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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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来的那位姑娘是姬的人？”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那是赵墨循那厮的声音。她缓慢地转回身，果然在敞开的窗子旁看见了双手抱胸，慵懒地靠着墙的赵墨循。
“你怎么来了？”她答非所问。不知为何，她并不大愿意跟赵墨循讲她与姬之间的事。并不是防着他，也并不是怕他作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知道。她总觉着，她和姬有联系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怕姬会再次陷入三年前那样的危机陷阱，那是她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她看得很清楚，她身上必定有什么赵墨循在意的东西，不然堂堂赵三公子何以会在意她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医者。
由始至终，她都认为，他对她，有所图。
“呵，不过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竟然被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他微笑着，站直了身子向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那沉稳的脚步声好似踩在她心上的鼓点。
直接，有力。
她莫名的慌张，退缩了。
“你怕什么？”他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她慌张退缩的样子，伸手一把按住她，嗤笑出声，“你怕什么？”口气很温柔，如若能忽略他紧紧按在她肩上的手。
“没……没，没什么。”她吱吱呜呜的，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怕看见他眼底的阴霾，以及面上阴狠。不管如何，事实便是如今的她其实仰仗着他。
“我就如此可怕？”他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着问。
她连连摆手。她怎敢告诉他，他这张脸没有丝毫问题，能迷倒一片，只是这个性就……就只能任她呵呵了。
“好了，你休息吧，明日过后，我们就该启程了。”他动作很快，只一步便已到了窗口。
“明日……有什么事吗？”他说明日过后，那么明日必然是有什么要发生了？
他站在窗外，回她一笑。那笑复杂，却意味颇多。
是夜，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回荡的始终是那奇异的微笑。他不说，她根本猜不到他想要做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恼恨起自己的蠢笨来。
马车“哒哒”地离开了金家别院。
“啊……”沈妍非揉揉眼睛，迷茫地看了看马车顶的木板，又转过头来却正对上赵墨循戏谑的眼神，她眨了眨眼，只一门心思地希望是自己看走了眼。
呵呵~大清早的，他一个男子怎会出现在她房里？只是她为什么看到的都不是房里的摆设？
似突然回神，她猛地瞪大了眼——
她在马车上。
她在睡梦中被人搬到了马车上。
不消想就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去哪儿？”她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店铺、小摊，边将披散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挽住，边递了白眼给他问道。
由于早便熟知赵墨循，且如此次般悄无声息地将她换了地方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都习惯了。
“医馆。”
“你跟那医馆有仇？”沈妍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大清早的将她搬上车，还是去的医馆。
沈妍非自认是个用毒高手，而医馆那种地方，听说是治病救人的吧？那么带她去医馆的目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闭了眼不做声。
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能自己想。再者，根据赵墨循此人诡异且凶残的行事作风，她觉得唯有此说法才最合情理。
是以，她认定了他是去那医馆砸场子的。她愿意助他却不会助纣为虐，遂将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将药效一般的药粉都掏了出来。
待到得那家医馆，见到任诸多大夫、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患时，沈妍非才晓得自己之前猜测的有多么离谱，趁着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红衣耀眼的赵墨循身上时，她故意放慢了速度走在了最后。
将之前搜罗出的毒药粉默默收了回去。
“孙大夫，我大哥他……他怎样了？”说话之人看了眼病榻之上双眼紧闭的人，坐在边上长吁短叹，“我大哥可是个老实了大半辈子的人啊，怎的……怎的就……”举着袖子擦了擦眼角。
咦，这不是大善人金家老爷吗？瞧着有点像，但毕竟只从帘缝里看过，她也并不大确定。于是往前她鼓足了劲凑了凑，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沈妍非才看清了坐在榻边抹泪的中年人的样子。
果是金家老爷。
这是他大哥？然后这是怎的一回事？沈妍非探寻的看向赵墨循，彼时赵墨循也正看向她。
他微弯嘴角，摆了一副一旁看戏的样子，朝她招招手，又点点头。
她不解地上前。
“何不让我这位兄弟一试呢？尚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哪知赵墨循却是一把将她推上前，笑着对那位看着病患直摇头的孙大夫说。
“胡闹！岂能拿人命当儿戏！”孙大夫闻言，气得花白胡子直跳。“尔等小辈这是不信老夫医术？何不问问这四里八乡，谁人不知我孙大夫！”说着话的功夫，这位孙大夫还不断甩着袖子，显见着是气急了。
孙大夫坐镇这个小镇看病就诊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是这儿有名望大夫。如今有人指着一位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病患，指着他鼻子质疑他的医术。
他怎能接受？
“不然，您老能治好？”赵墨循依然淡笑从容，他看了眼榻上之人，又看了眼金老爷。
“这……”孙大夫气得跳脚，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老夫已然确诊，若是此人早些时日送来，必然有救，如今只怕药石罔顾！且这小儿……”他又看了眼赵墨循身边的沈妍非一眼，眼带不屑，“这是人命，可不是让你们玩耍的！”
说完，孙大夫就做了送客的准备。
“金老爷~”赵墨循看都不看孙大夫，拖长了音笑眯眯地望着早忘了抹泪，只一径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的金老爷。
“啊，是是。就让沈公子试试吧，或许……”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一脸为难地看向已然面色转冷的赵墨循。心里却暗暗期盼着这位沈公子一针下去就让榻上之人再也无救，面上仍是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们。
“就这么信我？”沈妍非从怀中取出把小刀放在指尖把玩，笑着问赵墨循。
“去吧。”他没有回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给榻上之人把过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探查过后，她将众人赶了出去。
“一天真能治好？”这时，赵墨循才问。
“……”沈妍非忍无可忍地将一枚银针扎他脸上，恨声道，“这会儿到想起来问我了，刚才您问都没问我就将我推上来，您是跟我有仇吧？”拔了针，“只能保证他能醒来，别的……不好说！”
“嗯。”他看着她利落的下刀，切去腐肉又给敷上了她从怀里左掏右掏才找出来的药粉。一排银针，她下手也是又快又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
外头隔着屏风，孙大夫将沈妍非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手法，当年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没想到……
难道他真是老神通的徒弟？孙大夫满面愁容，可一想也不对啊，老神通不知所踪也几十年了，更没听过他有收过什么徒弟啊。
或许是他看错了吧。
等着时间一刻又一刻的过去了，屋里的人始终没有出来。金老爷的心始终吊在嗓子眼上，他如何都想不到本来已成定局的事儿，怎的突然就被人横插一杠了呢？也不知那位沈公子到底如何。
只希望是个没什么真本事的。
金老爷并不希望病榻之上被人伤成了筛子的大哥醒来。金家这份家业是他费了多少心力才建成的，怎能拱手送人？还是他最最瞧不上的老实巴交、蠢笨不堪的老好人一样的他大哥。
如今他突然出现，金老爷怎能不急？派了几拨人下去暗杀，却都无疾而终，直到前几日尤不死心地再遣了些人，改换了方法，才将人打成重伤，如今倒是躺在那儿动不了了。
他倒不知他的好大哥何时成了武艺高强之辈。
金老爷又觉着，这位沈公子似乎就是个没斤两的，也不自量力的很。他倒觉着他们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大概会是好消息。
与他有利的好消息。人还没出来呢，他的神情已放松许多，外人瞧着就好似觉着他有多相信里头那两位公子了。
屏风后的沈妍非，却是立定不动，观察好半晌之后，才将一瓶毒药凑了上去。这却是以毒攻毒了。
“接下来如何？”她问他。在只有二人之时，他已将金老爷大哥的情况悉数说与她听，更是将他如何“病重不治”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她听得唏嘘不已。
“我会派人守好他。”他接过她刚写的药方，对她点了点头。
拉开屏风，沈妍非走出来，对着金老爷微微一笑：“金老爷，恭喜恭喜！”她笑眯眯看着金老爷突然变僵的脸色，笑得更见欢快，“令兄稍待一会儿就醒，金老爷还是快回府收拾收拾吧！”
“收拾……收拾，什么？”被沈妍非的话说得一愣，精明的金老爷此时倒是瞪大了眼忘记反应了，额间冷汗直冒，他揉着帕子细密的点着。
“我说恭喜，您大哥，醒了！”她笑眯眯的，在醒了二字上加重了声音，外间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不清情势趁机巴结金老爷的还当他当真是个大善人，对自家大哥敬重之极，赶忙来拼命说好话。
沈妍非倒在一旁看着金老爷那张脸，觉着这人想是不会好了。
不过也真有人看得清楚，将早年金家大哥的遭遇娓娓道来，再将金老爷继承了金家长子的产业，而后金老爷大哥又遇害的事两厢一联系……顿时，他们再看向金老爷的目光都带了不善。
当晚，金老爷回去金府后，在相隔甚远的别院里吃着茶点的沈妍非都能闻见那边动静，可想而知，金府闹得有多厉害。
在院中与赵墨循相视一笑，彼此都明了。
“还好在我们走之前金老爷的大哥醒了。”原来，沈妍非之前对金老爷说的，都是诓他的。不过也幸好很快那位很快便醒了来，对他们甚是感激。
“这一把，我又赌赢了。”仰脖干了一杯酒，赵墨循朗朗而笑。
“明天我们就该走了吧！”她巴巴地眨着眼望着他。
“今夜，我们就动身。”他突然也想快点去青州，见见那个与沈妍非同样面貌的女子。本来，三年前就该死的女人。多让她活了三年……如今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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