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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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汽车人的计划是，分散行动。
为了救出爵士，他们搜索能量柱的计划已经遥遥落后；擎天柱担心的，是威震天可能会以威胁甚至残暴的手段，暗中强迫各国交出能量柱，也许供俄国研究、也许自己保留…当然，这段期间下来，有野心的人类肯定早就开始琢磨能量柱的功能了。
他们没有时间再拖下去。
所以，擎天柱带着爵士、迪诺以及飘移──还有史黛拉──继续前往欧洲大陆、不在土耳其停留，直接深入各国调查；而剩下的横炮等人，任务就是尽可能避开风波，销毁或是取回能量柱。
＊
意大利．佛罗伦萨
接近半月的马不停蹄、长途跋涉，他们从土耳其经过一个个国家。借着爵士以及飘移的行动力，加上史黛拉搜集的情报，他们确实在这半月里有很大的进展──可惜的是，这样的进展有好有坏。许多地方都有霸天虎来过的痕迹，不是销毁能量柱、就是将之带走──也留下好几处战后的断壁残垣。
「横炮他们已经处理完土耳其的能量柱了。」
刚接获横炮火速内线。藏匿在街道的暗巷，擎天柱对车内的史黛拉说。
「还平静吗？」依照她对横炮短浅的认识──横炮应该是会酿出甚么乱子才对。
「…听起来是很顺利。」其实擎天柱也是有点不放心，横炮的个性他也了解；总觉得事情不像横炮说的这么简单……但他总要对自己的手下有信心；这时，史黛拉将音响调到广播上的新闻台。
『…是的，许多目击者提供了相关画面；画面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又再一次的，外星人明目张胆地破坏我们的星球……』
「……」擎天柱跟史黛拉沉默。
『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一连串土耳其文，不过广播台还很贴心的用英文盖过原音。
『他们毁了清真寺！』另外一个民众的愤怒。
『美国不是在通缉这些外星人吗──怎么他们能这样闯来！绝对都是美国的阴谋！』
『他们冒犯了真主阿拉！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擎天柱跟史黛拉还是只能沉默。
不是有千交代万交代那批伙伴们一定得更加小心谨慎吗……土耳其能量柱的藏匿地点非常敏感，正在他们名闻遐迩的蓝色清真寺地下。那可是他们最神圣的地方；借着宗教之名非但阻隔政府以及民间集团的野心，同时也达成防范他国觊觎的效果。擎天柱将那群伙伴托付给救护车，他相信救护车有能力可以把这件事和平低调的解决。只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史黛拉很识相地关掉广播。
「…事情都这样了，」史黛拉靠回椅背，「…也只能这样了。」
「……」擎天柱没有答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该答些甚么。
「对了，」史黛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旅馆，「在爵士跟飘移回来前，我能去冲个澡吗？」
从斯洛文尼亚来到意大利、他们奔波了一整天。太阳正准备往地平线移动。趁着爵士跟飘移去勘查地势的空档，史黛拉想稍作休息。
「好。」于是擎天柱另外内线给停在身后的迪诺。
『迪诺，我带史黛拉到前面，让她稍作休息。』
「不必了。」史黛拉打开车门。前面广场还有陆续经过的行人呢，「我自己去就可以。」
「好。」
＊
「妳能讲英文吗？」史黛拉对着旅馆内的服务员说。
「一颠颠。」柜台对面的女服务生带着亲切的笑容，以及浓厚的口音回应。
「我想在这里休息几小时，多少钱？」史黛拉放慢讲话速度，好让对方能理解。
「逆很星运，窝们蒸在做优灰呢！」
「这样啊……」
就在史黛拉跟着另外的服务员离去后，原本在柜台的小姐，退去了笑容，打了通电话。
＊
擎天柱跟迪诺停在小巷里，一动也不动。
几个小孩追逐嬉戏跑过眼前，广场中央一群白鸽逆着夕阳拉出斜长的身影，路上的行人踩着悠哉的步伐；画面是如此和谐与平静，还带股别于赛伯坦的生气勃勃……
这就是他想看见的──擎天柱想看见的，一个和平的时代。
赛伯坦也曾有过这样的景色──可比起战乱的时间，那只是比昙花一现来得更短暂的时光。
战争让众人疲惫，甚至厌倦。
一直以来战争都非他所期待。看着这样平静的城镇──他更知道不能放弃和威震天制衡；一旦放弃，意味着威震天的暴.政，牺牲的不再只是赛伯坦──而是蔓延到宇宙，现在的地球首当其冲──自由，最终变成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求。面前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可，说来讽刺，那段和威震天连手的日子，竟然是他最想念的光景。
阳光下，御天敌高举右手喊出普莱姆斯箴言的那幕。再次掠过他的光学镜。
「哎──」
突然一个少女跌倒在他面前的巷口。她勉强撑起身体，试图靠自己站起来──一个经过的少年，伸手将她拉起。讲了几句话后，便扶着少女到一旁的长椅坐下，替她检视伤口。
『擎天柱，站起来。』
他伸出手，身躯挡住头上的光芒。
『兄弟，别告诉我，你只有这点能耐。』
他稍微移动了机体，阳光透来──威震天看着擎天柱。
擎天柱放松一笑，伸手，威震天强而有力地握住他，将他拉了起来──
「以后小心点！」
少年与少女的声音传来。理所当然，他们全以意大利文沟通。擎天柱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些甚么。最后少年替少女包扎脚上的擦伤，看见少女低头像在答谢，又对少年比了比几个方向，少年就让少女搭在自己肩上，一步步往她所指示的方向过去。
「……」
即使只是一面之缘；人类也是可以不吝啬的付出，不是吗？
这样和平下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
一开始是为了不让赛伯坦的悲剧再次重演、是不愿看见人类一同承担他们犯的错误──所以他曾经致力协助美国调停地球上的纷争、所以他尽全力杜绝人类接触所有赛伯坦的科技、所以他拼命保护人类的性命对抗狂派──即使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压迫。
说他火种底从未对此失望或愤怒是骗人的。
可这一刻，擎天柱终于深刻感受到，守护地球的和平，是件多么值得的事情。
他已经错过一次，也为自己曾经的软弱付出代价。他不能再让事情重蹈覆辙──他不能再目睹一个自由的星球成为荒芜一片。
赛伯坦的悲歌，绝不能延续到宇宙间任何一处。
「擎天柱，」
想得出神的擎天柱没注意到史黛拉已经站在车旁，「真难得，发呆？」
「抱歉，妳站在这很久吗？」
「刚出来而已。」史黛拉双手抱在胸前，视线转往擎天柱面对的广场──
那一幕，广场上群鸽振翅飞起。
──这就是他最想给汽车人的。
「……」
史黛拉低下眼。她知道擎天柱肯定舍不得错过这壮阔的瞬间，哪怕一秒。
只是这画面有点太美了。
美到她不敢直视。
「呜呜呜呜呜……」
群鸽散尽，穿过中央，史黛拉看见对面楼房下，一个金发的女孩独自哭着。
「……」
她跟擎天柱盯着那个小女孩。
「……」
那个女孩还在哭。夕阳的橘红逐渐被昏暗隐没，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没几个人经过。
「妳……」
「我过去看看吧。」在擎天柱还没说完，史黛拉就打岔走到对面。
「妳，还好吗？（You, okay？）」相信眼前这才约莫五六岁的孩子不会懂英文。史黛拉蹲下，手扶上女孩娇小的肩。用最简单、不分年龄层又世界共通的几个单字表达。
「呜呜呜呜呜……」她对史黛拉的话毫无反应，继续哭。
「妳爸妈，在哪？（Your dad and mom, where？）」史黛拉不放弃，用最简单的英文再问：「或者，家，在哪？（Or, home, where？）」
她想，这么小的小孩一个人在街上哭，肯定是走失了；既然是走失了，那一定亲属或者住家就在附近。
那个小女孩突然扑进史黛拉的怀里，抱得死紧、哭得更是嚎啕。
「没事的，妳不会有事的。」她想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了，也只能顺顺女孩随大哭起伏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看来也只能把这孩子带到警局去了。
几尺处，一个中年妇人着急的叫喊声引起史黛拉的注意。可怀中的女孩却把她抱得更紧。
「我的孩子！」那个妇人跑到史黛拉身旁，虽然史黛拉听不懂意大利文，可能从表情看得出对方言语上的意思。
「走丢了是吗？下次小心点。」史黛拉也只能用英文回复。抱起女孩，伸手就要让她重回母亲的怀抱。
可是那个女孩反而把她抓得更死紧。
「孩子！我的孩子！快把我的孩子还我！」史黛拉还是只能从反应推敲出妇人的言语。
「……」一听见妇人来到，女孩从嚎啕大哭立刻转为低声啜泣──就好像在压抑或者害怕甚么一样──她的小手都快掐进史黛拉的肌肤里。史黛拉盯着怀中的女孩。
「听得懂英文吗？」史黛拉问妇人。
「一些。」妇人带着口音回应。
史黛拉朝对面，擎天柱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孩子刚刚被一群野狗吓着了，我刚好路过。」史黛拉说着，「现在她怕得不得了…不如让我送妳们一程？」
「…好吧，窝们家纠在前面噗远。」妇人用勉强的英文回应，转过身领路，「这边奏。」
史黛拉转头，再度看向藏身在对头暗巷里的擎天柱。指了指怀中的女孩以及前方的妇人。然后跟上妇人的步伐。
「……」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从各方面的表情以及动作，擎天柱大概也知道情况，安安静静地让史黛拉自己行动。
「纠这了。」
一栋古典公寓的正门开启。确实同妇人所说，他们的住所并没有离刚才的地点很远，甚至在同一条直线路上，只是多经过了几条小巷。
看起来没甚么异状。
「……」史黛拉站在门口。特务的训练让她从不随便进入陌生的地方，即便只是个民宅；怀中的女孩紧张地将她抱得更紧。
「莉莉，还是噗肯下来吗？」妇人带着担忧又伤心的眼神看着女孩。
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一间看似平凡的小公寓；即使一切都这么地平常──这小孩的反应却太过诡异。
「……」
目前的位置，大概就是平行于擎天柱跟迪诺停驻的暗巷……这个视角，擎天柱他们看不到。
「我想妳的女儿恐怕是受了点刺激。」史黛拉准备转身。她想，还是把这孩子带到警局吧，「妳不介意的话，我就带着她随处晃一下吧。当然，妳绝对可以跟来。」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一句威胁性的义文、背后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向史黛拉的后脑──
＊
「……」
在史黛拉走出自己视线后，擎天柱有些犹豫。
向来，他都以一个平等的地位看待史黛拉。她是个大人而非时刻需要看护的孩子；他也知道，在人类的社会里，史黛拉有绝对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照理说，他和迪诺应该要跟上去的；这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不让他们视为朋友的人类落单；就像山姆、就像蓝诺斯──任何一个跟他们牵扯上的人类都暴露在霸天虎的威胁下；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和霸天虎的战争，只是送迷路的孩子回家罢了……也许这样跟上去，反而会让史黛拉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要真是逼不得已，他才会选择让那些重视的人类落单──就像当时为了夺取芝加哥的能量柱，才独留史黛拉一人避开战火；他原本以为那对史黛拉是很好的安排。
可那次…史黛拉却遭到霸天虎袭击。
「……」擎天柱驶出暗巷。
『擎天柱？』在后头的迪诺虽是疑惑，却还是跟了上去。
『我想，史黛拉应该没走太远。』
谨慎小心，总是比起有个万一好。
就在他直转弯、直驶史黛拉刚走过的路面时，他看见了某栋公寓前，一个高壮的男子挥棒打向站在门口的红发女子──
──史黛拉！
碰──
她应声倒地，门板应声关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