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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破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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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邱英容还是不会做出逼韵蓉回怒鲛帮的事,至少在她编出一个像样的失踪理由之前……
‘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是顶顶糟糕的,至少她还没有做出带着孩子跑这样的事情。’邱英容默默地进行着自我安慰,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曹穆亮最近正打算开一家酒楼,你干脆去教教那里的厨子吧。对了,如果有人问你叫什么,你就随便编一个名字。”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怒鲛帮里有人去那里吃饭认出了韵蓉就不好了,“要不你再易个容吧,要躲就躲得彻底一些。”
韵蓉:……感觉师姐你经验丰富啊。
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经验的邱英容凭着一腔热情建(忽)议(悠)了师妹后,便准备步行回隐居的山中继续修行了,路上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心里忽然掠上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像有个先天高手嘛……
如今江湖上的先天高手不少,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而且其中有不少还在魔师宫,刚才那辆马车装饰朴素,绝不是魔师宫的作风,英容久违的好奇心被引了起来,便转了个方向跟着那辆马车,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切磋一下。
这本应是初入江湖的儿女常有的想法,如果没有家仇的负担,她也本应该是这样的年轻女侠。
车里的人不是等闲人物,赶车的人自然也不是寻常的车夫,他自然发现了一路缀行的人,一点一点地加快了车速,却没想到跟着的人的距离没有任何变化,他这才有了几分慌乱,心知遇到了高手。
“主人?”他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车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停车。”
车夫没有一丝质疑,顺从地停下了马车。
“不知阁下有何见教?”车里的人高声问道。
原本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邱英容听见这个声音当即脸色一黑,掉头就走。
“主人,那个女人走了。”
“女人……”车里的人皱了皱眉,心里忽然划过一个猜测,立刻飞身出去,“英容!”
这人正是乾罗。
邱英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本来想和以前一样含枪夹棒地应付几句,却在看见乾罗的样子时脱口而出道:“你出了什么事?”
眼前的人哪里还有当日风光的模样,身上衣着朴素简单,面色有几分苍白,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说来话长。”乾罗苦笑了一声。
邱英容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结合前几日关于乾罗山投降魔师宫的传言,有了几分猜测:“方夜雨的武功怎么样?”
“只怕要让英容失望了,我并未同小魔师直接交手。”乾罗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英容若是不嫌弃,不如到马车上谈谈。”
“我嫌弃。”邱英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既然小魔师没出手……你是不是载在了女人手里?”
乾罗:……
“看样子是这样呢,牡丹花下死的感觉到底风不风流?”
乾罗又是一声苦笑,“英容你就莫要挤兑我了,我乾罗一生耍了不少阴谋诡计,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算是报应。”
“你欺骗女子的感情让她们成为任你驱使的工具,现在被一个女人所骗也是报应。”邱英容冷冷道。
“英容说的是。”乾罗叹息道,“是我自作自受。”
“你杀了那个骗你的女人了吗?”
“既然是我自作自受,我又怎么怪得了燕媚呢?”
邱英容这次没有笑,她面上浮现了一丝奇怪的神色,就好像她第一次认识乾罗这个人一样。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做。”乾罗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其实以前我每一次抛弃那些女人时我心里也是很痛苦的。”
“我好不容易对你有些改观,你就不要再说这样混账的话了好吗?”邱英容向马车走去,“虽然很嫌弃,但如果你有好酒请我的话我想我还是愿意在你的马车上待一会的。”
乾罗笑出了声。
“你这车是开往哪里?”
“花街。”乾罗笑着说,“戚长征设宴的那条花街。”
“那是什么?”久不问江湖事的邱英容皱起眉,“花街是不是就是青楼聚集地?”
“……”
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背着刀,在官道上前行着,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正小跑着试图赶上他。
“你慢一点!”她叫了一声,却突然失去了平衡,眼看便要倒在地上。
男人以一眨眼的功夫出现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臂防止她摔倒。
“我不会带你去的。”
他的声音冷硬到极点,让人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明明是你说会和我一直同行的!”女子不服气道。
“那是因为我以为……”男人面上浮现几分羞恼,“以为你是个男人!”
“可那时候我就是个女人,我有给你拖过后腿吗?”
这对男女自然是封寒和姬川川,他们原本在各地游历,却无意间听到了戚长征摆宴请战魔师宫的消息,封寒对于这样的壮举十分欣赏,提着刀就打算去掺合一脚,姬川川原本也要跟去,可因为意外暴露了女子身份,然后……
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封寒就打算甩掉她自己上路了。
“你可以不带我,但那个姓戚的把场面搞得那么大我不信我打听不到地点,到时候我自己去!”姬川川怒道。
“随便你。”封寒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虽然任性但最重孝道,一定不会让她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姬川川果然无言以对,眼眶泛红。
封寒松开了扶着她的手,转身便走。
“喂,等一等啊,喂!”
姬川川又跑了两步,身子一歪,又不当心跌在地上。
这一次封寒没有来扶她。
她心里又气又急,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混蛋!”
她多么希望自己现在还有力气喊出这句话,但她的喉咙除了一声声因哭泣而更加急促的呼吸什么也发不出来。
“我喜欢你啊封寒……”
走远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姬川川慢慢地站起身,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心里有了新的决定。
张盼在见到来自广厦宫的信鸽的时候感到有些诧异。
她现在正和厉若海在前往京城的路上,而风行烈则在听说了那场名动江湖的宴席后便去抗击魔师宫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厉若海关切问道。
展开信纸,张盼一目十行地扫完,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以前教导过的一个孩子请我帮忙。”
“麻烦吗?”
“不算麻烦。”张盼吹了声口哨,一只毛色全黑的猎鹰从船头飞了过来,那是她与劳燕传递消息的专用工具。
“这次大概要麻烦英容一下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武功最高的弟子?”厉若海问道。
张盼思索了一下,“曾经是,现在……”她的目光投向船航行的方向,仿佛能够看见此行的目的地。
“现在,却是不一定了。”
芳华啊芳华,连劳燕也探不到踪迹的你,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了呢?
“你在担心。”轻轻地握住眼前人的手,厉若海目露担忧。
“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弟子,但我这一点做得很不好。”张盼道,“我担心英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仇恨,担心韵蓉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归处,我还担心……担心芳华是不是初心不改。”
“你一直这样。”厉若海无奈道,“现在连我也陪你一起担心了。”
张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又是烈震北教你的情话吧。”
“是他教的,但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
张盼的脸又红了。
一直在围观一直被忽略的船主曹穆亮:……你们两个都这种年纪了说两句情话还脸红来脸红去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给你。”厉若海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了张盼。
张盼打开一看,是一支翠绿的发簪,玉是好玉,但却是外行人的做工。
“你还记得那一年你陪我攻打方省魁吗?这是我用战利品中的那个玉如意打成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张盼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羞怯。
“帮我戴上可好?”她笑语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