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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之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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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一
“查人?”步香尘坐在自己的真皮老板椅里,单手撑着脑袋,半眯了眼,懒洋洋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相信这对见多识广的步大经理来说,应该不是难事。”鷇音子拿出手机调出相册,然后推到了步香尘的面前。
扫了一眼被放大得有些模糊的焦外区域,步香尘两指做了个缩放的操作,随即就见到了照片焦点所在的位置——
“哎呀呀,好俊俏的小哥呀。”,这不就是几个月前,和自己撞车的那两位么。
旋即手指滑动,一张接一张翻看着手机相册,“啧啧,一个是阳光少年,一个是气质俊郎,哎呀——”就见步香尘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中小四身上,随即抬头看着鷇音子的眼神带着一丝讶异,“你已经有儿子了?”
“那是我弟弟。”鷇音子平静地说道。
“年龄差这么大?”步香尘又看了看照片,再看看一脸严肃的鷇音子,“这么说另两人也是你弟弟咯。”
“花君聪明。”
称呼从步经理换成了艺名花君,步香尘自是知晓鷇音子现在的认真程度,便也收起了嬉笑的语调,“好啦,不逗你了。我看出来你叫我查的是什么人。”
“有线索吗?”见步香尘终于认真起来,鷇音子这才端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广交人脉,是我们这行赖以生存的基础。人我应该是见过,不过一时也不可能马上想起来。不如这样,你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有了线索就来找你。到时候嘛,”步香尘倚回椅背中,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连本带利,我可是要讨些报酬的哦。”
说罢对鷇音子抛了个媚眼。
“你知道我的原则。”鷇音子喝着咖啡,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咖啡杯的边缘。
不过步香尘却能实打实地看出鷇音子的局促。
简单来说,人如果紧盯着面前的东西不愿意移开目光,那只说明一个问题,思考,或是——害羞。
而鷇音子现在的表现,跟她记忆中每次调戏他的反应如出一辙,所以也只能是后者了,“唉,毕业多少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鷇音子啊鷇音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成人的世界呢。”
“世界还是很大的。”
“哦?明明小得很啊,小到——”步香尘一顿,半眯了明眸笑得如一只媚人的狐狸,“我到哪儿都能遇到你啊。”
鷇音子的手指玩转着手中的咖啡杯,心道这话倒是也没错得太离谱。
这人确实是从自己高中时代的同学到自己大学时代的校友,然后毕业了,居然还能回到同一个城市打拼,也算是缘分了。
“哈,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更不会吃了你弟弟们,花君从来不会强人所难。”见鷇音子半天没说话,步香尘也多少猜得到这“清纯如许”的木头脑袋在想什么。
“嗯,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等答复。”说罢已是站起了身,把椅子放回原位,“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慢走,不送。”
目送着鷇音子关门走人,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彻底凉了的咖啡,步香尘苦笑了一声,“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似乎实在受不了面前这人挂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暧昧笑容看着自己,三馀用筷子夹了一只不太烫的小笼包,蘸了些醋,直接塞到了对方嘴里。
“有话就说。”
“嗯唔唔——”
“吃完再说。”三馀说着又塞了张纸巾在天踦爵手里,让他擦掉顺着嘴角滑下来的汤汁。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天踦爵继续保持着那甜腻腻的笑容看着三馀。
“不是每天都一样么。”
“非也,你今天心情格外得好,好到大中午的,带我出来吃屈记汤包,简直破天荒地头一槽啊。”天踦爵断了茶杯喝了口茶,压顺了差点被噎到的喉咙。
“哦,我想吃而已。”三馀懒得抬眼看他,低头小心夹起一粒汤包蘸着陈醋。
“不对,”天踦爵抬起一只手指晃了晃,“你昨晚跟鷇音子达成什么协议了,老实交——”
啪唧。
蘸了醋的汤包没夹稳,又从半空摔回了醋碟里。
然后天踦爵的衣服就光荣地开了几朵小醋花。
“哎呀呀,手滑了,不好意思。”三馀很是镇定自若地抽了一堆纸巾,塞到天踦爵手里,打定主意不去看天踦爵此刻比苦瓜还苦的特大号苦瓜脸。
“唉,有弟如此,兄复何求。”天踦爵带着一副夸张的泫然欲泣的表情,拿着纸巾尽量吸去衬衫和西装上的醋迹,然后正了色道,“你说下月要和逆海开始谈判了?”
“对。”
“还是和别人竞标?”
“嗯。”
“哦,那我猜竞标方是罗浮集团。”
“聪明。”三馀说罢又咬了一口汤包。
“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总不会是两个没头脑的新任董事为了争业绩,弄的卖方市场水涨船高,然后你们拿自家财产挥霍着玩吧。”天踦爵一顿又道,“当然大部分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家人就是了。”
“病灶已成,藏于内部,不发于表,如何根治。”三馀很自然地说完一席话,倒是把天踦爵激得一哆嗦。
“大白天的,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我的鸡皮疙瘩。”天踦爵放下筷子,做了个抱着自己双臂摩挲的动作,“你《黄帝内经》看多了是吧,说起来你看那个干嘛,给大哥调养身体?”
“你闲着没事学太极棍法干嘛,是要陪鷇音子练太极拳,给他打通经脉么。”三馀挑了条眉毛,没好气得看着天踦爵,“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同寻常,逆海集团,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嗯,能这么大手笔企图操纵非马集团的股价,这要有一个极大的资金基础。”
“你也觉得是逆海做的么。”
“必须。”天踦爵夹了汤包,全方位滚上醋,然后夹到了三馀面前的小盘子里,“只是,他们没想到非马集团背后的财力集团。”
“不,也许他们想到了,这么做只是在试水,顺便佐证自己的判断。”三馀戳起那汤包,塞进嘴里。
“也不是没有可能。”天踦爵撑着脑袋望了望周围,说起来大中午来吃汤包的人真不多,但是也有零星的客人坐在远处,“所以,你这是要引蛇出洞?”
“然也。”三馀很自然地说道。
“我决定不让你吃醋了,越吃越酸溜溜文绉绉的,一定是醋的错,嗯,一定是的。”说着,天踦爵把装醋的小碟子和小壶拿走放去了别的空桌。
转头却见三馀漫不经心地从别桌拿了醋壶过来,淡定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倒。
有弟如此,兄复何求。
天踦爵看着三馀,无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