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师兄疼》凛冬

54、师叔画风不对啊

　　桑白扶额，梅子谦烦死了，他的性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他不是气定神闲风度翩翩的大侠吗？这个一脸阴郁地瞅着自己，时不时地飘出几句意味深长旁敲侧击的话的老妈子是谁啊？

　　“师叔，你先回房行吗？”桑白没办法了，丫不用睡觉的吗？都什么时辰了，这么晚他快困死了。

　　“我不吵你。”梅子谦回言。

　　桑白翻了个白眼，不吵他，但是一直看着他啊，他能戳烂对方眼珠子吗？

　　他回来后，已找桑妙言过自己遇到阿依木的经过，并提醒大家需加倍小心，自己的去向梅子谦都知道了还在郁闷什么？至于小梅花……他当然不可能直说，就说是自己瞎编的，梅子谦居然不相信，反而更加怀疑，桑白恨不能拍死对方。

　　“师叔，算师侄求你了。”桑白语调阴郁，这过不了多久太阳都要升起了。

　　“桑白，你肩上的伤，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梅子谦终于松了口，“是回来的途中树枝刮的罢？”

　　树枝能刮出指甲印，梅子谦替他找的理由也太牵强了，不过总算有个台阶下，桑白打了个哈欠，瞅瞅男人，鬼使神差道：“不，小梅花确有其人。”

　　说完，桑白默默地为自己点了根蜡，他是很想快些睡了，可他看到梅子谦的表情，就觉得有趣，不由自主地想去逗他，想看他更生气，作孽啊……

　　他叹了口气，道：“那天你让我想的事，我给你回答。”

　　梅子谦正要发作，闻言压抑住怒气，他并不抱多大希望，侧开头，淡淡道：“你讲吧。”

　　“我其实……”挺讨厌三个字生生卡在喉中，对着梅子谦，桑白说不出口，他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罢，他厌恶李家三兄弟、厌恶海间王，那才是真正的憎恶，而对梅子谦，明明是比之桑绿、桑羊还要特别的感觉。

　　似乎更为在意，也更为重视，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左右自己的心情。

　　梅子谦眸中的光已逐渐暗了下去，他徐徐抿紧唇，扯了个笑：“晚了，你先歇息罢。”男人起身要走。

　　桑白拉住他，接着言曰：“我实际上不排斥跟你做的任何事，包括……那、那什么。”他咳了两声，侧开头，“我不是很明白，也不懂你们所说的情是什么，但如果这就是，我想我愿意保持这样的关系一直下去。”如果看不到梅子谦，他似乎也挺烦躁的。

　　梅子谦不敢置信，他怕自己会错意，笑容却已急不可耐地爬满整张脸：“你说明白点。”

　　桑白上前捧住梅子谦的脑袋，主动吻了上去。他觉得自己要上瘾了，自从梅子谦亲过他，他心里老转悠这个事。梅子谦的唇又软又润，桑白咬了一阵，感到有什么顶住自己。

　　他推开梅子谦，目露忧愁：“非得现在？下次不行吗？”他很困，只想睡觉啊。

　　梅子谦脸上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将桑白一把抱住，低头附至其耳边，轻轻唤着桑白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低而温柔，桑白觉得自己耳根子都快化了。

　　他沉默一阵，道：“我们去你房间罢……”

　　下不为例，桑白在心中补充。

　　第二日，桑白从梅子谦房中出来，把话说开后，两人似乎更近了一些，昨晚梅子谦累得睡着后，嘴上都是笑着的。

　　真傻。

　　桑白眉眼柔和。

　　“你在想什么？”梅子谦问。

　　桑白摇摇头，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哪里还有半点梅大侠的样子。

　　他向前走了几步，遇到戚长楚，各自打了招呼。

　　戚长楚四顾，仿佛在寻什么，嘴里自言自语：“大清早的，桑绿跑哪去了。”

　　正说着，桑白就看到桑绿从他房中出来，桑绿揉揉眼睛：“师兄你昨晚去哪了？整宿不见你回来。”

　　桑白面上微窘，戚长楚面色不大好：“你大半夜到别人房里干什么？”

　　梅子谦同样不高兴：“你大半夜到别人……呜——”男人闷哼，被桑白用胳膊肘重重杵了一记，硬生生地把“夫人房里干什么”几个字吞了进去。

　　“你找我做何？”桑白了解小师弟，能让对方晚上放弃睡觉来找他，那事情必定不寻常。

　　桑绿似乎很头疼：“我想不通，阿长教我睡去他那，让我给他——”戚长楚睁大眼，怕他说出什么来，连忙捂住他的嘴。他脸色难堪地看看梅子谦与桑白，直接把桑绿拖走了。

　　桑白看着两人远去，丈二摸不着头，梅子谦拍拍他：“走罢，我们去方大哥处。”

　　桑白一边点头，一边在意地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莫不是被欺负了？”

　　“像我欺负你那般？”

　　桑白脸一热，踹了对方一脚，梅子谦哈哈大笑。

　　两人去到二楼正厅，方越仁已在其中，“你们来得正好。”方越仁起身，“我已与两仪盟联系过，我们五日内解决手头事，启程到杭州，去那早做准备。”

　　桑白暗自思忖，也便是说，五日内，他们要将梅子谦与桑妙之事全部处理妥当。

　　“单新这边我来接触，你们只需尽快带走刺史夫人。”方越仁言曰。

　　桑白心中感叹，方越仁处事无论何时都可靠得紧。其实带走阿依木很容易，强行打晕带回即可，但这不算什么解决方法，桑妙应当也不这么想，实属下下之策。

　　离开大厅，行了一阵，桑白发现桑妙坐在其经常待的院子里，他已将木雕还给对方，桑妙拿在手中，静静看着。木块雕的是一只鹰，其上简单刻了几笔，深浅不一，形状也颇为稚嫩，看上去已有了岁月，边沿因手抚摩得多了而显得格外光滑。

　　桑白上前：“你们毕竟是亲人，昨日你想我拿木雕去试阿依木，可不用试便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你这个弟弟，你不肯现身，是因为你还没有原谅她。”

　　桑妙不置可否。

　　桑白斟酌着语句，怎样说能让对方更容易接受，他觉得自从认识梅子谦，自己对他人就柔和许多，当然对男人，相当一部分时间是凶恶至极的。

　　梅子谦见他不说话，直接开口：“如今要么单新连累阿依木一起遭殃，要么你让阿依木解脱出来，没有别的选择，原不原谅是以后的事，她是你姐，你想她活，骗都要把她骗走。”

　　梅子谦说的对，以桑白这两日对阿依木的观察，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断绝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桑妙皱紧眉，思量良久，下定决心：“好，我去。”他转向梅子谦，“我记得你有一枚蟠螭纹玉玦，你若是不要了，我可以让阿依木将其交给单新。”

　　这倒是个好主意，通过阿依木无意间把梅子谦的消息透露给单新，这比他们假意做戏的效果好的多，果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桑白与梅子谦对视一眼。

　　桑妙又仔细考虑一番，下午便出门而去。戚长楚给方越仁帮忙，梅子谦指点桑绿武功，桑白在旁看他们，桑绿这几日相当用功，有梅子谦与戚长楚一同教他，再加他在桑羊的恃强凌弱下，扎了几年的马步，底子扎实，武功可算是突飞猛进。桑白看了欣慰，照这样下去，明年的秀英会估计有希望了。

　　梅子谦指点完下来，坐到桑白身旁：“桑绿是根好苗子，被你与桑羊教坏了，我纠正他的习惯都费了好大的劲，眼下总算有些成效。”

　　“下次秀英会，你说桑绿能杀入前三吗？”

　　梅子谦不说话，指指自己的侧脸，示意桑白用行动表示。

　　桑白气急，压低声音：“桑绿还在这呢。”

　　梅子谦不以为意，只道：“你亲了就能进，不亲只会跟今年一样。”说完，把脸往桑白处挨了挨。

　　这无赖，居然威胁他，桑白握紧拳，可秀英会既有关桑绿的前程，又能帮助罗桑门发扬光大，他看看桑绿，趁对方不注意，飞快地朝梅子谦脸上啄了一口。

　　梅子谦笑了，眸中亮盈盈的笑意，仿佛盛了满满的阳光，桑白看着看着，失了神。

　　“我到现在，还觉得是做梦。”梅子谦用力握住桑白的手，“我能出生，活下来，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一件事。”

　　“那你离开七鹤宫，入了罗桑门不好么？”桑白小肚鸡肠地问，前不久还是男人死皮赖脸缠着他，如今这么快就反了过来。

　　“不如我去求方大哥在广陵也设个分馆，就我一人，天天到你罗桑门，这般可好？”

　　桑白想了想，觉得这样甚好。

　　梅子谦心念微动，又道：“你再亲我一下，明年我让桑绿得秀英会魁首。”

　　桑白狠狠瞪他：“你少得寸进尺！你靠过来干什么？桑绿还在呢，待会教他看见了，你别过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