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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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趁着浓重的夜色从金家别院的小门处驶出。
“再不走就要被闷死了！”沈妍非没形象地趴在软被上，蹭了又蹭，这才翻过身来面朝上大叫着。
“闭嘴！”他们本就是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的。赵墨循淡淡瞥了她一眼，重又闭上眼睛。
“好。”这次她倒老实，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闭上嘴巴闭上眼睛，抱着软被睡去。
待确定她呼吸绵长，是睡着之后，赵墨循才睁开眼，看看她又看看窗外。神色间隐约可见一丝暗芒，他的呼吸也略略急促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向北一路疾驰，一连在马车上窝了七天，沈妍非再也忍不住终于抢了赵墨循抓在手中的一把碎银，跳下车去直奔旁边蒸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的小铺子。
一口咬下，鲜美的肉汁和蒸得软嫩的面皮，直教她舍不下停口，一口气吃了三个看得边上的五黑怜悯不已；
“这谁家的小娘子，竟饿成这样……啧啧~”
不出意外的，他挨了一顿揍。自从上回他舌战金家二小姐，一战成名之后，沈妍非在马车上坐得无聊时，总会跑来向他讨教如何练就一副毒舌。
一来二去的，二人就熟识了。且沈妍非并不似时下女子那般。
“呀，你们看你们看！”沈妍非指着矗立在眼前的高塔，手指一转又指向其下城门上刻着的青州二字上，兴奋不已。
“……我没瞎。”
“……”最讨厌给她泼冷水的赵墨循了，她一撩帘子爬进马车内就将自己裹进被窝里。他们一路北上，天气也越来越冷。
连日奔波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一歇，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慢慢悠悠地行进着。
当马车经过一家客栈时，沈妍非探出头看了眼，却发现里面并不平静。
“小娘们快来陪爷喝一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展开手中镶金的扇子，抵在眼前一个手抱琵琶，面容清丽的女子下颔，猥琐地笑着将扇子往上一挑，对着那张清丽容颜呵了一口气。
“小娘子，快从了爷，保你日后衣食不愁！哈哈哈~”甚至有边上几个下仆打扮的人上前来将那弹唱小娘子团团围住，目光猥琐。
“小女子卖艺不卖身！”那女子说得坚定，可抱着琵琶的手却在颤抖。一副坚贞不屈、我见犹怜的样儿令得周围的食客们俱都气愤地搁下碗筷。
这个客栈里的食客们，大多都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而来的绿林好汉，他们或侠肝义胆或热血心肠或喜拔刀相助。故而此刻，便有许多人站了起来，对那调戏卖唱女子的纨绔怒目而视。
若只是寻常纨绔子弟，在这么多可怖的目光注视下，怕是一早就屁滚尿流的带着一干下人跑了，可这位却没有。
他只是极轻蔑地看了一圈，最后又完全不将在座人的压迫看在眼里，仍是轻佻的上下打量着琵琶女。目光在她脸上和胸前流连，那女子更是瑟瑟发抖，将求助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投向那些站起来向纨绔施压的汉子们。
都是热血的汉子，被柔弱女子那么一双含泪涟涟的哀求目光注视着，谁人能受得了？但他们也不是只知逞一时之勇的莽夫，这纨绔公子非富即贵，且现时又是武林大会暨武林第一美女比武招亲前夕，谁敢无事生非。
再看这里掌柜无奈又隐忍的目光，想必这种情况也不是少有发生，这纨绔多次生事都无事，他们又何必惹得一声臊。
有那等没头脑只有一腔热血的汉子，在众人的漠然下“蹭”地站了起来，面上绯红，似是对此等行为很是看不惯。只是他还没跨出步去，就被同桌的人强硬地按了下去。
被同伴呵斥几句，即使仍有不耐，却没再起身。
倒是最角落的那桌里，走出一位白衣书生来，那公子看着羸弱，但是下盘沉稳，显见着也是一个练家子，想必还是一位极有涵养的。
只见他走上前向那几人作了一揖，而后又道：“在下江南凌睿。请问诸位为何为难一位柔弱的姑娘呢？”
在白衣书生报出自己名姓时，下面便议论声顿起，更有人夸张地倒抽了口气，叫道：“江南凌家都出来了，尔等鼠辈还不快快让开！”
“江南凌家啊！”
“凌睿可不是下任凌家当家吗?连他都来了。”
“是啊是啊，小公子找别家娘子吧！”
“欺压柔弱女子可非男子所为！”
“……”有了出头人，附和声便有了底气似的大了起来。
这时一位劲装短打的俏丽女子站了起来，长鞭朝着那纨绔面门便甩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凌睿出手如电跨前一步走到纨绔面前一抬手将甩来的长鞭一把握住，“青青！”既怒且无奈。
“凌哥哥，你看，这女子小白花似的小眼神很招人疼招人怜是不是？哼，”她长鞭抽地，溅起无数粉尘，又气咻咻道，“这种烟花女子惯会使用这招来招惹人！”
“小女子……小女子，我，我不是烟花女子……我，我……”话未说完，倒是先哭了出来。一旁的其他汉子们倒是将矛头一致对准了那位手执长鞭的女子。
“这谁家女子，长得如此霸道！姑娘，可小心些，若是你这刁蛮不讲理的样子被人看见了，你可就要做老姑娘了啊！”
“对啊，姑娘，可别仗着自己会武就欺负这位可怜的卖艺姑娘啊！”
“呀，这位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那几人说得火热，那位姑娘倒是哭得越发来劲。名青青的侠女看了看那起哄的几人，又转头冷冷地瞥了那哭得伤心的姑娘，冷道：“姑娘，别做戏做得太过了！”说着，便是狠狠一鞭抽到她面前。
在女子娇娇啼啼哭泣时，原本出言相助的凌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嫌恶地微微使力将不知何时被那女子扯住的衣摆抽了出来，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少了刚出现时的温和，“姑娘，请自重！”
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去。留那女子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哭声倒是小了不少。
“恩公！”那女子噗通一声跪下，珍珠般的泪珠哗啦啦不住往下倒，声音哀哀戚戚，“求恩公救救小女子吧！”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珠，面上五官生的精致，此时看来，这女子何止是清丽，说是有倾城色也不为过。
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的女子，眼里带着不可名状的痴迷望着跟前那俊秀男子的背影，旁人看得心疼不已，偏那男子仅仅只是顿住了步子，却并没有转过身来，他说：“姑娘，凌某不才，实在斗不过姑娘的小计谋，若不是青青姑娘提醒，怕是在下又要着了你的道了！”
这话却是说的有点重了，那个又字实在令人遐想。
闻言，有人庆幸自己方才没有那么冲动出去相救，虽则并不知晓能着那女子什么道，但似乎不太妙。
但也有人不满，怎的那女子那般可怜，这凌家公子还出言重伤呢！哼，江南凌家？想来也不过如此。不救便不救，还要往那女子身上推借口！
“我们进去吧。”
“看上那女子了？啧啧，看着那小模样倒确实是个惹人怜的。”沈妍非歪了歪头，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吗？”她咯咯笑着率先跳下马车进去客栈。
客栈内的人此刻注意力都在那小小一角，并不曾注意后来进来的沈妍非等人。沈妍非向那女子扫了一眼，嘿，这女子倒是有意思！
赵墨循此人，样貌本就一等一，再加上这艳丽无比的火红衣衫，想不招人都难。是以这才一会儿功夫，倒教那些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赵墨循身上。
“赵公子！”凌睿上前与他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一帮人呼啦啦转移到了赵墨循这方来。见着凌睿等人都去了那边，那些人倒是对赵墨循的身份起了好奇。
纷纷猜测着他是何身份。
那沦为路人的纨绔被人接二连三地搅了兴，不乐意了，怒气冲冲地甩下扇子冲了来。旁人都为赵墨循一桌人捏了一把汗，直道这人真真无辜，只是跟凌公子打了个招呼便被那纨绔给惦记上了。
“要我放过那卖唱娘子倒也不是不行。”那纨绔两眼仿似定在赵墨循身上了一般，动都不动，那眼里的垂涎直白地令人作呕。
“那卖唱娘子如何，与我等何干？”赵墨循连一个眼尾都没分给他，只喝了口水道。刚才还那么嚣张的人，到了赵墨循跟前便两眼发直，真是好笑。
“那小娘子的姿色哪及你一般！”说着，又色迷迷地将赵墨循上下打量了遍。
“那小白花倒是很衬公子啊！”沈妍非似乎还嫌这儿不够乱，笑眯眯的硬跟着搅和。
对于沈妍非的不坏好心，淡定如赵墨循，一个眼神都欠奉，只默默地自斟自饮。倒是边上的纨绔，对着赵墨循一张冷脸也完全不见方才的恶形恶状，殷勤的很。
他看着赵墨循的目光痴迷得如同他已是他的所有物，在还没有弄清对方性别的情况下。反正在他看来，美成如此绝色的，即便是个男子，他也要了！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他不容他人觊觎自己看中的“美人”。是以，当那卖场女求上门抓着赵墨循时，赵墨循还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稍显不耐，那纨绔却已转头不认人地将那可怜女子一脚踢开。
“公子……”先前的委屈加上被粗鲁踢开的疼痛，那女子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狼狈地举起袖子胡乱地在面上抹了几抹，她颤着声音用迷离的眼神巴巴地将赵墨循望住，“公子明鉴，奴家非是那等烟花女子，奴家只是……只是同家父……”哭诉半天可总算是将自己的情况哭完。
“姑娘，你这眼泪……也太不值钱了吧！”待那女子哭声渐歇，忍无可忍的沈妍非还是硬下心来为难地劝那女子。
不是沈妍非心狠，而是这名女子动不动就哭，哭哭啼啼的实在教人心烦。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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