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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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日见识过金家三姐妹如狼似虎的灼人目光，沈妍非倒是更不敢在金家别院里穿着群随意走动了。即便这别院并非金家所有，到底是连着金家内宅的，她可不想无端地就给自己牵了什么祸端来。
遂乐滋滋地换上包袱里早便准备好的男装，将自己好生收拾了便准备出去炫耀一番。
“如何？”唇红齿白一娇美少年郎，缎带束发，着一件湖蓝色男子长袍，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了把折扇。到赵墨循跟前一站，抖开扇子就一个劲扇风。
“……不错。”忍着笑，赵墨循给了个中肯答案，“去哪儿？”他笑问。穿成这样出去，保不齐会引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来，他想，他若跟着去倒是可以省去些许麻烦。
“去街上逛逛。”说到此，沈妍非便想到了这个小镇上别具特色的各色吃食，面上不由便露出了几分向往来。
“马车可备下了？”听得赵墨循这话，沈妍非便知他是同意了的。只是想也知道大概是要捎上这妖货了，虽不快却也无甚大碍，因这不快刚起便很快被即将出门觅食的喜悦冲淡。
“五黑已经去了！”她兴致勃勃地说。
从别院到大门却要经过金家花园了。
沈妍非自忖她此番已是作了男子扮相，自是能免去那三姐妹多生出的心思，况她又存了侥幸心理，想着定不会在此时此地遇上那三姐妹的，便不作多想径直走了进去。
只是才一进去，她便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只因金家三姐妹好似约好了一般，此时竟都坐在院中赏花吟诗。金家有三女，取自梅兰竹菊，占了其三。大的唤金梅，从那日匆匆一瞥来看，是极刻板的一个人。只因当时见了赵墨循，此女是唯一一个还能把持的住的。是以，沈妍非倒是对她高看了几眼。
其后两女，一名金竹，一名金菊。想是饿的久了，不然怎的咋一见到徒有其表的赵墨循，会是那么一副表情呢？不过，既然他们恋的是赵墨循，那便不会与她有什么过节了吧。她如是想着，脚上步子也轻快了些。
既然躲不过，那她便装作看不见吧。她初初设想的倒是不错，只是那也要视对方配不配合而定。于是当她遮遮掩掩地走到花园正中央时，她无奈地暴露在了三女面前。
“哟，看看看看~这位是哪家小哥啊！”穿得一身粉，发上插满了朱钗的金菊，放下手中已被摘得光秃秃的只剩了花心的花，甩着帕子同他打招呼。
看她这一身打扮，菊的淡雅倒是被她败了个彻底。还哪里有什么菊的高雅，胭脂俗粉还是夸她了呢！心里对这位的挑衅不以为然，可是面上却仍恭谨地微笑着，“在下乃江浙人士。”
像这些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最喜欢做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事，只不过这位乃是庶出，且能得如今同嫡出姐姐们同进同出的待遇，想必是个相当有城府的人。就是这品味……实是叫人不敢恭维。大抵也就是有位得宠的姨娘之故吧。
她答完，便要告辞。
只是那几位小姐并不是好相与的，好不容易才逮着了这落单小倌，哪里有放过的理？她们才不管沈妍非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管她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是夺了她们意中人的人。且又是位公子，娇娇弱弱的，不是小倌又是什么？
只一阵思量，她们便将沈妍非定了位。
这时，不知从哪儿冲出一个小丫鬟，见着沈妍非就往她怀里钻，原本手里端着的点心汤水也直往她衣裳上泼。
这被泼上了还了得！沈妍非惊恐地瞪着小丫鬟托着的尚且冒着热气的热汤，骇得慌忙就要后退，她今儿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能够出去见识一番的，怎能叫这几碗汤汤水水坏了兴。
可好巧不巧的，这小丫鬟竟还死死揪着她衣襟，似是不肯从她身上退下去一般。这就有得看了——沈妍非眯起眼看着衣襟上一双白嫩的手，直觉这小丫鬟的出现非同一般。再一瞧远远观望的金家三女，她心中自是有了计较。
但眼看着汤水就要往她脸上扑来了，她不能不闪。这丫鬟毕竟是个下仆，她也没法怪罪于她，只将袖袍轻轻一甩便不动声色地将丫鬟从她身上扒了下去，略略动了动脚便轻巧向后滑了出去，而那几碗热汤，却是一滴不剩地都泼在了赶来看戏的那三女身上。
沈妍非冷眼看着她们跳脚，惶急地叫了丫鬟小厮来就要制住她问罪。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倌！”想是气极，由于被仅被波及了裙摆，金家大小姐倒是还有闲暇来制她，“你竟敢……竟敢对我们无礼！”她只“无礼”二字，便要给沈妍非定罪，唤了小厮来就要拿她。
她又岂是好欺负的！
“若是你们三个丑妇没有生出歹心……再者，我何时对尔等丑妇无礼了？”沈妍非笑了，笑得得意，“我只是避开这小丫鬟硬往我身上倒的热汤，这也叫对你无礼？”说到后来沈妍非简直要笑死了。
“你敢说我们是丑妇！”金家二小姐忙扯着衣裙跳出来，毫无形象地对着沈妍非瞪圆了眼，“你一个小倌胆子倒是大！”
她何时说过自己是小倌了？她们倒是一口一个小倌叫的顺溜。
奇葩的思维果然不能理解！
沈妍非大笑着转身离去，丢下对着一干下人发火又没有法子冲上来泄愤的三女以及一院子手忙脚乱的丫鬟小厮。
那边，赵墨循竟已在马车边等候已久。见着沈妍非慢悠悠晃过来，他抛下一句“自己爬上来”便自己转头先上了马车。
到底是自己理亏，沈妍非只嘿嘿一笑便钻了进马车。
“不是你想着出去的？”听着动静，赵墨循靠着车壁也不睁眼，只问她。其实何必要问呢？在花园里发生的事就不信他不知道，那等麻烦事，被缠上了可真是一时半会儿走不脱的。
扁扁嘴，沈妍非也懒答他。捧起块糕点便往自己嘴里塞。
“注意吃相！”吃得正欢呢，他忽又来了一句。没防备之下，被他呛了个正着——那块脆皮豆花酥便梗在喉中不上不下。
忙喝了口茶润润喉，她恼极。
他却笑笑，仍未睁眼。
听着车窗外的叫卖声以及熙熙囔囔的声音，她才生出感叹：这才是重回人间的感受啊！再想起那金家姐妹花，她才更觉自己竟是如此自由！不用被拘在那小小院子里，成日只想着怎么斗斗斗……
再看小贩们摊子上精致小巧的小物件，直是一件件都迷了眼，教她看着都想包了买回去。她觑了眼闭目端坐着的赵墨循，看着他宽大的袖子良久，便也作罢。
罢了罢了，都是穷鬼！
若此时赵墨循睁开眼看她，必会被她眼里的了然和可惜刺到。这等小事上，他不与她小女子一般见识！
马车在一个窄巷子前停下，她探出头看了看，失望地问他：“这里是哪儿？能有好吃食？”
“有！”他先下了马车，笑着回头。
回眸一笑百媚生！
沈妍非几乎看呆了去，唯有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身边的男子是何等绝色，要说是文武双全怕也不为过。无怪乎那金家三位小姐见着赵墨循就跟饿狼见着了鲜肉般，金家老爷怕是一早就与她们说过些什么了吧。
赵墨循领着她向巷口走去，几个跟着出来的黑衣卫却是纵身一跃从墙头四散开，各自奔走。
天色将晚之际，赵墨循竟又带着沈妍非上了酒楼。
沈妍非本就不大乐意去金家别院，此番出来一是抱着吃好喝好玩好的心思，二便是想着熟悉下环境，届时逃跑走人也是易事。于此自是欣然应允，挑了个临窗位置坐下便探头探脑的打量。
如此明显的意图，赵墨循只做不知。
马车在街道边停着，沈妍非只一瞄就看到了。嘴里塞满了吃食的她，此时真真是毫无形象可言，可她偏又不似时下女子，再如何在外总是会矜持些的，总不像她，塞了满嘴的吃食还要说话。
“他们……哦，办完事了？”
“嗯。”优雅地拿起布巾动作缓慢地抹去满脸口水，他斜睨了她一眼便垂下目光再不看她，其中嫌弃可见一斑。
一路上，马车内是诡异的安静，那种气氛甚至可以说是尴尬。只是无人道破，旁人却是插不进话的，只得就这么憋着一路到别院。
下了马车那一路，二人之间相隔甚远，竟引得一向不理窗外事的七黑都频频回望。终于，沈妍非被七黑看得又羞又躁，只得停下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来。如若不做足样子，她怕到得后来有理的就成他了。
“喂，姓赵的，你什么意思！”她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只不过就是不小心口水溢出来，不小心……喷了他一脸而已，他至于……
她拒绝再回想细节！
“嗯？”漫不经心的一声轻哼，却要配上一张堪比锅底的脸。“要在下帮沈姑娘好好回想吗？”他说的咬牙切齿，她听得心惊胆战。
如此丢人之事，就休要重提了罢。
她捂着脸落荒而逃。
“五黑。”
“属下在！”
“跟着。”
“是。”
话音落，一向跳脱活跃的五黑肃着面便闪身离开了，而其余黑衣卫早在二人开吵前边溜之大吉。只有赵墨循，似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