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惊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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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睡梦中就被娘亲摇醒，说是宫内有人来宣旨，令我赶紧起身接旨。
稀里糊涂的被丫鬟们摆弄着，再被引到正厅，我一直处于半睡眠状态，直到三哥敲我暴栗我才清醒不少，瞪了三哥几眼，才看见正厅都是人。大哥也在，想必已经下朝，原来都这么晚了。
宣旨的爷儿清了清嗓门，宣读了伯伯的旨意。居然全是封赏我的，看爹爹和大哥一个劲的对我笑，估计他们已把我昨日的计划全盘告诉了伯伯。当爷儿最后宣告加封我为护国公主，以后进出皇宫不需通传、随处可去之后，我到真心谢谢伯伯这体贴的赐封。谢了礼，令下人取些银两答谢了这爷儿，我便拉着师姐去欣赏我的赏赐。珠宝首饰一大堆，绫罗绸缎许多匹，我虽不识货，却也明白这皆是贡品。
可我最喜欢的却是伯伯赐给我的花，花朵硕大，听说早晚开放颜色却不相同，正准备在此观察研究花儿一日，大哥来到身边，告知我今日啸月国公主和迷星国公主在大殿上已向王上辞行，这两日便会离开逐日国返国。
诧异了片刻，令一下人取了两匹绸缎分别送至表姐和五王子妃处，我则从首饰里选了一块通体透白的白玉和一块花饰有如天工精雕的金质缀饰，再让李奶奶包了一包府里的小吃，拉起师姐骑上雪凝，穿过闹市直奔星黯的入住的驿馆。
进入驿馆，樱花已经凋零，馆中之人来回穿梭，似是在收拾整理物品。昨日的才女见我前来，领我进去。我见星黯仍旧在喝茶，驻足下来看着她。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星黯回首微笑，我坐于她身侧，感觉她似有话要与我说。
“我听说黯姑娘即日即将回国，特地前来告别，却不知如此匆忙是为何？”给星黯斟满了茶杯，我自己也斟了一杯，尽自喝着。
“我已前来多日，逐日国之繁华早已熟记于心，也是时候回国了。此次前来收获颇多，特别是认识了栀姑娘，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星黯居然拉住了我的手，我看着她，等待她告诉我她心中的想法。
“昨日的才女选秀，无论从智慧、才情、表演等诸多方面，与栀姑娘相比星黯都逊色许多，星黯对姑娘的欣赏与钦佩增添不少，有姑娘做朋友，星黯十分骄傲。”
我欲开口，让星黯别太折杀自己，其实我也没那么优秀，至少在我眼里星黯很多地方比我强。星黯似知道我的想法，握紧我的手，注视着窗外已飘落待尽的樱花，尽自说着：
“昨日的智慧比赛我已是失算，而后来的气质评分，更令我不得不佩服栀姑娘。在给啸月国第二位才女亮分时，我已知晓姑娘当时的想法，其实我也可以选择最后一位不给分，所谓的道德义气在国家威严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必须承认，那日我输得完全。姑娘既抓住了人心，又获得了胜利，所以，我认为我无须再与姑娘争，便举了分。后来的表演，栀姑娘不但唱入人心，演醉人心，那旋飞之功、舞叶之术更是令我望尘莫及，特别是最后的设计，扬国威、固民心，一番演出达到了所有最佳效果，星黯只能感叹姑娘的脱俗，别无他意。”
原来昨日的算计星黯已有所领悟，星黯也真是厉害之人。若星黯离去，三哥刚有起色的腿治疗不是半途而废了？
“黯姑娘过谦了，本来黯姑娘身上的迷数我就一个都没解开，加上姑娘了得的御人之术和医术更是令我佩服，我三哥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反握住星黯的手，我也注视着她凝视的方向。
“我也就这点长处比姑娘稍强，姑娘还不知有多少才情不为我知。其实对于你三哥的病，无论是心病还是腿伤，我只是对症下药，主要还是得看病人的配合才能有效果。”见我又要说话，她回过头来拍了拍我的手。
“我知道栀姑娘担心什么，我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事。你三哥的病确实还需要我的治疗才能逐日痊愈，只是我国中召唤多时，必须回国。我既然承诺于姑娘，姑娘自可放心，我会开个方子再列个注意事项的单子，姑娘安排医者帮你三哥治疗，若效果不佳，我在迷星国随时欢迎你三哥前来诊治，不痊愈不休。”
也只能这样了，我又谢了一番星黯，掏出带来的白玉，交至她手中。起先星黯再度推托，我告诉她，把我当朋友就收下，此为朋友之情的信物。星黯看了我一会，便收下了白玉。我们又聊了一会，我见馆中不断有人来询问星黯事宜，便起身告辞，临别时叮嘱星黯路上注意安全，与师姐赶去弥月所住的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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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驿馆，早已人去楼空，询问驿馆负责人，获知一下朝啸月国众人便起身离去，现下应该行致城郊了。
扬鞭骑马，或许太久没有骑雪凝，它也兴奋，闪身敏捷，跑得飞快，在出城门不远处看见了啸月国浩浩荡荡的回国队伍。我骑马追上，拦住马车，见莫护国公一脸笑意迎向我，估计他知道我要前来。
刚下马，弥月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我腾出一只手敲了弥月一记暴栗。
“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啊？要走都不与我说一声，难道你不知此番离去，我们可能要多时才能相见啊！”摸着弥月可爱的圆脸，任她在我怀里撒娇。
“我也很想去与姐姐道别，只是护国公提醒我国中有要事，弥月也得顾全大局，只能赶紧动身。而且护国公告诉弥月，姐姐自会来为我送行，我企盼多时，栀儿姐姐当真来了！”我又瞧了一眼那莫护国公，原来他也有师傅与老头那能耐，真是隐藏的深啊。
“既然如此，栀儿也不挽留，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也不比得在你宫中，想必弥月又得吃一番苦头了。”一边摸着弥月的头，我叹了口气，让师姐把我包好的小吃拿了过来。
“这些都是我府里最好吃的小吃和点心，虽然弥月定吃过许多山珍海味，只是逐日国的风味不见得尝了完全，加上旅途劳顿，沿途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好吃东西，这些就在路上吃吃。这可都是姐姐平日最爱吃的哦，希望弥月会喜欢。”把包包塞到弥月怀里，弥月居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一边安慰着弥月，一边叮嘱她路上注意之事，思及此去她又要回到倾轧激烈的皇宫，再交代她凡是多个心眼，多与她信任的国主商量事，别都憋在心里。
直到护国公前来催促，我也见天色已晚，便把泪成糊人的弥月推上了马车。从怀中摸出我给她选的金质缀饰，见她立刻挂于胸前，我们相视一笑，便催她快去。在漫天的风儿吹送下，弥月和她的随行者们离开了逐日国。
心情复杂，回到家中匆匆与爹爹和大哥交代了三哥的病情，再把星黯开的方子和单子一并交给了爹爹，便回我的小屋里收拾自己的心绪。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命盘定格后，每个人都要围绕它而转动；人也有太多无奈，许多事都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我的命运齿轮转动着，我真有破命数，逆转命盘的能力吗？想着想着，又昏沉沉的睡去。
逍遥快活的日子持续了许多日，二哥在边疆也传来了好消息，如今边关四海升平，他已请旨休假回国都，好家人团聚几日。在期待着二哥到来的日子里，我准备着自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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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忙活了一天的我才进入梦乡，又被大哥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三更半夜的，一向稳重的大哥怎么敲起我的门来了？定是有大事，胡乱套了外衣，开门见大哥一脸的惊慌和悲痛，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栀儿，你快更衣，我们现在进宫去！”大哥交代着，转身欲走被我一把拉住。
“半夜进宫？宫里出了什么事？”
大哥按住我的肩膀，低沉地说道：“王上突然病危，现已在弥留之际，爹已先行进宫。栀儿先更衣，大哥先行一步，你需快来，王上曾亲口要求见栀儿最后一面。”
皇帝伯伯病危？我那和蔼、伟大的王上要离我而去了？前几日虽见他有些憔悴，却无任何病重征兆啊？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劈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大哥在我愣住时已离开，想必已赶去宫中。
我的手抖得厉害，衣服是怎么穿怎么不对，心里更着急了。师姐正好进来，帮我穿起了衣服。
“栀儿心智又乱了。”师姐叹了口气。“方才听大公子之言，即表示王上仍有一线生机，不是栀儿教我绝不轻言放弃的吗？”
看着师姐，我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师姐到先说了：“此次进宫，我需与你同去。王上病危，无论何因所致，宫中定已大乱，乘乱起事者想必定有其人，栀儿今日恍惚，我定要同去！再说我自幼习医，医术虽不敢说精湛，但对下毒解毒之术却十分精通，我若去了，说不定能帮上忙。至于家中，相信今日之乱，所有焦点都在宫中，家中不会有大事。”
师姐说的全是实理，我一急到没想到这几件重要之事，再说若伯伯病危，不是急病就是中毒了。穿好衣服，拉起师姐再对蓝管家交代一番家中安全，骑上雪凝飞奔而去。
一路骑马直奔内殿，侍卫见是我，也没有阻拦。我见宫中虽肃静，却似暗潮涌动，许多人在亭廊间穿梭，却不闻其声，不知其所为何事。
跳下马，顾不得形象，使出旋云步飞身致皇帝伯伯休息的殿外，外面跪满了人。
“耀日公主来了，耀日公主到！”无暇顾及与我行礼之人，冲进内殿，里面一片低低的啜泣声。
“小栀来了，快，让出个身位，让小栀到父王身边！”五堂哥拉开围在伯伯身前的王子和妃子们，给我腾出了一个身位。
眼前的皇帝伯伯没有了往日光彩照人的风采，也看不见我所熟悉的亲切之色，脸上生机在逐渐消失。我握紧伯伯的手，任眼泪在脸庞滑落，颤抖着呼唤着伯伯。
“皇帝伯伯，栀儿来看你了。皇帝伯伯答应栀儿，我随时来，您都等我，给我准备好吃的，陪我聊天。今日怎么不理我了呢？皇帝伯伯……”话语哽咽在喉咙，说话越来越困难，我却努力的喊着伯伯，眼睛片刻不离的注视着伯伯，希望他再看我几眼。
“栀儿来了啊……”是伯伯嘶哑的声音，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哭声又大了起来。
伯伯并没有睁开眼，也许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握住伯伯的手，我把耳朵尽量贴在伯伯身前。“是，是栀儿来看您了，伯伯您好些没有？”泪水打在伯伯的脸上，伯伯却没有任何反应。半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才响起。
“栀儿，以后的事……”声音便听不见了。
悲痛在胸口决堤，我情绪激动，大声喊着：“皇帝伯伯，您不要说了，栀儿知道您要说什么，栀儿什么都答应您！栀儿也求求皇帝伯伯，请您赶紧醒过来，兑现您好好招待栀儿的诺言。皇帝伯伯……”我轻轻拍着伯伯的手，却没有任何起色。爹爹来到我身旁，搂住我抖动不停的肩膀。
“耀日公主，可否请您询问王上是否有嘱咐要留于后人？”开口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妃子，我不认得，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是呀，若伯伯留下遗嘱，兴许可以免去许多争执。此人一开口，许多人附和应声，只有一位王子开口训斥旁人失礼。
我多瞧了他几眼，便决定询问伯伯。喊了几回伯伯仍没有回话，宫中医者也称伯伯脉象已快消失，内殿的人又全数跪下，失声痛哭。
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老头的绸卷，王室操戈？今日伯伯若大归，这句话就有可能马上应验，那么，是否有人从中作梗期待甚至主导这场操戈呢？
思及此，我站起身来，让大哥去外迎师姐进内殿，唤医者向我陈述伯伯的病因。
“王上此病是由过度劳累加上心力憔悴所致，虽多方调养，却不曾好过，而且已拖延多时。今日定是累积病因发作，来势汹汹，王上怕是坚持不了……”我问医者有无发现过其他病状或曾探查出其他病因，医者很坚定的摇头，我便不再追问。
师姐已随大哥来到我身旁，许多人看着我，不明我要做什么，我径直说道：“今日王上病重，诸位医者已言无他方可治。但我却有传自王上的信念：从不轻言放弃的执着！这位是我出外修行时与我一同修行的柳师姐，师姐对医术很有见地，我欲请她为王上诊治。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试行他法。”
立刻有人起身反对，说是不明师姐来历，王上之龙体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四王子和五王子出言相护，说着相信我与师姐。
我擦了眼泪，看着反对之人，平缓而坚定的语气说出了我的想法：“王上之龙体确实珍贵，可王上若然今日离去，就只剩下精神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要亲自努力，让王上活着，亲眼看到他的王朝如何繁荣昌盛！你若真为王上着想，就更不应该在此时拦截所有的希望！”
见那人低下了头，我拉着师姐，来到皇帝伯伯的床前，看师姐在为伯伯把脉，我注视着伯伯的脸，大声宣告着：“若此人医治王上有不当行为，我耀日公主用人头担保，出事就拿我的人头去赎罪！”斜视殿内之人，许多都低下了头。
师姐把伯伯的手放好，从怀中摸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伯伯的手腕处静脉附近的穴位上，过了一会，师姐把伯伯的手举起，大声的说着：“王上中毒多日，现毒已深入血液，游走于心脉附近。”
听此消息，殿内哗然，许多斥责质问之语在殿上流散开来。
“谁这么大胆子，敢向王上下毒？此人居心叵测，定要早日擒住！”
“也不知这女子诊断是否正确，还是无法医治胡乱编出的危言耸听之语。”
“都给我闭嘴！谁再打扰柳姑娘诊治，休怪我不讲情面，立刻拉出去斩了！”爹爹中气十足的话语震慑住了殿内人，殿内安静下来。
许多人围了过来，爹爹、大哥与诸位王子都站在里圈，静待师姐的诊断。
师姐把伯伯手臂翻过来，沿着银针扎下处，一条清晰的绿线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只是那条线的绿色有些偏暗红，看起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这便是王上中毒之征兆，此毒为慢性毒药，若不点住穴位，是不会显现任何征兆的。从王上的脉象和征兆的线条来看，王上中毒已有一些时日，今日是受了风寒，加上确实有心力憔悴之因，数病齐发，引致毒发，性命垂危。”师姐一边说一边把银针取出，伯伯手上的线条也逐渐消失。
“可有法子给父王解毒？若能救得父王一命，在下定当重谢姑娘！”五王子情绪激动，期待着师姐救皇帝伯伯。
“不需王子多言，我自当全力相救于王上，只是王上中毒已深，我也只能施针暂时护住王上心脉，免毒入。若要救下王上，必须靠我与公主的师傅密制的灵药，那药能抚慰心脾解百毒。”
忽然想起下山时师傅赠与我的小瓶子，师傅也告知我那是她密练多年的宝贝药，给我救命时用。
我询问了师姐那灵药的样子，确定是后，便嘱咐师姐在此护住伯伯心脉，我使出轻功，飞身至殿外，口哨唤来雪凝，策马前往家中取药。
回到家中取了瓶子又飞身离开，娘亲在后唤我也没有回头。来到殿内，大哥在门口迎我，我取出一颗药塞进伯伯嘴里，就坐在了床边，不停地呼唤着伯伯。
不知过了多久，喉咙喊至沙哑，师姐拍拍我的脸，告诉我现在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眼泪又因害怕而重新涌出眼眶。
“麟傲，栀儿。”是伯伯的声音，我们抬起头，看见伯伯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有一丝眼波从中流露，我们却无比欣喜。
师姐给伯伯把脉，告诉我们伯伯已度过了危险。殿内殿外呼喊声一片，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出来，我哭成了泪人。
“伯伯兑现诺言了，以后栀儿要常来宫中让伯伯请我吃好吃的！”笑着流泪，伯伯也牵动嘴角，又咳嗽不止。
我赶紧给伯伯拍着胸口顺气，师姐交代我别让王上说话，也不宜情绪波动，王上仍需要长时间调养，我宽慰伯伯好好休息，便与师姐退至一旁。紧紧握着师姐的手，一切感激我不说师姐也是明白，抱着师姐大哭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大哥来到身旁，把我和师姐分开，感谢了师姐一番，便令我回家休息，我硬是不肯，坚持要守着皇帝伯伯。
大哥却似乎生气了，板着个脸，口气强硬地说着：“栀儿，你必须回去。你看看你自己，脸上、手上、脚踝都是划伤，给我回家去好好休息！”经大哥一说，我才感觉到却有些隐痛，大概是去家里取药心急，在路上被划着了也没注意。
“栀儿，大哥知道，今日你也很累，心里担心王上放不下。你看，我与你师姐留下替王上诊治，宫中还有无数人照顾王上，你先回家休息。爹今日也受了不小的刺激，身子在医者的调理下好不容易有所好转，若再反复就不好了，栀儿先去安慰爹，陪爹回去休息，若担心明日也可进宫来看望王上。”大哥柔了语气，摸着我的头。
我思衬了片刻，想再交代大哥注意些事，大哥按住我。“栀儿的担心大哥自是知道，今日我会好好照顾王上，寸步不离，宫中一切我也会留心观察。栀儿且安心先回去，夜里在宫中大哥比你留下方便许多。”
我朝大哥点点头，又摸了摸师姐的手，挤到人群中再看了一眼皇帝伯伯，见伯伯睡得安稳，便劝了爹爹一起回家去了。回首身后金碧辉煌的宫殿，我却感到丝丝寒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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