名的那一句。”
“头痛?”廉庄真是服了这只老狗了,一句话就能让他头痛?鬼才信!廉庄像是惩罚一样揪着老狗狗头帽的耳朵道:“好话不说第二遍!给我看清楚了,那位是我的狮叔,跟我阿公是好朋友。你们不准再打下去!”
癫不乱看着廉庄和老狗两个人打闹斗嘴,心里冒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两个人不会……
癫不乱还在猜测时,廉庄已经放开了老狗的“耳朵”,走到他的面前:“狮叔,金狮币有三枚已经放入金狮口中了。最后一枚,我让绮罗生拿去幽梦楼救人,我们的身上已无金狮币了。”
“那为什么不早讲?”癫不乱又有种想拔刀的冲动了,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全是无用功!
廉庄回头瞥了一眼老狗:“我怎么知道有人就是这么死要面子。”
谁死要面子了,我只是……老狗刚打算开口,想想又还是算了,懒得解释。
“这枚金狮币我会亲自上幽梦楼讨回。”癫不乱说完便打算离开,顿了一下又对廉庄交代了几句:“小庄,你也不要再与老狗厮混了,赶紧回家去吧。”说罢又瞥了老狗一眼才转身离开。
老狗自然是接受他的那个眼神,却没能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只好去问小蜜桃:“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蜜桃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呜……(想请你吃.屎吧。)”
“没水准,真是狗签到北京还是狗!我这就去将金狮币抢回来!廉庄,你先回去你家等我吧。”老狗连答应的机会都没给廉庄就直接化光而去。
廉庄扶着额头十分无奈,自言自语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还真敢说。”
“汪!(我的鼻子很灵,等我们~)”小蜜桃露出一脸自信的狗笑,也不管廉庄理解没有就追着老狗去了。
狗和主人都一个样,廉庄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回家去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