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轻》暗香凝雪

30、醉鸳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已是正午时分，小厨房做了丰盛的饭菜来，随便的吃了一点，和倚香秋儿说了一会子话，不觉有些劳累，吩咐他们不得打搅，让倚香服侍我休息，昨晚的疲惫还未褪去，今天又折腾了半天，已是困乏非常，一挨枕头，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了。

　　睡的正沉，但觉得面上一丝丝的痒，遂拿手拂道；“倚香……..别闹，我要睡觉，好困…….”

　　但觉来人停止了骚扰，翻身过去正要好好的继续睡，感觉身边有人竟躺了下来，不禁翻身坐起，声音也有些恼了：“你干什么啊！”

　　待看清来人，我吃了一惊，不是凌寒又是哪个！但见他穿了一身赤金色的盘龙云海袍，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更显得面如瓷玉，俊美非常。那狭长的凤眼中满是饶有兴趣的笑，眉毛轻挑，一脸的无辜：“不干什么啊，我只是看到我的雪儿睡着了也是那样的迷人，忍不住想要和你一起睡啊，”

　　什么？我的天！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出口，亏他还是一国之君！我不禁满脸飞霞：“皇上注意言辞啊！这话让外人听到了可不得了啊！”

　　他却好象没有听到，微一侧身，我只觉得腰间一紧，他就把我抱到了怀中，复又把我压至身下，他的唇差点就碰上了我的脸，我忙侧头避过，但见他脸上是满坏坏的笑意：“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外人如何能听到？”

　　我又羞又窘，只是拿手推他，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空气中满是暧昧。现在是大白天，怎么可以！我忙以手封了他的唇：“雪儿有一要事和寒郎商议，寒郎先放下雪儿可好？”

　　他轻握我手，眼神迷离；“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谈吗？我的雪儿，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多么迷人吗？”唇轻吻我的手，口中吟道：“ 春葱指甲轻拢捻，五彩条垂双袖卷。（1）

　　我轻声一笑：“寒郎，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雪儿真是有事情啊。”

　　凌寒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了我，颓然起身，满脸委屈的道：“说吧，什么事啊。”

　　我看了不禁觉得好笑，却是不敢笑，拉了他到窗前坐下，拿了那绣花样子给他：“寒郎帮雪儿看一下，哪个花样好看？”

　　他看了怔了一怔，一脸的无可奈何：“你说的要事就是这个？”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是啊，这是雪儿预备要绣的香囊上的花样，想让寒郎给点意见，这可是关系到寒郎和雪儿的终身大事啊，寒郎难道说这不重要吗？”

　　凌寒哭笑不得，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睁的溜圆：“你说一个香囊关系到我俩的终身大事？”

　　我反身到榻前，翻开那鸳鸯通枕，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丝帕，在凌寒面前慢慢打开，正是那发绾成的同心结，凌寒一看先是一楞，立刻明白过来：“我明白了，你是想绣个香囊把它珍藏起来，可是？”

　　我微笑着点点头，凌寒了然的一笑，不禁点头道：“不错，是大事，确是你与我的终身大事！”揽了我的肩，双眸深深的望着我：“因为这是你我一生一次的结发，一定要收好了，这是我们的一生，我的好雪儿。”

　　“那寒郎看中了哪个花样？”桌上摆了好些个花样，有穿花蝴蝶的，有鸳鸯戏水的，有花开富贵的，有百福呈祥的………..

　　但见凌寒挑来挑去，最后竟拿了一个百子闹春的出来：“这个就好，我喜欢，以后让雪儿给我生一大堆的儿子！”

　　我一看之下，立刻如饮了薄酒一般，两陀红晕浮上脸颊，口中唾到：“皇上好没个正经，老拿臣妾开心！这香囊绣好了雪儿是要日日戴在身上的，怎么能绣那个花样呢？皇上戏弄臣妾！”遂转过身去，低眉垂首，不再理他，只拿手绞那五彩宫绦。我故意称他为皇上，自称臣妾，这在平常是没有过的。

　　他逸出一丝轻笑，忙从背后揽了我，头伏在我的肩上，笑道：“好了，雪儿不要生气了，就用那个鸳鸯戏水的好了，俗是俗了点，但是我的心愿。我只想一直这样抱着雪儿，做那戏水鸳鸯。”

　　我听他说的深情，心中也深有同感，便转了身，双手环住他的颈，头埋入他那温暖的怀中。轻声的道：“好，皇上说是哪个就是哪个，雪儿听皇上的。”之后再不言语，享受那平静的温馨。

　　忽然外间人影一闪，忙又退了出去。我微微一楞，凌寒也明显感觉到了，朗声问道：“什么事？”声音不大，却有说不出的凌厉，不怒而威。

　　但见人影一闪，那李全隔着水晶帘打了个千，跪着回道：“回皇上，东面的园子已经按皇上的吩咐收拾好了，请皇上与娘娘去看是不是满意。”

　　凌寒微微一笑，漫声道：“先下去罢，你这猴崽子手倒是挺快的。朕和纯婕妤一会就去。”

　　从凌寒和他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来，那李全在凌寒面前是深得宠信的。看来确是在他身边服侍久了的。正在失神，凌寒放大了的脸撞入我的眼帘：“想什么呢？小丫头？”我忙绽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摇头道：“没什么啊！只是好喜欢和寒郎在一起。”

　　凌寒拿手轻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宠溺的道：“我又何尝不是。好雪儿，随我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牵了我的手就往外殿走去，我任他拉着，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新鲜的花样，满满的幸福溢满心头，他的手，那么安心，那么暖，让我贪婪的不想放开。

　　注释：（1）选自晏殊《木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