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此情可待》相忘韶年

1、第一章 十年阔别

　　美国、冬季特别冷夏季尤其热，即便已在加州待了近十年，盖聂对这里的气候依然不是很适应，但并不妨碍他在此混的风生水起。

　　进了办公室，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搭，打开电脑、例行公事般处理了日常事物便开始专心研究软件编程。直至确切感觉到饥饿才停下手，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面包拆开，索然无味地吃着、味同嚼蜡。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盖聂知道，却没有改变的意愿。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西餐、白面包尚在可忍受范围。

　　习惯着习惯着就真这么经年如一日的习惯下来了，然而、这些年浅滋暗长的习惯显然不止一件，当一手捏了面包一手按着鼠标不由自主点开流沙集团主页的时候，盖聂自己都忍不住叹气，这也不是个好习惯，可仍旧没有更改的意愿。

　　在界面打开的那一瞬，盖聂怔了两秒，赫然醒目头条新闻使得他一阵恍惚，虽然盖聂脸上除了没表情之外再无多余表情，但刹那间失神的双瞳明明白白昭示着这个一贯淡定到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亦可闲庭信步的人，情绪有了不寻常的波动。

　　闭了闭眼，呼吸略有些沉重，面包无论如何再吃不下去，丢开手，起身接杯热水呡了一口，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发作一下的胃病偏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冷眼盯着电脑界面，无端觉得此番胃痛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倒出两颗药丸就着热水咽下，良久、才稍稍缓解，关上电脑，拿起电话打给助理“请帮我定一张回国的机票，换一千美元的人民币，越快越好”

　　“嗯～，我查一下、最快今天17点，距现在还有三个小时，可以吗？”

　　做盖聂的助理无疑是轻松的，如非必要，进入办公室是不被欢迎的，故而端茶送水、整理文件之类的工作一并剩了，要求简洁明了易执行。

　　“可以，谢谢”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单手拿着话筒一边翻找护照，信用卡。

　　“文森，我要离开几天”顿了一下，加了个比较具体的日期“最多一周”

　　文森是盖聂聘用的职业经理人。盖聂很早就明白自己不善交际，亦不善经营，所以七年前读完研究生注册公司便聘人来打理，初时介入较多，待公司步入正规就很少插手了，尤其是在某次生意桌上吃了一份酱汁淋漓的六分熟牛排后，基本退居幕后，若非本公司大型活动绝不露面。

　　“聂，有急事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文森是个典型的美国人，与盖聂的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内敛截然不同——当然、如果盖聂有喜怒、情绪的话。音调上扬显得有些吃惊。

　　共事久了，文森发现他这个不苟言笑的老板其实很好相处，聪慧且睿智，对于他的方案、决策一点就通，连解说都不用，有时甚至还能给出不少可行性建议，文森心底是佩服的，相处起来也就少了拘束。时常打趣抱怨“聂，有一个比员工更勤奋的老板，我压力很大”

　　每当此时盖聂总是很好脾气地虚心请教“文森，如何在不改变我作息时间的基础上减轻你的压力呢？”

　　“笑一笑吧，微笑使人身心愉悦”文森是爱笑的，不管是面对员工、客户还是马路上的清洁工人都能笑得一脸灿烂。好巧不巧碰到盖聂这个面部神经坏死的老板，压力不可谓不大。

　　盖聂闻言深表赞同却爱莫能助。诚然，盖聂是会笑的，但极挑人挑心情挑场合，现如今的人与环境明显让他笑不出来，所以文森的宝贵建议没有得到实施，一次也没有。越是难得，越是念念不忘，文森一直好奇自家老板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好奇能让这位行事严谨、卓有远见的老板这般仓促的是什么事。

　　“临时有事，需要回国一趟。在此期间电话联系”

　　“好吧。上帝保佑你一切顺利”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文森也不追问。

　　“谢谢”放下话筒，随便收拾一下，接过助理送来的钱和机票，拎起外套穿上，甫一开门白雪纷飞冷风呼啸，绕是盖聂也禁不住一个寒颤，本就如汉白玉雕塑的面庞又白了一层。抬手拦了辆车，在去机场的路上给荆柯发了条短信“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