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
17、
沈离坐在后台的休息室，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神色是难得的焦躁。顾颐生坐他身侧，也不理他，自顾玩手机。
沈离沉不住气，探头问：“陆修还没来么？”
“嗯。”顾颐生淡淡应一声。
“奇怪，出什么事了吗？”沈离满是不解。今晚《思甚》国内首映，男女主角悉数出场，反倒是平时总在场的陆修不见了人影。
顾颐生收了手机，瞥他一眼：“你只管顾好你自己，陆修比你有分寸。”
沈离悻悻地摸摸鼻子：“这倒是。”
没多久时间到了，沈离携一干演员上台，顾颐生只在台下找了座位坐下。
其实首映礼也就那回事，挑个舌灿莲花的主持人，和演员导演打打太极，找几个观众上台和明星做做小游戏，再摆几个pose让记者好拍照，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看电影。
啧！顾颐生心里叹气，真够无聊的，可偏偏大众就爱这套。
正无聊着，却发现身旁的空位有人坐了，侧过头，惊讶。
“陆修？”
陆修看到顾颐生也惊讶了一下，低声道：“今天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在后台。”
顾颐生笑了笑，还没搭话，看到陆修旁边的徐玉衡，挑眉，和她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才低声说：“玉衡是你迟到的理由？”笑容含了几分促狭。
陆修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只是握着徐玉衡的手又紧了紧。徐玉衡疑惑地侧脸看他，轻轻一笑，也就随他了。
这些小动作，顾颐生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更何况他们在他面前毫不避讳。
只是……
顾颐生皱了眉，小声提醒：“这场子里耳目多……”
陆修呵呵一笑：“无妨。”
无妨……么？
顾颐生吐出一口气，轻浅一笑，不再说话，心里是淡淡的羡慕。
再看向台上那个人，不由自主地叹气。他们，怕是永远也做不到“无妨”……
徐玉衡带着些疑虑，看了看顾颐生，又看了看沈离。
“怎么？”
陆修凑过头，轻声问。
“没什么。”徐玉衡摇摇头，没有多说，毕竟是别人的事。陆修也是玲珑剔透，随她眼神看过去，也明白了几分，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别担心，不会有事。”
徐玉衡笑，点头。
当晚的重头戏在首映礼后的晚宴上，俊男靓女的花边新闻自不用说，陆修携绯闻女友出场本就是大新闻。
徐玉衡并不善于应付媒体，所以大多时候她只躲在陆修身侧，由的他去应对，她只需不时露个笑脸，也就可以了。
走了一圈，陆修带她到角落偷闲。徐玉衡轻扯身上华丽的长裙，叹气。
“不舒服？”陆修一直关注徐玉衡。
“那倒不是。”徐玉衡摇头，“只是不大习惯。”
“抱歉。”
徐玉衡讶异：“为何说抱歉？”又叹道，“陆修，你实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陆修温笑：“我不希望造成你的困扰。”
徐玉衡轻笑：“不会。”反握住他的手，“你不必顾虑，我愿意站在你身侧，自然不会退缩。”
风雨亦或彩虹，总有两个人一起面对。
额头亲昵地相抵，两人相视而笑。
闪光灯不断，看来这一处角落已不再隐匿。陆修携了徐玉衡的手，含笑。
“我们回去？”
“好。”
陆修晨跑回来，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开信箱拿早报。
昨晚他和徐玉衡共同出席首映礼，其实就是宣告两人的关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报纸上一定登着两人照片。
陆修笑着摇摇头，将报纸扔在餐桌上，边吃早餐，边随手翻看。
“金牌制作人陆修携神秘女友现身《思甚》首映礼”，这条新闻算是他放出去的，不意外。翻过一页，陆修看到新闻标题，脸色微变。
“银狮得主沈离竟是同性恋，黄金搭档顾颐生实乃恋人”，附上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一张。
陆修眼厉，认出背景是昨晚晚宴，两人大概是要离场。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陆修苦笑，看来又有一场硬战要打。
饶是AW见惯了各种风浪，今次也不免手忙脚乱一番。陆修驱车到达AW的时候底楼大厅人满为患，想他堂堂总裁，竟要从后门进去，不由一阵苦笑。
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沈离，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衣服也不甚整齐，颇为狼狈。
陆修见状叹气，在他面前坐下：“颐生呢？”
沈离垂头丧气：“在家。”又补充，“怕是他那也不安稳。”
陆修拍拍他，以示安慰：“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叹口气，“真是对不住，在这节骨眼上——”沈离面色郁郁，如今正是《思甚》的宣传期，整个娱乐圈都炸开了。
陆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说这话干什么，还是兄弟不是？”又笑，“其实电影你倒不必担心，如今它想不火也难。”
知道是玩笑，沈离勾了勾嘴角。
陆修沉吟：“颐生怎么说？”
沈离苦笑：“早上兵荒马乱的，哪来得及说什么。”
“其实你也不必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陆修呵呵一笑，“现在社会开放，况且娱乐圈也不乏前例，公众未必不能接受。”
沈离摊手：“借你吉言。”
陆修笑笑：“把颐生叫来吧，反正都被媒体围堵了，不如索性给他们方便。”
沈离瞪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顾颐生还没到，徐玉衡倒先到了。被眼下壮观的景象吓倒，索性给陆修挂了电话，让他下来接人。
“这声势也太浩大了吧？”跟着陆修走，徐玉衡乍舌。
“眼下正在势头上，热闹一点倒也无妨。”陆修牵着她的手，笑了笑，“等过了这劲头就好了。”
徐玉衡点点头：“沈离和颐生还好么？”
“颇为狼狈。”陆修摸摸下巴，给出中肯的评价。
徐玉衡玩笑：“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陆修配合地做无辜状：“冤枉！”
徐玉衡扑哧一笑。
陆修叹气，正色道：“同性相恋毕竟不是常态，他们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且不论公开与否，若是被有心人士探得，还不知要闹出些什么事来。”
徐玉衡黯下脸色：“那眼下该怎么办？”
徐玉衡并不觉得喜欢同性有何错误，但事实上，这就是个不能为大众理解和接受的错误，尤其，这两人又都是公众人物。
心下只觉黯然。
“不要担心。”陆修拍拍她的手，温言，“相信他们。”
徐玉衡抬头，望进他眼底，微微一笑。
陆修的办公室成了临时会议室，陆修与徐玉衡并排坐沙发上，沈离和顾颐生却是一人一张单人沙发，遥遥相对。
“怎么？”陆修看这架势不太对，开口问。
沈离沉着脸不吭声，顾颐生勉强一笑，动了动唇，目光瞟到沈离身上，最后却垂下头去。
陆修挑眉，这倒有趣了，他们又得出什么结论了，莫非是攘外必先安内？
“沈离？”
被点到，沈离虎着一张脸：“他们爱写就让他们写好了，还能掉块肉不成？理他做甚？”
顾颐生的脸色僵硬，见那两人的目光移过来，勉强定定心神，对着沈离缓缓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看了堵心，我出去澄清了便是，定然污不到你的名声。”
澄清？徐玉衡疑惑地眨眨眼，看向陆修，陆修对她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那头沈离却爆开了：“什么名声？谁说到名声的事了？”焦躁地站起来走来走去，“你到底再想什么？阴阳怪气地在做什么怪？”耙耙头发，又道，“现在一切当以电影的宣传为重，你总不致想让我被人说是靠着绯闻卖电影吧？”
这话说的重了，徐玉衡眼见顾颐生的脸唰的就白了。
“你放心，回头我就跟记者说，只是误会一场，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顾颐生说这话声音都带了颤音，可是沈离在气头上，没有发现。
“你跟记者说什么？这不是越描越黑么？他们不就爱瞎写，你理他做什么？”
“瞎写……么？”顾颐生神色一变，低声重复。
手指放在茶几下绞得厉害，面上却仍是淡淡：“我知道了，这事……你处理就好，是我……多事了……”
沈离哼了哼，直接甩手出了办公室。记者闻风涌了过来，沈离面色越发难看，对记者的提问统统充耳不闻。
徐玉衡看着顾颐生，心下黯然，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
顾颐生转过头看到徐玉衡，淡淡一笑：“玉衡，你看。”手指窗外，“外面阳光多好，可是——”收回手，“我和沈离，永远也站不到阳光下。”
徐玉衡一愣，回头看陆修，后者回她一个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