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纵火回报黑河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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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沿着河前行，起初只是一条小小的支流，行了两日，小河便汇入大江。
桑妙像是换了个人，性情大变，不笑也不说话，终日紧锁着眉，桑绿常常去调解阿依木与桑妙的关系，没一个人是理他的。
桑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苦于毫无办法，一天到晚对着桑妙的背影叹气，他拧拧眉头，谓身侧道：“师兄，我都快觉得我被你附身了。”
桑白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桑绿望向桑白，端详一阵，略感惊奇：“师兄，这段时间你怎么好像没这么凶了？”
是么？桑白摸摸自己的脸。
“哪里不凶了？”梅子谦两手拇指按住桑白两侧的眼角往上提，“分明凶得很，一点也不好看，瞧这眉眼的戾气，凶煞的鼻梁。”梅子谦越说越喜欢，剩下的手指在桑白发上悄悄抚摩，语气却是极嫌弃，看到桑绿认同地点点头，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桑白一脸阴郁，酝酿片刻准备发作，男人附到他耳边：“好桑白，待会休息，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去，随你怎么打我，在大家面前你给我留点脸。”
“……”
他也知道要长脸，他哪里还有脸……
桑绿幽幽望向两人，嚅了嚅唇：“师兄，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过来。”
桑白随桑绿走到一行人最后，桑绿一手环上桑白的肩膀，桑白不明所以：“你要与我说什么？”
桑绿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只胳膊搭着桑白，他比桑白矮上些，这般搭着看起来极为滑稽，桑绿似乎堵着气，走了一阵，又开口问：“师兄，你不会不要我罢？”
桑白面色一阴，看来桑绿的脑袋又阻塞了，完全不能理解，不过他黏了戚长楚这么久，难得知道该理理自己。
桑绿见自家师兄不回答，更为不悦：“我现在有点讨厌那姓梅的，老跟着你作何？我都寻不到机会与你讲话。”他连师叔都不肯叫了。
“不挺好的么？”桑白下意识地回言。
桑绿：“……”
桑白：“……”
看来他们师兄弟对待事物，尤其是对梅子谦的态度，全然是反着来的。
于是这一路上，气氛更加紧张，桑妙与阿依木本就不对付，桑绿一心粘着桑白，戚长楚不高兴，他也不高兴，频频吵到要动手的地步，梅子谦亦然，对桑绿极凶，他一凶桑绿，戚长楚便不干，两人同样闹得十分不快。
最终连师兄弟也因心情烦躁而大吵一架。
方越仁对这混乱的情况颇感头疼，终于到了晚上，戚长楚拖走桑绿，第二日，众人除了那对姐弟，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状态。
行在路上，桑白看着一瘸一拐走得非常痛苦的桑绿，与在其身旁嘘寒问暖又精神饱满的戚长楚，心中突然一阵爽快，被教训了吧？让他挑拨离间。桑白扶着腰，也有些艰难地走着。
他们为了安全，行到一半便舍弃马车。去往杭州，走大路要快些，众人特意绕了远，沿江而行，到了华亭县歇脚。
方越仁寻了处客栈住下，用完午饭，桑白不打算歇息，拉了梅子谦到街上，直接去往河边，他路途中打听过，黑河帮的老窝就在这里，他早替梅子谦想过了，非得替他出口恶气不可。
这件事，对七鹤宫也有好处，却不方便直接露面，免得引火上身，是以方越仁与他们一同来此，但并不参与。
来到码头，河边停了两艘船，几名小工扛着袋子吭哧吭哧往上搬，桑白上前询问：“这里可是黑河帮？”
对方上下打量他们一阵，粗着喉咙嚷嚷：“老刘才催着呢，来这么晚，赶紧干活！”努嘴指指仓库示意他们去搬。
看来这里就是了，桑白与梅子谦进到仓库，他看到半人高的麻袋，微微敛眉。
“搬么？”梅子谦问。
“搬，为何不搬？”桑白说得理所当然，有这契机，刚好能混进去，他算盘打得极好，男人迟疑了阵，将麻袋往桑白肩上放去，桑白一膝盖跪到地上。
……
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庸之名才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终只有梅子谦成功混了进去，男人一袋接一袋地背着，看上去很是轻松，桑白远远在一旁瞧着，动起了其他脑筋。
黑河帮不像赤虎帮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行事狠上许多，专攻水路，在这一带流域算是土霸王。
不消弄垮黑河帮，只要坏了他们给广陵太子妃娘家人行方便的供应渠道，便已足够。
桑白见梅子谦来回搬过几趟，与这里看上去是领头人的家伙说上了话，他寻到个间隙，把男人叫到没人的地方，问：“如何？”
“这船上的是粮食，将送往果州，再从果州拿了布匹去广陵，届时帮主会亲自押船。”梅子谦欲言又止，眼里是桑白所熟悉的一抹狡黠。
桑白问：“你做什么了？”
“我去底舱，砸了道口子。”
“真粗暴。”桑白评价，“你别搬了，有事要你做。”
桑白拉住男人，转身，看到领头人迎面而来，对方不知怎么找到的他们，怒气冲冲地跑上前，对两人直吼：“偷懒！就知道偷懒！还不快去干活！”说完，一鞭子抽来，正是桑白的方向，桑白下意识地缩紧脖子，梅子谦伸手抓住，微微用力，那人一个踉跄。
梅子谦钳住对方的肩：“你朝谁挥鞭？嗯？”不等对方说话，顺势一记手刀，打晕对方。末了，转向桑白，面目温和，“何事？”
桑白被男人热切的目光盯得只得别开头，道：“这里建了有些年数，观门口的磨损程度，当是常用，里头人数不少，也算是黑河帮重要的仓库，但这类直接搭起的屋子，通常不是很稳固，我们不如直接拆了它。”
梅子谦听完，拿食指戳戳桑白的眉心：“我只是拆船，你是破屋，左右你比我还粗暴。”
“坏了你那两位兄长的好事，不知他们是否会怀疑到你头上。”
“随他们去罢，怀疑了更好。”梅子谦不以为意，桑白觉得男人现在的心态相当平和，似乎已然看开了，只等决断那时，可与他们彻底断了干系。
梅子谦朝他会心一笑：“我们大闹一场罢。”
桑白颔首，两人齐齐绕到仓库后方，翻了进去，小工们大多在门口搬运，仓库深处没有人来，从后门进去，光线昏暗，屋子里没有窗，周旁十分空旷，桑白摸黑前行，两人摸索了一阵，梅子谦低声道：“这些年我四处闲游，听说不少奇闻异事，似这些常年阴暗潮湿之地，最易积起怨气，发生些奇怪的现象。”
桑白想了想，问：“你是说闹鬼？你相信这些？”
梅子谦轻咳两声：“你若是怕了，可以依靠我。”
“怕？我不会怕的。”桑白可是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从不在意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梅子谦面上挂不住：“你可以怕。”他说着，手都伸出来了，就等桑白去牵。
桑白能看到黑暗中，男人那双真挚的眼眸，以及因自己不领情而透露出来的少许焦躁，只得无奈地握上对方的手。想拉他何必还要编借口，男人八成是想在他面前显英勇。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声响，桑白感到男人身子一个激灵，顿时忍俊不禁，到底谁在怕啊，男人怎么能这么有趣，桑白默默地扭开头，他不能笑出声，忍得肩膀一个劲直颤。
梅子谦神情阴郁，幽幽开口：“别以为这里黑，我就看不到你的举止了……”
两人在仓库里寻了一阵，仓库很大，要拆光的确有些费力，不过梅子谦倒是在墙侧寻到支火把。
桑白斟酌须臾，他原本没想做这么绝，不过现实如此……“不如我们将这里全部毁了罢？”
“正有此意。”
火燃烧得很快，人们顿时乱了，桑白混在人群中看他们救火，又偷偷添了几把，再顺势将没来得及逃出的人救出。
仓库转眼间烧了一大半，两人退到远处，桑白感到火苗传来的热意，心情舒畅无比，他们又同样去黑河帮的另两处据点纵了火。
回到客栈，桑白找到方越仁：“我们明日启程。”
消息还未传到这里，方越仁一愣：“这么快？事情解决了？”
桑白与梅子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纵火回报黑河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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