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此情可待》相忘韶年

2、第二章 难得七夕

　　二月十四、情人节

　　不可否认，今天天气实在好得过分。春寒渐消物华冉冉，一树红梅衬的满街玫瑰娇艳似火，处处暧昧。这个时候适合做很多事，比如:订婚。

　　此时，市内最豪华的酒店正在进行一场订婚宴会。楼下、红灯绿酒荼音糜糜，人流往来穿梭络绎不绝，楼上是休息室，进了房间门一关，喧嚣渐远备觉安静，全然两个世界。一个高大身影临窗站着，蓝眸银发，颇具异国血统，肤色也比普通人要白皙几分，眉目轮廓深邃，额脸棱角分明，鼻梁挺拔而嘴唇削薄，这般声色不动地站着硬生生给人一种英俊肃美到不近人情地步的错觉。

　　“人都到齐了，你这唱主角的却在这儿躲清闲”门不期然被推开，打破一室安宁。

　　“知道我在躲清闲还来打扰？”卫庄回身，目光扫过眼前这个眉清目朗神采逼人的俊雅青年，弯唇似笑非笑，眼中三分沉静、三分嘲弄、四份踞傲。

　　张良与卫庄是幼时故交，对他这不讨喜的性子早有领教，拉了张椅子自己坐下，笑容温文尔雅“你既不喜吵闹又为何默许赤练将此事办的这般盛大？”

　　卫庄冷着脸看向窗外、不答

　　张良也不觉尴尬，继续道“我真的很惊讶，你的订婚对象居然不是赤练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嫣”轻啧一声，低笑戏谑“我更惊讶的是，你竟会做订婚这种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事儿”

　　“张局长，你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么？！”

　　语调平缓，声音悠凉，眸子里寒光凛凛。但凡与卫庄相熟的都晓得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张良抬手拿了一块紫米糕优雅地咬了一口，眉眼弯弯，毫不以为意。

　　卫庄冷哼，撇开眼，悠悠嗤笑“听说公孙家的小姐对张局长靑眼有加，入同随出，想来、好事将近了吧？”

　　闻言，搭在椅背上的手猝然紧握，腕上银灰色石英表清泠泠泛着光，平素温润的眸子划过一丝隐恨，不自觉变了脸“被迫同意结婚已是无奈，凭什么要娶她！”

　　“被迫？”卫庄冷笑，眼中鄙弃不加掩饰“你既然选择了仕途前程，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说被迫、可真虚伪”

　　张良噎了噎，面色渐红，估计是给气的。缓了缓起身淡淡道“张家三代从政，我是独子、别无选择”

　　“更何况子房志大才高，若不尽其所用有一番作为、如何甘心”与众多混迹官场的人不同，张良确实才干超群，踏入官途不足两年便升任局长，也许在旁人看来是家庭背景的缘故，卫庄却知道以他的能力绝不止于此。这也是从来自视甚高的卫庄为何另眼相看的原因。

　　“你呢？”

　　没问志向，亦没有问是否甘心，只问一句、你呢？

　　卫庄自幼在韩氏长大，那时韩氏集团尚算强盛，平日里接触的是上流社会、受的是高等教育，自身更是天资聪颖，无论才识远见皆非常人所能及。后来，韩氏日益衰落，卫庄大学一毕业就强势跻身韩氏高层，决心力挽狂澜，可他行之有效的整改非但得不到支持，反而成了内部矛盾愈演愈烈的诱因，眼看韩氏从里腐到外无药可救，卫庄激怒之下抽干了韩氏的资金带着一批人组建流沙，数年间迅速发展壮大、以至今日气象。张良时常想，凭此手腕能力若是从政，必为一尊镇国煞神。从商、委实可惜。

　　“哼，我现在要什么得不到，何必寻个笼子自己钻”冷眼瞥了瞥张良“似你这般，看上个人都明里暗里身不由己、有什么意思。你为国为民，可有谁领情？到头来，为谁辛苦、为谁忙？”

　　价值观不同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有结果。无意识抚着腕上手表，默了默忽而笑道“今早在机场遇到荆柯，看他苦着脸抱怨说什么’阿聂只告诉我他回来了，却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害得我从早等到晚，从昨天等到今天，见到人非得叫他请客不可！’。你可知阿聂是谁？”

　　呼吸一滞，眸光闪了闪显出几分狠厉，唇角浸着冷笑，冷清清回了一句“何必明知故问”

　　“原来你知道他要回来”张良对他与盖聂之间的事并不了解，只感觉卫庄对盖聂有着极深得执念、不一般的情感。

　　“他是我师哥，我们前日无仇近日无怨，我订婚、他凭什么不来！”

　　张良暗笑，看这咬牙切齿的，要说无仇无怨哪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