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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周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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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武阕楼任命为劳小燕的刀法教师以及邱英容的固定陪练后,广厦学宫内的众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在六月的某一日,杜熏向张盼请假说要去一趟南昌,因为她的那位义兄,也就是江西省的长官曹俊的母亲要过七十大寿了,她受义兄庇护多年,怎么说也要带着礼物去一趟。
理由合情合理,张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顺便帮来不及置办好礼的杜老板从库房里找了幅唐代名士的仙鹤图。
然后一周后,她就收到了杜熏的飞鸽传书,求她去一趟南昌,说有突发事件。
张盼:……
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曹府并准备爬墙进去时,和身穿官服的曹俊撞了个正着。
“……”总觉得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很尴尬行礼的话感觉对不起自己的高人形象不行礼的话感觉又很没礼貌。
“……”这个看上去很文雅的姑娘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本官而且她为什么要在门口徘徊莫非有什么冤屈这么奇怪的姑娘的冤屈一定很不同寻常但是本官现在没时间没精力啊实在主持不了正义但这样对这位姑娘会不会很不好呢会不会愧对本官的职责呢。
“阿盼你这么快就来了啊,义兄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高人。”
杜熏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得救了的感觉。
“原来是江湖女侠,曹某人真是失敬了。”
“曹大人哪里话,盼未递名帖便贸然到访才是失礼之举,万望大人海涵。”
“客气,客气。”
寒暄过后,原本怪异的气氛缓解了许多,曹俊带着张盼和杜熏去了衙门,显然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着曹俊被他的师爷拉走的时间,张盼低声询问杜熏。
“你先前不是帮徐瑾解决了一桩杀人案吗?我觉得说不定这一次你也能帮得上忙,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盼好一阵无言。
“死的人是谁?”
“曹宁,就是我义兄的堂弟。”
这件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曹宁前日来参加曹俊母亲的寿宴,那时还好好的,却在昨日清晨被发现无端端地死在曹府的花园里,就连死因也无法确定。因为此人天性好女色,仗着家中有些钱财便夜夜笙歌,婚宴上又喝了许多酒,便有人传出谣言说曹宁是因为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酒精过度所以猝死。曹家是名门望族,曹宁再怎么荒唐也是曹家的子孙,而且平日也没有伤天害理的举止,死后有这样的名声不管是对曹家还是曹宁本人而言都不是件好事。曹家老太太气急之下卧了床,逼着曹俊查出事实真相。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找徐瑾来。”
“你信不信他前脚动了曹宁的身体,后脚我们老太太就能买凶做了他。”
“……”你们不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吗这么凶残真的可以吗?
曹俊和师爷嘀嘀咕咕完了之后就将两人带到了仵作们工作的地方,曹宁因为是曹俊的亲戚,他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优待,没有恶臭,整理得也比较干净。
“没有明显的伤痕,嘴唇的颜色正常,没有七窍流血,应该也不是被毒死的。”老仵作向两人解释道,“好像也只有暴病能解释了。”
关于毒杀的判断有一点草率,但真的会有人用那种千金难买的毒药来对付一个官员的没用亲戚吗?
但除了这种毒药,还有不留痕迹的杀人方法吗?
张盼绕着尸体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福尔摩斯亚森罗宾马普尔小姐波罗柯南金田一狄仁杰包拯,不管是谁也好给我点灵感吧!
等等,狄仁杰……
没有痕迹的谋杀……
被人忽略的地方……
“检查一下他的鼻腔!”
仵作愣了一愣,看向曹俊。
“愣着干嘛,还不快做。”曹俊眼睛一瞪,仵作立刻手忙脚乱地拿起了工具。
大约半分钟后,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钉被找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便是死因了。
张盼在心里松了口气,她能这么快地想出来当然不是她有什么侦探的灰色脑细胞,在清代的时候某个人写了一本叫《狄公案》的书,里面就有一段狄仁杰在段姓女狱卒的帮助下发现了女犯人用铁钉杀死丈夫的手法。
因为这节故事的犯罪技巧实在很特殊,所以张盼一直记到现在。虽然小说内容很可能是杜撰的,所处的时空也完全不一样,但有些东西总是相通的,比如说这不管在哪里都会存在的杀意和希望能逃脱律法的侥幸心理。
不过和《狄公案》里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情况不同,虽然找出了死因,但动机和凶手都是谜,这年头也没有指纹识别系统,要让凶手伏法何其困难,再加上曹府里走动的都是自家亲戚,连用刑罚威胁也做不到,实在是让人头痛。
“女侠不必着急,既然找到了死因谣言也就被破解了,凶手迟早会露出马脚,不必着急。”曹俊是个厚道人,当年杜熏不过是帮他找回了钱袋他就当了女老板好几年的保护伞,现在张盼既然来帮他,他自然把感激放在心里,不会恬不知耻地一天到晚催促。
“用铁钉杀人并且没有刺伤鼻腔可见凶手对力道的掌握恰到好处,想必是经常使用此类物件的人,曹府里符合条件的人很多……不知曹宁是否成亲?”
“堂弟流连烟花之所的事情流传甚广,有点名望的人家都不会把姑娘嫁给他,普通人家的姑娘我姑妈又看不上,因此他到现在也没有妻室。”曹俊苦笑了一声,“我明白女侠的意思,实不相瞒,曹府里的女佣人大都是府里的老人,与堂弟也没有什么牵扯,实在没什么嫌疑,但有时候这也代表着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我早就盘问过一遍。只是那夜实在是太过热闹,仆从们也喝了不少酒,他们的证言都不足以被采信,而案发时在什么地方……恐怕也不是每个人都记得请的,更不用说指证别人了。”
曹俊说得较为仔细,可见这起案子已经在他的脑中翻转过千百遍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暂且回府吧,阿盼一路赶来也应当好好休息一下。”杜熏建议道。
曹俊立刻反应过来,连连致歉,请两个女人上了马车,送他们回曹府去了。
到达曹府后,杜熏带着张盼七拐八拐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厢房。
“你的房间就在我旁边,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小春说吧,或者找我屋里的小夏也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有钱人家里的奴婢的名字为什么非要凑成一个系列?”
“……快进去吧。”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张盼轻叹一声,一掌轰开了房门,伴随着凭零乓啷的巨响,铜盆和水一起掉到了地上。
“这个欢迎方式会不会特别了点?”
杜熏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口气,发现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冲着天空大喊:
“曹穆亮,你个混小子给我出来!”
“哇呀!”
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九岁左右,身穿锦衣的年轻小公子从院里最大的一棵树上摔了下来,张盼微微皱眉,脚步轻移,稳稳地接住了这孩子。
“你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快松手!”小公子的脸变得通红,用力挣扎着。
“哦。”张盼笑着松开了手,看着这位少爷摔在了地上。
不管多和善的人都有魔鬼的一面。
杜熏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揪住小公子的后领把他拎了起来。
“曹穆亮你又不记打了是不是,谁准许你做这种事的?”
小公子扭过了头,不发一言,打算顽抗到底。
“不说是不是……”杜熏危险地眯起眼睛,“信不信我晚上告诉你父亲让你再跪两天的祠堂?”
小公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以不共戴天的语气说:“这个小狐狸精是谁啊?她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张盼:……
杜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