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44、第四十二章

　　“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陆羽抱着装板栗的袋子，这板栗是在市政府大厅外买的，“所以说，现在的小朋友们啊，还是太幼稚了。”
　　安熙盯着手机上的已播号码，头也不抬：“这立场倒挺新鲜。”
　　西门吹雪已经跟随祝玉兰消失了四个多小时，手机完全打不通，一直无人接听。他们还向工作人员打听祝玉兰的行踪，结果他们也联系不上这个人。至于会长严慕，底层工作人员无法直接联系他，中层工作人员又要求他们登记预约，结果饭点都过了，依然毫无回音。真不知道异能者研究协会在搞什么鬼。
　　“呐，举个栗子，”陆羽当真从袋子里掏出个板栗举起来，“比如说呢，A公司是行业中的老大，B公司是行业中的老二。A公司想要挤垮B公司，就开始了大幅度降价促销。此时B公司为了抗衡对方呢，只好也开始大幅度降价促销。两家公司开始争抢彼此市场份额。可是除了A公司B公司，这个行业还有C公司D公司等等，可以排到26个字母之外多了去了。所有公司之间，彼此都是竞争对手，老大和老二打架，他们不想掺合，可是由于两家公司的降价促销，他们也被迫卷入价格战，为了迎合市场需求，也只能选择降价促销。于是，整个行业价格下跌，成本摆在那里，利润空间被压缩，损失日渐加大。随着时间过去，由于A公司B公司原始积累较多，市场份额较大，他们可以继续撑下去进行价格战，但剩下的公司们可就没办法抗衡啦，资本不足的只能被他们两家给拖垮。”
　　安熙的视线被转移，抬起头：“然后A公司和B公司就趁机把零散的公司们收购整合，形成垄断？”
　　陆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商业案例，用这个方法可以绕开反垄断法，又形成相对垄断的地位。再比如说，假设端兴市临时战略小组组长丁刘辉和异能者研究协会会长严慕两人正在争权夺利，然后这个时候丧尸潮发生，大量丧尸围城，你猜猜他们会怎么做？”
　　安熙想都没想，立刻回答：“他们两人会联合起来抵抗丧尸？”
　　“对，只要智商没问题，都会这么选，”陆羽点了点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抵抗丧尸吗？”
　　“因为丧尸是全人类的敌人？”
　　陆羽摇了摇头：“因为丧尸不能沟通交流。”
　　“啊？”
　　陆羽又掏出一个栗子，把原来那个塞给安熙：“你想想，假设丧尸们能说话能沟通能思考，只是吃的东西有点奇怪......还有多少人会害怕他们？食人医生汉尼拔的人气那么高，光小女生的脑补都能把这么个变态美化成偶像。可想而知，假如政客们把丧尸们归类成异食癖的话，多少丧尸的亲人们会感激涕零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有人会愿意接受他们。二战的情况和现在很像，又稍有不同。这不同之处就在于某些种族层次的反人类政策，套用一句老话，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只有正义的环境才能促进社会良性循环，人类进步，这是历史发展变化的必然。
　　安熙接过栗子：“我懂了，也就是说，丧尸和吸血鬼其实差别不大？只不过一个喝血，一个吃生肉。这还真是个看脸的世界，如果丧尸们长得帅一点进食方式优雅一点，还是会有脑残前赴后继扑倒在他们面前求啃对吧？完蛋，忽然觉得我自己也是脑残们的一份子，我也挺喜欢吸血鬼的......吸血鬼比丧尸好的一点恐怕就是血液可再生？啊，感谢现在丧尸们又丑又恶，不至于让我犯下原则性错误，阿门。”
　　“......你这个结论也挺新鲜的嘛，”陆羽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万一我像小说里那样，变异成了高级丧尸，保有一定智商，脸又没有腐烂，会不会有少女哭着喊着要追随我呢？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别说了，光想就觉得心好塞。丧尸开后宫什么的，太挑战我的下限啦。忽然想起来，我看过一篇男主开丧尸后宫的文章......其实好像就是恋尸癖？现在想来虽然有点恶心，但不是不能接受哎。”
　　“哇，还有这种的？也许变成丧尸后人的审美就会发生变化，例如就是喜欢腐烂的味道，皮下拱来拱去的蛆虫？”
　　话到此处，一旁围观了很久的速度异能者王悦忍不住开口：“越说越恶心了啊！”
　　安熙和陆羽对视，同时耸了耸肩。
　　“话说，你们好像已经跑题很久了，”另一名围观的水系异能者喻晓哭笑不得，“敌人的敌人什么的，说到底就是根据利益变化，立场也发生变化。一句话总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陆羽无所谓道：“利益集合体当然可以这样说，因为里面总有一部分人愿意妥协。可是我个人的话，就完全不能接受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此即彼，既然如此，不如顺着心意，讨厌的话，就彻底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是吗？”安熙忽然冷冷道，一把扯过他的领带，把他的脑袋拉下来，“所以，你现在想要避开？”
　　陆羽也不恼，只握上了她的手：“人一辈子永远都无法真正随心所欲，有时候想也没有用，不是么？”
　　安熙条件反射般放开了他的领带，手却依然被他握紧：“所以从头到尾，你只是在说一些模棱两可的空话。”
　　陆羽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剑神小妹妹联系不上，让你很担心。可是这种时候，还是请放宽心，多信任他人一点比较好。宋笑天快来了，他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她。”
　　安熙闻言，没有说话。由于和西门吹雪的分离，她现在的心情的确很不好，颇有些阴晴不定。一直以来，她遇到危险都是西门吹雪挡在她面前，而这一次西门吹雪遇到了麻烦，她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上一次遇到变异蜘蛛完全是有惊无险，她祈祷这一次会有同样的结果。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安熙的肩膀。安熙吓了一跳，回过头：“小宋警官？”
　　宋笑天拉了拉帽檐，遮住他那双拥有异能的双眼：“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转过身，就向市政府大厅外走去。安熙把栗子塞回袋子里，拉着陆羽赶紧跟上。天色已过晌午，高悬的太阳洒下大片炽热的阳光，把车辆烤得发烫。安熙一坐进去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虽然能吹到车内空调的冷风，可要凉下来就没那么快了。
　　进入密闭空间才好说话。陆羽在安熙开口前问出一个问题：“是不是严慕动手了？”
　　宋笑天一踩油门，车辆窜了出去：“不愧是华中陆氏，你猜的没错。”
　　安熙愣了一下，大怒：“陆羽！原来你居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我忐忑不安很好玩？！”
　　陆羽赶紧解释道：“我只是猜测而已，而且大厅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讨论啊。”
　　宋笑天皱了皱眉：“你真的打算让平民知道这件事？”
　　“呵呵，”。安熙冷笑，“看来你们都是大人物，就我一个平民？真不好意思啊，哼！”
　　陆羽赶紧摆了摆手：“你看，安熙虽然是没什么身份的小朋友，但是身为剑神小妹妹的好友，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宋笑天不以为然：“现在已经不是人多就能赢人少的时代，何况她这样的，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任何时代都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人少，”安熙怒视宋笑天，“智商压制懂不懂？”
　　“你如果真的有智商那种东西，就应该远离任何秘辛，”宋笑天冷冷道，“又不是高中生仅凭一腔热情表演话剧。你所处的层面不足以让你应付这些事件，只会白白留血。”
　　眼见安熙又将掀起新的怒火，陆羽赶紧出来打圆场：“和女孩子这种感性生物讲什么理性啊，万一她一冲动自作主张带来的麻烦岂不是更大——哎呀别瞪我呀，我绝对不是在小看你的智商——我说，宋先生你太别扭了，关心人家就直说嘛，这样拐弯抹角多让人难以理解——小心！”
　　宋笑天一下子热血上涌，满脸通红，手一滑把车开得扭扭曲曲：“我不是关心她！我只是、实话实说！”
　　安熙余怒未消，脸亦涨得通红：“我才不要他关心！”
　　“嘛、嘛，你们两个，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的是你才对吧！”
　　闹了这么一出，宋笑天和安熙都不想说话了。他们在后视镜中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移开了视线。陆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笑一声闭目休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眼下还需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