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73、第七十一章

　　叶芝也是妹控这件事，反正西门吹雪是不肯相信的，她知道叶孤城也不可能真的相信，但两人竟然由此谈起了合作，就很有意思了。
　　双方各自肚肠，被作为条件讨价还价的西门吹雪一句话都插不进，都要麻木了。她的无能为力更多是体现在缺乏经验和信息不畅造成的，倒也不必硬钻牛角尖，避免对自己的自卑和对他人的嫉妒。
　　“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不妨交换情报？”叶芝轻笑，“我碰巧知道，有一伙人很早就在调查丽都的地质，比末世到来之前还要早。也许你能告诉我，那伙人的真正身份？”
　　“在那之前，也许你更愿意告诉我，所谓的幻境是怎么回事？”叶孤城的智商明显回笼，“我想，你应该已经总结出了规律，从而适应其中的生活。这对于救援人员的后续行动安排十分有价值，我希望你能提供相应的线索。”
　　“叶少校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叶芝也没觉得不妥，“不过，一些简单的原理，你应该已经摸清楚了吧，随便派出一个人，不需要我这样的素养，就能判断出这里最基本的规则是什么。”
　　叶孤城没有反驳，直接提出了一个关键词：“常识。”
　　“不错，”叶芝点了点头，“这个幻境维护的，是末世到来前的普通世界，一切都必须符合常理。话说到这里，我想大家都知道重点是什么了。”
　　连旁听的西门吹雪都知道了——
　　这里的常识，到底是谁的常识？
　　西门吹雪想到了更多的不合理。当初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她开出的处方只有一种，那就是生理盐水。而叶芝告诉她，这里的医生只会给人吊生理盐水或是葡萄糖。于是，首先可以排除，所谓的常识属于医生。
　　再考虑到她后来卷入的那个平民千金替换梗——
　　“电影电视极其从业人员，或者是作家漫画家杂志编辑，也就是说，文艺工作者，”叶芝爽快地给了一个范围，“一定是那些人，架构了这个奇妙的世界。”
　　西门吹雪直觉叶芝有所隐瞒，却不知道她隐瞒的是什么，而且她很确定自己问不出来。只要叶芝不想说，秘密就永远是秘密。
　　“那么，轮到你了，”叶芝问叶孤城，“这座城市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引来了众人的窥探。”
　　叶孤城回答的也很爽快：“玄学。”
　　这答案显然在叶芝的预料范围之外，他眨了眨眼。“这还真是神秘，”他坦诚自己的吃惊，却没有怀疑叶孤城的话，“我还以为这里有个地下基地，或者地下墓葬群，还有可能是人体试验场所......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玄学的那帮......”
　　“道士，神棍，随便怎么称呼，”叶孤城颔首，他们之前似乎有一种专属的默契，使得彼此能够顺利交流，“鉴于现在末世的情况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假设，那就是，整个丽都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结界之内，或者说，阵法。”
　　在西门吹雪看来，叶孤城也有所隐瞒。两个人彼此都留有余地，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叶芝把猜想串起来，“有人发动了阵法，把他的常识作为生存规则灌输到了阵法之内。做这件事的也许失去一个人，也许是一群人。”
　　“我希望，在保证阿雪安全的前提下，你能试着从内部调查。”
　　“而你们负责外部突破？”
　　“我们负责外部突破。”
　　“那么，”叶芝似乎得到了什么保证一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叶孤城忽然声音变的极其严厉，“一定要保护好阿雪！”
　　“你要我说保证完成任务吗？”叶芝笑道，“就算我说了，也不会减轻你的担忧。这种时候信任很重要，叶少校，请相信我。”
　　“我可以相信你吗？”
　　“果然是兄妹！你们说的话都一样，”叶芝感慨道，“所以我的答案也一样，当然可以。”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叶孤城又嘱咐了几句让西门吹雪注意保护自己，就挂断了电话。
　　“如何？”叶芝从她手里接过还来的手机，“好感度提升了没？”
　　西门吹雪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个，好笑道：“提升了。”
　　叶芝眼睛一亮：“多少？”
　　......这可怎么量化啊！
　　西门吹雪哭笑不得，把那个四叶草胸针往衣服上别，随口敷衍道：“一点。”既然决定合作了，她也没必要太过抗拒这种小手段。
　　“好少！”叶芝嘴上失望，眼睛里却闪烁着得意的光，“看来我得再多做一点才行。”
　　“什么——”
　　西门吹雪刚别好胸针抬起头，就见叶芝伸出手，一把抱了过来，揽住她的腰。西门吹雪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顺着惯性后退几步，两个人便笔直地向大楼外部倒去！
　　这楼可有六十二层啊混蛋！
　　西门吹雪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已经处于极速下坠的过程中。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紧紧抓住叶芝的衣袖不敢松开，下一刻，她发现——
　　自己竟然飞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叶芝带着她飞了起来。叶芝的背后像蝙蝠一样伸展出滑翔翼，带着她轻轻松松在空中乘着份，盘旋下降。
　　意识到这一点，西门吹雪抓的更紧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游离开来。越来越接近地面，蚂蚁一样的人和车渐渐放大，也就越来越清晰。傍晚的夕阳给万事万物渡上了一层红霞，世界看上去美丽到不真实。
　　然而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胆大心细，超凡自信。
　　也许，她真的可以信任他也说不定......吗。
　　世界这么大，人口如此多，两个人能相遇，本就像是奇迹一样。稍微有所偏差，就是永不交集。这种相遇是一种幸运，概率学让人学会珍惜。
　　至少这一刻，她很珍惜。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什么......
　　“找到了，”当他们落到地面，本该死去的人们也就发现了跳出“常识”的西门吹雪，“在这里，西门吹雪，找到了。”
　　闻言，她这才想起，原本她就在被怪物追杀啊啊啊啊啊——
　　之前围攻西门吹雪，想要把她的路线修正的行尸走肉们到处都有，像病毒程序共享一样传播消息，随着时间过去，他们终于再一次打算围捕。
　　“好像情况不太妙哎，”就连叶芝也不免觉得棘手，“它们又怎么惹到你了？”
　　“啊，我没说过吗？”西门吹雪干巴巴道，“我，当着众人的面，把自称是我哥哥、我妹妹、我的暗恋对象，全部，斩杀了。”
　　“......所以按照常识发展，马上会有警察找上门，”叶芝猜想道，“也许还有审判，还有监狱？”
　　“大概吧。”西门吹雪很冷静，“我好像听到警笛的声音了。”
　　“哎，可惜，原本打算趁热打铁提高好感度的，不过眼下还真是浪漫不起，”叶芝将西门吹雪拦在身后，“既然如此，只好强行改变设定了。”
　　“什么？”这又是什么特殊技能？
　　西门吹雪来不及细问，就见叶芝忽然从口袋里亮出了一个证件，大声吼道：“FBI！”
　　就像那次在医院里面对护士小姐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补全设定，整个世界的运转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警车载着两名警察姗姗来迟，不他们也和仿佛定格了的围观群众一样，动作迟缓僵硬，等待叶芝做出修改完毕后诞生的世界观。
　　“这里不是美国，”警察率先发难，“况且，这同FBI有什么关联？”
　　“因为她是美国正在追捕的一名嫌犯，”叶芝塞给她一张纸片，“她的国籍是美国。我国要求及时引渡她回国——”
　　“她杀了人，必须在案件归属地进行审判，”警察接受了FBI的身份设定，却没有放过西门吹雪，“三条人命，她必须死三次。”
　　什么鬼！死三次，这家伙是认真的吗！难道这也是常识？可是连环杀人犯该怎样诈尸啊！哪来的可以复活的常识——
　　“噢，拿错了，”叶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我是国安的人。这家伙的所作所为涉及到机密和国家安全，所以必须交给我们先手。”
　　“可你不是他们家请的家政吗？”
　　“我是卧底，可以了吧！”
　　经过一段扯皮和概念强加，这些警察终于被叶芝给打发走了。这些警察们也大都不是活人，他们那被控制的思维完全不能跟上叶芝的说话速度。只要反驳不了叶芝的理论依据，幻境便默认那才是真相。
　　因为所以，在群众眼中的杀人犯西门吹雪就那样大摇地行走在丽都的土地上，于是又有一批人开始怀疑法律的公正，怨恨社会将来报复社会——才怪，它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思考，行为模式的改变仅仅需要说服二字。在他们看来，遇到的都是小问题，只不过是外道的又一次胜利罢了。
　　至于事情真相如何，一点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