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十日约定》中东妖

33、放弃

　　再次传来战报，已是多日后。听回来的家臣说，这次信长带兵去往本愿寺，意为讨伐本愿寺一直与织田家相悖的做法，也是杀鸡儆猴。

　　自从那时后，每日都有战报传回，只是归蝶每听一次，脸上的表情就越淡漠一分。

　　终于，时隔多日，信长再回领土，正欲总结战果，信使突然闯了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看完信，信长修长的手指攥紧纸张一角，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即使这一切他已经历过一次，可再经受时，还是难免心痛！

　　这次的背叛——是来自上杉谦信。联合其他大名，以不满织田家行事手段为借口讨伐自己。呵呵，上杉家真是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不过都无所谓了，不久后，上杉会死于疾病。他已经死过一次，所以这次，他不会再愚蠢地回击上杉！他要以守为攻，让上杉家自食其果，最终兵力匮乏，缺粮断水而亡！

　　“信长！”归蝶走了进来。背对着她的信长闻声，忙放下笔，将桌上的东西快速收起。

　　“何事？”

　　“你在做什么？”归蝶皱眉往他身后看去。

　　“并没有。话说回来，阿市那边还没有动静？你作为嫂嫂，也该好好说一下，让她尽快准备嫁于胜家，否则就迟了……”

　　“什么迟了？”归蝶不解地眨眨眼。

　　“那个……我乱说的。”信长别过身去。

　　“不对，你在瞒我对不对？该不会是做好逃走的准备了吧？听闻上杉已将织田家围得水泄不通，接下来该进攻入城了，你为何还不动手？”

　　信长扯了扯嘴角，避开她的视线，“又说胡话了。”

　　“告诉我原因。”归蝶固执地盯着他。

　　“这里很闷，我们出去吧。”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按时间算，这时上杉该故了，但此次似乎有所不同，难道他预料错误？如若最终因他的大意害得织田家覆灭，他就算死一万次也不够！

　　想着，他攥紧手，却见女子不知何时走至身边，坐在了门前的阶梯上。

　　“信长，”归蝶认真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凝重，“不管你是何原因。我都会支持你，我只想告诉你，大家都在为共同的梦想而奋斗，为了这一点，也请不要轻易放弃。即使面对长刀，也不要屈服，即使下一刻会被砍下头颅，也要认真地留下辞世名言。”

　　见信长不做声，归蝶叹了口气，微微扬起脸颊，对向天空的方向，“信长，很多时候，梦想离现实只有一步之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大家也一样。如今种种，就当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吧。但是，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千万不要勉强哦，记得告诉我。”

　　“到那时，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吧。就那样地销声匿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扔下所有羁绊，将梦想深埋心底，也很好啊。”

　　“总之，还是那句话，傻瓜。无论是何世道，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相信、依靠。”

　　沉默良久，信长终于开口了，“那么，我希望那个人可以是归蝶，一直可以是。”

　　“归蝶也是。”

　　“好！那么，我要去战斗了！”信长站起身，神采奕奕，“归蝶，要记得等我回来哦。”

　　归蝶笑着点点头。

　　目睹信长离去的背影，归蝶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那种担忧再次充斥眼眶。

　　傻瓜，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也不会选择放弃吧。深埋梦想什么的，你根本无法做到。就算是死，也定要死得其所，而我……可以保证的是，无论你如何决定，都会一直与你同行、支持你。

　　*

　　就在信长决定集结士兵，孤注一掷时，上杉方突然传来消息——主公上杉谦信意外死亡，上杉家退兵。

　　至此，信长松了一口气。至少，历史并未改变。

　　当解决了所有事情后，家臣纷纷赶来庆祝。都道信长大人足智多谋、颇有远见，但称得最多的，还是“信长大人是受到神庇佑的大人”这种说法。

　　想当初，武田前来讨伐织田家。那时织田家尚弱，碰上武田家如此强劲的对手，本以为会就此灭亡，绝境之时，突传武田家主武田信玄暴毙的消息。这次，在上杉即将入攻时，上杉谦信却意外过世。如此，似乎真的是老天都在帮助这个男人。

　　这次前来庆祝的人中，也包括家康。当众人都离开后，信长却叫住了他。

　　“家康，你的家人近来可好？”

　　面对着信长难以分辨的脸色，家康疑虑着点点头。

　　“是真的好么？”信长敛眸，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中带有警告的意味。

　　“在下不明白信长大人的意思……”

　　“笨蛋！你可知自己差点就死在家中！”

　　“什么？”家康大惊失色，但隐约间，也猜到了少许。

　　“据悉，你夫人筑山殿近来与武田胜赖走得极近，而我也听说，近来你家中有两股势力，其中一股便是推翻你而选举你长子的势力。”

　　“确是……”家康微微发抖，额上有冷汗开始流下。他可以预感到，即将会发生什么。

　　“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解决，你是在找死么！”信长大怒，猛一拍桌。

　　“对不起……”

　　“我命你回去后立即赐死你夫人筑山殿，还有长子松平信康！”

　　“是。”

　　信长不耐烦地别过脸，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德川家康转过身，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

　　深夜，信长躺在门前木阶上，盯着飞舞飘扬的红叶出神。回想起往日发生的种种，心底突然传来一阵抽痛。

　　按照历史来算，很快就要到本能寺之变了。那日，他死在信任的家臣——明智光秀手下。

　　现在安静下来，仔细想想，冥神给了他这一次机会，如果可以，他希望避开这一切，活下来！即使承受再大的非议，即使受万人唾弃，去不惜手段杀死明智光秀，他也要活下来！

　　他真的不想再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的痛楚，也不想与归蝶、和信赖自己的家臣分离。

　　可是，真的可以么？

　　迷迷糊糊间，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凭空出现，颈间戴着银色十字架，眼眸是比大海还要清澈的冰蓝。

　　男子微勾唇角，盯着他的眼中毫无感情，倏地，绽出一抹诱惑又交杂嘲讽与不屑的笑容。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真相。”

　　“什么？”

　　“过几日，丰臣秀吉将会被你派四国之一的毛利，之后，明智光秀奉命派援兵前往，那时你在京都本能寺。不出三日，明智光秀突然带兵来至本能寺，随后谋反。我说得没错吧？”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信长开始惶恐起来。

　　这件事情，按道理来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难道，这个男人也和那少女一样，不是人类？

　　“呵，我当然不会是人类，人类多么脆弱？不堪一击，就算是你，最终不也是束手就擒，自焚了事？”

　　“你说什么？”被前一句吓到的信长，转瞬又因最后一句话而脸一阵青一阵白。

　　“别不承认了，”男子竖起食指，立于唇前，这个举动，不自觉让信长安静下来。

　　“人类就是如此，生死自有定数，不过，我可以帮你扭转这一切。”顿了顿，男子换了个口气，本就磁性的声音显得更为诱惑难抵，“你不是想活么？你不是有梦想未完成么？那么，与我缔结约定如何？我可以给予你新生，让你变得强大，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让你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你……想说什么？”信长的话语有些迟疑，他不明白这个奇怪的男子究竟意欲何在。

　　男子像看一个穷途末路的猎物般玩味地勾起唇角，慢悠悠道：“既然已知自己如何被那个叛徒背叛，不如释放恨意，按照自己的心意完成这一切。为了你的愿望、你重要的人，你必须这么做，不是么？我们还会再见的——受到神庇佑的男人。”

　　说到最后，他唇角边再度浮现讥讽的笑意，故意拉长“受到神庇佑”这几字，淋漓尽致地向信长显示出他的轻视。

　　然而，信长已不在意这些，直直地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最后，他眼眶渐渐泛红，似做了什么决定，慢慢攥紧了手指。

　　同一刻，一道闪电劈下，将他阴沉的脸颊映衬得犹如魔鬼一般凌厉——

　　几日后——

　　“猴子，过几日就要出兵毛利了，准备好了么？”

　　“大人放心，一切请交给猴子！”羽柴秀吉拍着胸脯，斗志高昂地保证道。

　　“嗯。毛利一向是块难啃的骨头，交给猴子我就放心了。”信长一边说着，视线却扫向明智光秀。明智光秀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他对这次出兵攻打四国、信长的分配有些不满。

　　信长眼中一抹狠戾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他挥挥手，命令家臣们都退下。当殿中只剩柴田胜家时，信长才缓缓踱步至他面前，最后，低沉的声音响起：“胜家，我有事吩咐你做。”

　　胜家疑惑地抬头，望着信长阴鸷的目光，不禁觉全身发冷，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