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之二十五 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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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十五点一
三馀拿着手机跑到楼下的时候，阴霾的天空正飘着雪花，不算大，但是有些冷。
“那边忙完了？”三馀开了车门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等鷇音子开车。
出院以后，鷇音子便把罗浮的大部分事务让倦收天代为处理，自己则和三馀在非马集团这边忙着接手逆海的事情。只是今天罗浮那边临时有些事情必须要鷇音子亲自解决，鷇音子便开车去了罗浮集团一趟。
已经习惯鷇音子开车载自己下班回家的三馀本来以为是要一个人随便开辆公司的车回去了，倒是并没想到鷇音子能这么早就处理完事情，发信息说是提前了一个小时来接他，而且还已经在楼下门口等了。
“嗯，忙完了。”鷇音子脚下油门一踏，开出了非马集团公司大厦的停车场，“想吃点什么？今晚屈世途他们不在，素还真和叶小钗出去了。”
“嗯？”三馀挑了挑眉，这些家伙很少一齐有活动的时候，他们通常不顾家全都跑出去，也只有在以过什么节为借口，出去享受二人世界了。
“今天圣诞节。”看了一眼旁边皱着眉的三馀，鷇音子补充道，“对了，小四还被前辈带去和天踦爵玩了，大概今晚也不会回来。”
别说是今晚，打从万圣节四智武童被带去跟天踦爵“讨糖吃”以后，四智武童就象是要铁了心长在住院部了似的，坚决不肯回来了。
不过屈世途说，早晚要把这个小鬼挖回来，免得他打扰天踦爵静养。结果这“早晚”，就一直晚到天踦爵要出院了，都没有具体实施过。
而至于圣诞节，其实对于三馀来说这个节日的存在感一直很薄弱，可以简单定义为，一个被商家以盈利为目的炒作起来的外来节日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圣诞节和教堂的赞美诗联系到一起，就都有了点莫名的庄重和感伤的压抑味道。
这种感觉三馀并不喜欢。
“随便。”实在想不出吃什么的三馀随口给了鷇音子两个字的答复，就任由鷇音子开车找饭店去了，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鷇音子把车驶过红绿灯又行了一段后缓缓靠边，停了下来。
以为是饭店到了，三馀开了车门下车，却看不到饭店或者酒店的踪影，能看到的，只有超市入口。
“走吧，买一点东西。”车鸣了一声，示意已经锁好。鷇音子又反拉了一下车门确认，然后就带头向着超市走去。
然后这所谓的一点东西，现在就堆在了厨房的台子上。
“你会做饭？”已经换了家居服的三馀瞅着一桌子的各色蔬菜肉类，和旁边正在运作中的电饭锅扬了扬眉。
“不信？”鷇音子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看着那边挑眉的三馀，说话尾音上扬，加重了反问的语气。
“要帮忙吗？”不置可否，三馀回视着鷇音子看过来的视线，毫不回避。
“你愿意的话。”
“我若不愿意，可以去直接等着吃现成的么？”
“随你咯。”鷇音子回话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是很愉快的那种。
“哈，不劳而获也不是我的作风。”三馀说罢，拉了旁边的空框过来开始低头择菜。
看三馀择菜的手法还算熟练，转身的鷇音子笑而不语，拿了颗卷心菜过来剥了外面的几片叶子，用水冲洗了，就拿去菜板上切了备用。
鷇音子以为三馀是会做饭的，直到他惊讶地发现三馀帮忙炒的菜，已经到了能出锅的地步都不放盐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天真了。
“你跟盐有仇？”鷇音子挑了唇角打趣地问道。
“嗯？没啊。”三馀转了脑袋过来看鷇音子，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
“哦，没事，随便问问。”也就是这个空档，鷇音子随手舀了适量的盐，不动声色地倒进锅里去。
大概三馀是真的没有在菜里放盐的这种认知，不过这么反复几次鷇音子倒是也习惯了，于是他会在该放盐或者其他什么调料的时候就随意和三馀搭一句话分散他注意力，然后加上些该加的东西，竟然觉得也蛮有趣的，虽然不知道趣味在哪儿，不过显然自己并不打算提醒三馀纠正就是了。
等菜都端上桌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做了不少菜，而且品相都还算不错，虽说是赶不上平时屈世途那种堪与五星级饭店媲美的菜色，但看起来有那么点朴实的温馨气息。
那是一种莫名的温馨和贴近柴米油盐的生活的真实。反正三馀是这么觉得的，而且还顺带些没来由的满足。
于是看着一桌子的菜和坐在自己对面正用开瓶器拽出红酒软木塞的鷇音子，三馀并没意识到自己正柔和了眉角带了丝笑意，眸子映着餐厅的暖黄灯光，更添了几分柔暖。
“红酒的度数并不高，尝尝？”鷇音子往高脚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抬手递给了三馀。
三馀接过，凑在鼻端闻了闻，浓郁的酒香便盈满鼻腔。
不过三馀和鷇音子都不是会喝酒的人，平时对品酒也没什么兴趣，因而两人也都只是闻得出香味，却也没有更多的评价。
“喝这个你不会醉？”三馀晃了晃酒杯，看鷇音子也端好了一杯酒，像是想跟自己碰杯。
“还好吧，”鷇音子笑了笑，“毕竟度数不高，而且今天颇有纪念意义。”
“嗯？”
“庆祝第一个圣诞节。”鷇音子笑着眨了眨眼睛，伸手把自己手中的高脚杯与三馀手中的轻轻一碰，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酒并不是鷇音子买的，是从别墅下面的地窖里拿的，酸中带着微甜，少苦少涩，尝起来倒是不坏，该是好酒。
见三馀先是皱了眉，端着酒杯愣愣的，虽然是喝下去了小半杯，但是似乎还是没理解过来，“第一个？”
“是啊，第一个。”
“以前不是过过很多了。”
“那是大家一起过的。”
鷇音子说得坦然，但见恍然大悟的三馀回了神，然后脸色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刚才喝下去的红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鷇音子装作没看见，只是如果三馀没呛声的话，就表示默认了他说的话，于是心里几分小小的窃喜。
然后鷇音子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三馀端了酒杯，一口把红酒喝了个见底，又举了杯过来示意鷇音子倒酒。
“你不怕喝醉？这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是终归还是酒。”鷇音子拿了酒瓶给三馀倒上，余光看着三馀已经略有些泛着酒晕的两颊。
越是皮肤白皙的人，越容易看出脸红来。
三馀就属于这种。
“嗯？反正在家。”其实三馀并不是嗜酒，只是突然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有那么点尴尬，于是语言通路变得有些阻塞，如此情景下，想避免说话，要么吃，要么就是喝咯。
这意思是说，反正在家，喝醉了也没关系么。
看着三馀用筷子挑着自己爱吃的菜往嘴里送，偶尔还不忘品一口红酒，鷇音子无奈地笑笑，他倒是真不知道三馀还会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打从两个人开始在各方面比试起，他几乎就能感觉到三馀在看到自己时，那种全身心的戒备状态，好比是草原上看到自己猎物的猎豹，随时准备着来一场生命竞逐。
这种感觉很真切，于是带动着自己全身的细胞，也起了竞争的心思。所以可以说，两人在对方面前都不曾放松过精神，这是一种相互作用力。
对一般人来说，这样时间长了大概会累，但鷇音子反倒似乎乐在其中，偶尔还会像之前带着三馀一起做饭一样，把三馀不小心漏掉的地方完善起来，这也是乐趣之一。
然而当看到三馀彻底放松下来，鷇音子也能感到一种闲适，这又是另一种心情，所以虽然是如此一张一弛的两端，却无论在哪边都能感受到愉悦。这样的生活鷇音子自认已经很完美了，完美得就像是三馀此刻脸上泛着的粉红酒晕，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种香甜饱满、毫无瑕疵的红苹果，看着会比较有食欲的那种。
“多谢款待。”三馀端了酒杯的手有些微的摇晃，随后竟是对着鷇音子举了举杯。
澄澈的葡萄酒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宝石红，像极了三馀眼底的虹彩。
这么想着的鷇音子看着三馀一双略带些迷离神色的眸子，便知道这家伙是要喝醉了，“哈，也有你的功劳。”
鷇音子说的不是恭维的话，好歹三馀帮忙摘了菜也掌了勺。
说罢鷇音子端了自己的高脚杯，把里面剩了一小半的酒喝下，在对面三馀刚要仰首把葡萄酒灌到喉咙里的时候把他拦了下来。
“去楼上睡会儿吧。”对要醉酒的人千万不要说他醉了，不然只会起反效果。
然后只是劝三馀上楼睡觉去的鷇音子起身绕了过来，试着拿下三馀手中的酒杯，却发现对方居然把酒杯攥得死紧，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不知他是哪儿来的执念，但除了对酒杯死活不肯撒手以外，三馀还是比较听话地站了起来，有些摇晃地就要往楼梯口走。
鷇音子怕他摔着，于是跟了过去，手臂半搂在三馀腰间，扶他上楼。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之二十五 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