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77、第七十四章

　　“Team work，”叶芝的声音在西门吹雪的耳麦里响起，“非常有效的运作。一人占主导地位，负责策划和决定，另一人则绝对服从。人们通常认为三角形最为稳固，但在人和人的信赖关系之中，只有两人才牢不可破。第三人只会激化矛盾，就和谈恋爱一样，彼此都在对方的心目中占据特殊的地位。”
　　“团伙呢？”西门吹雪将安熙拦在身后，把手放在伞柄之上。
　　“阶级，”叶芝解释道，“能和王站在一起的只有王后。中坚分子从来都拥有特殊的定位，只有最下层的帮众是消耗品。每个阶级都存在同样的现象，小团体之中还有小团体。就连基因都是双螺旋结构，人类的繁衍本身就证明了这一点，一次一男一女。”
　　“听起来很学术，”西门吹雪保持着戒备的姿势，“像个生物老师。”
　　叶芝发出一声轻笑：“你知道我是个医生。”
　　“呵呵。”
　　随着杀戮的停止，整个餐厅玻璃碎了一地，除了他们几个，其他的人完全失去了动能，三三两两倒在地上，肢体破碎。当然，在何璐和木小树看来则并非如此，在他们的视界中，墙壁、地板都在诡异地蠕动，直到幻境将景色复原，尸体被吞没，变化成不可碰触的桌椅道标。
　　可只要他们伸出手，就一定能碰到掩藏其后的真相。
　　“为什么，这次没有警方干预？”西门吹雪皱眉，“我那次，就有。”
　　“因为目击者全被杀光了，”叶芝的声音很轻，“一旦目击者消失，场景不连贯，就会引起幻境的自检。目击者不存在，场景就不存在，幻境的自检就会消失。这就是一场戏剧，吹雪，没有观众的戏剧，没必要上演。”
　　西门吹雪扫视四周：“很奇怪的机制。”
　　相对封闭的环境下，他们再怎么崩坏都没关系，所以说幻觉存在的基本......是物？
　　而丧尸，也被认定是物的一种。
　　“你在和谁说话？”安熙注意到她耳后弹簧般螺旋的耳机线，“你哥哥？”
　　“不，”西门吹雪盯着眼前这两个陌生人，“一个临时的......同盟。”
　　毕竟现在可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相比可疑的叶芝，这两个人才是清晰可见的威胁。
　　“我们本打算循序渐进，”这两个人显然也不认为这是个暴漏的好时机，“更多的接触，更多的了解，才方便我们进一步合作。”
　　“为了，更多的控制？”西门吹雪把剑拔了出来，指向“白文”，“你们是谁？”
　　“你并不惧怕子弹，”他看着西门吹雪，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你的异能已经达到了三级，所以才能操纵金属，将它们的成分结构分解，乃至重塑，没错吧？”
　　“没错，”西门吹雪毫不意外自己的情报泄漏，“但是，存在范围限制。”
　　“这是自曝其短？”
　　“这是，不想废话，”西门吹雪看着他，将安熙遮挡得更严实了，“任何能力，都有限制。不必浪费时间试探，你现在，有两个人质。”
　　她说的是何璐和木小树。他们两个躲到了桌子下面，离她太远了，只要机枪手刻意，绝对能轻易将他们置于死地。
　　“又或者，”她没有再看同伴，继续开口，“你们有四个？”
　　安熙忍不住探了个脑袋出来：“白文和邓嘉言在哪里？！”
　　那人耸了耸肩：“如果你肯放弃抵抗，我很乐意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所以，”西门吹雪握紧了剑柄，“你果然有同伙？”
　　“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们，能力不够。”
　　“却有足够的能力给你个教训，小女孩，”他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也不害怕西门吹雪的能力，“你还太年轻。”
　　话音刚落，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开。
　　接着，一整扇玻璃碎裂，掉在了地上。
　　那个坐在白文位置上的家伙，眉心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血液从中慢慢流出。他还保持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然而与此同时，他失去了生命。
　　子弹贯穿他的前额，他瞬间发生了脑死亡，身体也将在数分钟内彻底丧失机能。
　　“狙击手！”那个机枪男大声吼叫，挥舞着手里的轻型机枪，“狗【哔】养的——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就在他们面前被一个狙击手给杀死了，这简直是电影一般的桥段。
　　“安、静！”忽然，叶芝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电噪在餐厅广播里响起，“现在，是谁给谁教训？”
　　“见鬼！你是什么人！”机枪男大吼大叫，蹲下身一把揪出何璐，挟持着她迅速远离窗台，“滚出来，不然我杀掉这里面的所有人！”
　　何璐忍不住尖叫，直到被机枪男在脑袋上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木小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安熙也一样，但她被西门吹雪拦住了。西门吹雪不会让她冒险。
　　“第一，你缺乏实力，第二，你缺乏胆量，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缺乏智商，”叶芝嘲讽道，“你没办法杀死西门吹雪，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且，你想活命，所以不敢拼命。如果我是你，已经杀掉了手边这个女孩用来威慑其他人了，但是你没有。没有人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你就完全乱了阵脚。现在的你，和随便闯进一家保安公司的劫匪一样，当你用一把枪指着前台小姐的时候，已经有十数把枪指着你。”
　　“那又怎样！”机枪男没有轻易被动摇，“我有人质！”
　　“还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一个，”叶芝似乎完全不在意何璐的生命安全，“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直接干掉她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安熙一下子就震惊了：“卧槽帅哥你谁？！有你这样谈判的吗？！”
　　何璐“哇”地一声大哭道：“救命！我不想死！”
　　“不存在谈判，我只提要求，”叶芝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你的名字，佣兵刘治，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了你手上的小姑娘，祈求其他人的仁慈，或者杀了你手上的小姑娘，承受其他人的怒火。选择前者你也许将来会死，选择后者，你现在就会死。”
　　“没门，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杂种，”刘治大吼，“你只是想救回这个小女崽！我杀了她，你也会承受其他人的怒火，他们会指责是你在谈判中犯了错！”
　　“都说了，我不谈判，而且，你要多读点书，”叶芝的语气十分轻松，“藏头露尾是用来形容说话躲躲闪闪的，上帝知道我说的话全部发自肺腑。”
　　“骗子！你说谎！”刘治不肯相信，抑或，不敢相信。
　　“况且，你手上这个实在太普通了，她又不是什么异能者，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骗子！花言巧语！”刘治开始流汗，“女人，小孩，异能者，都很珍贵，无比珍贵！真正没用的只有没有异能的弱者，浪费粮食、浪费空间！”
　　“比如说你？”
　　“滚蛋！我比大多数人都要强！”
　　“所以，你的重点在哪里？”
　　“更多女人，更多孩子，”刘治用力勒了一把何璐的脖子，令她发出一声哽咽，“小女崽会长成女人，这是最重要的，尤其在这个时期。人人都在死去，只有更多的生育才能留下火种，你不会看轻她的价值。”
　　“这是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吗？！”安熙不能理解，“什么鬼——”
　　“这种时候，不要和疯子谈论女权主义比较好，”叶芝在广播中发出一声苦笑，“我的确不想让女士们对我心生怨愤，也不想讨论一位女士在末日的价值，感觉像是回到了可以贩卖人口的古代。这样太不尊重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的组织，”刘治的眼中放出摄人的光，“一切为了革命，整个世界将被清洗！新的生命会浴血重生！We are each our own angel, and we make this world our own heaven！”
　　安熙跺着脚：“这是在搞什么，发音有够奇怪，比日式英语还恐怖！我只听懂了天使和天堂两个单词，这什么组织啊，创建者是中二病吗？还天使！我八岁就知道那玩意和圣诞老人一样是骗人的！”
　　“嘛，不要太在意，这个和教育背景有关，本朝无神论根深蒂固，所以大家才这么清醒，但不乏一些一知半解的蠢货误用圣经，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地上代言人。”叶芝继续缓和气氛，“洪秀全太平天国不就是这么来的嘛。还有，刘治，你真的应该多读点书。”
　　“你他【哔】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句英语原文是We are each our own devil, and we make this world our own hell，王尔德的名言，”叶芝的发音一听就标准多了，“意思是，我们内心存在魔鬼，所以把世间变成了地狱。不过是用天使换成了魔鬼，用天堂替代了地狱，就成了你们的箴言，还真是随便......”
　　安熙忍不住笑了：“说到底，这什么组织这么脑残？！”
　　西门吹雪回答：“圣战同盟。”
　　安熙一下子愣了：“什么？不是被断罪者搞掉了亚洲分部首脑么？”
　　“百足之虫，总是，死而不僵，”西门吹雪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做的，一切，的确脑残。”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