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绝处逢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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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绕那天和韩越见了一面，看到了机会，第二天苏消就找上门，让她心中大定。可谁知，人家苏庄主坐在她对面，眯着一双凤眸盯着她死命瞧，却始终沉默。她试着开了好几次口都像一人唱双簧，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跟她大眼对小眼。
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别人长时间一脸深沉地盯着你，更何况她还是萧家嫡女，最近风头正盛，难免年轻气盛，笑容就有点维持不下去。她张了张嘴，正欲再次打破沉寂。苏消却突然收回了目光，开了金口：“我男人长得怎么样？”
“……”知道说话是好事，可能不能不要抛给她这么为难的问题。苏消虽然坐在她对面，和普通一样，鼻子眼睛嘴巴都不差，可她自认阅人无数，却猜不到她这究竟有何意义。最重要的，她回答好看吧，人家妻主就在眼前呢；要回答不好看吧，不对，就是再难看这时候也说不得呀。
苏消见状，心情极好地刺了一句：“话也不会说怎么打天下。”哼了一声又道，“我家老祖宗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看人都看走眼了。”
萧凤绕却不管她刺不刺的，听到她后面一句心中已是一喜。她站起身来，对着她郑重其事地一鞠到底：“多谢商夫人相助，萧某定不负所望。”
她如此礼遇，苏消却越发面无表情，这种话想来先祖早就听得都能背了吧。她声音淡淡，听不出丝毫喜悦：“你别急着谢，我不会白白帮你。还有，我姓苏。”
“苏夫人。”萧凤绕这会儿立刻从善如流，诚恳地道“夫人请说，只要萧某力所能及，莫不敢从。”
大话谁不会说。苏消暗自腹诽了一句，“在下想与萧姑娘约法三章，口说无凭，还望立下字据。”
萧凤绕略一颔首。“萧某若能答应，自然少不了夫人一张凭证。”她笑着如是说，却没有去那笔纸，她可以以诚待她的下臣，但并不意味着毫无原则，人家可以得寸进尺。
苏消不管她，径直说道：“其一，不许对我家男人心怀不轨，连想也不能想。”
“……”那气势煞有介事理直气壮，她还以为她这是要说什么呢，结果竟然……萧凤绕第一次被人一句话噎得半死不活，“……好。”
“其二，你要护我无息山庄一庄平安。”萧凤绕既然能找得到她们，就说明这镇上再不安全，她
如何能赌别人寻不到？
“好。”
“其三，我并非你家臣，来去自由。”
萧凤绕顿了一瞬，苏消直直望着她，不可回寰这四个字就浮现在她脑中。她嘴角勾了勾，眼中光芒晦暗不明，半响才答道：“好。”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又岂能让你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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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消决定要出山，苏老太夫人心中大慰，却也不放心，将她们夫妻俩叫过来仔仔细细吩咐了一番。只说外头不比庄里，让苏消多加小心，她会看护好庄子和韩越，一起等她回来。
苏消一听，却揪起了眉头：“韩越得跟我一起去。”
本来离别在即，苏老太夫人对自家孙女多有不舍，谁知道她临到时候还要驳她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龙头拐杖一敲就喝道：“胡闹！你这是去做大事，带着你男人算怎么回事？！平白让人看我们苏家的笑话！”苏老太夫人七十好几的岁数，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一怒之下气势慑人，唬得在门外候着的下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老祖宗，韩越聪明，跟着我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衬着些。”苏消早已打定了主意，岂是她一骂就能立马妥协的。苏老太夫人冷哼了一声，正想说她一个女人还要男人帮衬太没出息，却不想她家乖孙儿极没眼色地又加了一句，“再说了，我过了年也才二十。这不是都说食髓知味嘛，万一有那需求，我找谁去？”
“你！”苏老太夫人显然是被气上了火，一撩拐杖就朝她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小混蛋！整天正事不想，脑子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娘干脆把你送去尼姑庙里，看你还敢有什么心思！”
韩越本来听她前面的话倒是挺感动的，谁知道她后面紧接着来了这么一句，这回儿红着脸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妻主啊，你实话也不能这么实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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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闹得鸡飞狗跳，最终还是苏老太夫人妥协了，捂着胸口气闷地说随她。萧凤绕的意思自然是越早走越好，于是当天晚上，韩越就开始整理起两人的衣物。
夜色已暗，下人们都被支了下去，卧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人。韩越弯着腰站在床边叠衣服，她就坐在床沿上眯着眼看他。
“妻主，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去，老祖宗七十好几的岁数了，哪能受得了你这么气她。”韩越将衣服叠好放成一堆，又去抽屉里寻了好几瓶伤药出来。而她的目光始终追着他的身影。
“我看她精神头挺好的，你瞧瞧她今天打我的气势。”
韩越知道她这不是真心话，苏老太夫人的两个嫡女都是英年早逝，苏消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女，这之间的情分根本不是才嫁过来一年多的他能够随意评判的。
想带的东西很多，要带的却真正就只有那么几件衣服几瓶药。苏消见他忙来忙去，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干脆发话道：“也不是不回来了，不用带那么多。把我常看的几本书带上吧。”她张了张手臂，“你也莫理了，让下人去弄吧，过来。”
韩越应了一声，心里却没有打算真让小厮去收拾。他家妻主叫他的时候总喜欢手臂一张招猫狗似地招他过去，他若不应，她就别别扭扭地不理人。韩越走过去，被她拉了一下，顺势坐在她腿上。
苏消抬着他下巴，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着他。韩越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一笑，双手一抱将他揽在怀里。“你呀，就这么信我？”
他被她一句话问得不明所以，抬眸看她。
“我们成婚才多久，一年不到吧。我现在是喜欢你，对你好，可你怎么敢赌。”她搂着他的手有些紧。“这世间最易变的是人心。你轻轻易易说不跟我走，可你知道这天下要多久才能平？五年？十年？二十年？你怎么敢赌，这么多年后我再回来时仍旧孤身一人？”
他静静听着，望着她看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妻主……”
“阿越，你要抓住我呀，就算无理取闹，就算不择手段我也欢喜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绝处逢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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