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78、第七十五章

　　“那并不脑残。”刘治忽然开始喘气，看上去十分兴奋。他甚至放开了何璐，把她往他们的方向一推。
　　何璐难以置信，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过激反应，赶紧跑向了同伴们。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会让你们看到的，”刘治丢掉了枪，“让你们全部，亲眼看到！”
　　自然从来不在乎是非对错，在它眼中，只有平衡和不平衡。
　　人类为了生存，必须维护它的平衡。
　　所以人口繁衍不能太多，资源使用不能太过。一旦超出界限，打破平衡，就会引发一系列联动效应，大部分都会产生灾难性的结果。一环扣一环的生态循环是经由数万年发展演变而来的自然的习惯，一旦打破，就会造成循环的崩坏停滞。
　　地理书上教导，人类一开始适应自然，接着改造自然，最后与自然和谐相处。这过程中，人类由于过度改造，受到的教训便是河床日益升高的黄河、南极上空稀薄至成空洞的臭氧层，以及全球范围内日渐稀少的物种。无数珍奇的事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并造成相关事物的停摆，如若继续失序，人类自己的生存环境将会越来越恶劣。没人想要面临那样的局面，他们只能停下来，动手保护。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人们自始至终都在适应自然。为了生存下去适应自然，为了更好的生存条件适应自然，为了恶化的环境适应自然。人们可控制的外物不多不少，一点点，就能改变整个生态。
　　在某些人看来，丧尸的出现亦是自然的一部分，而这个观点正在被大众接受。这也许是自然为了保持平衡而做出的应对，人类能做的，依然是适应而已。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适应方法，产生的影响有好有坏。有人主动消灭敌人，有人被动承受死亡。想要活下去的人寻找新的生存法则，不管有没有异能，生存都同样值得奋斗。
　　而圣战同盟选择的方法，不是单单一个字，“坏”，可以用来形容的。
　　“就是这里，”刘治的两个肩膀都被西门吹雪给卸掉了，一路上身体精神备受痛苦折磨，眼神却依旧带着狂热，“我们正在创造的，是丧尸王！”
　　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样一座充斥着狗血偶像剧浪漫剧情的梦幻都市里，会在市中心藏着这样一个恐怖到了极点的地方。这已经不止是反差，而是一体两面。
　　“这样子的脑残，已经不仅仅是脑残了吧，”木小树拿着单反的手抖得非常厉害，根本没办法拍摄一段清晰的影像，“那帮家伙创造的，绝对是地狱！”
　　眼前是一片建筑工地正在深挖的坑洞，也许是旅游开发打算造百层商务大厦的关系，光地下车库就打算建五层之多，地基挖得相当深。但是让人吃惊的不是地基的深度，而是里面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丧尸。
　　风带来熏天的臭气，血腥味和腐烂味熏得人频频作呕。何璐和安熙已经蹲到一边吐去了，她们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嗅觉是一种远感，在五感中最容易适应环境，但这种程度的恶臭引起了心理上的不适，需要超强的忍耐力才能无视。
　　而这些丧尸们，它们在做的，竟然是吞食彼此！
　　这些丧尸们缺少食物，却本能的需求血食，就像人饿到极点会吃人，丧尸饿到极点会吃丧尸。食欲是最原始的欲望之一，满足食欲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也许丧尸不能算是生物，但是对吃的渴望比人类要庞大的多。
　　西门吹雪伸出手，帮木小树稳住镜头：“他们的灵魂，已经离去，留下的，只是空壳。”
　　“真不敢相信，”木小树的异能几要暴走，步步生草，各种植物生命以他为中心绽放生机，“白文和邓嘉言，他们，他们，真的，在里面？”
　　“大概，”西门吹雪简短地回答，“也许在，也许不在。”
　　何璐吐地全身无力，却仍发出了声音：“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这么平静！”
　　她泪流满面，看见这样的场景她几乎不能呼吸——光看就觉得可怕，痛苦仿佛能够传递，她似乎能尝到那种死亡的味道，令人绝望。
　　“何璐！”安熙愤怒道，“你想要责怪西门吗？！这又不是她的错！”
　　“安熙，谢谢，”西门吹雪继续稳住木小树的手，“我的确，无法感同身受。”
　　也许她就是冷血，只要死的人不是她最亲近的那些，她总可以冷静以待。
　　“那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安熙站起身，走到西门吹雪身边，“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里有时间精力哭哭啼啼——”
　　“可、可是——”
　　“没有可是！”安熙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哭啊伤心啊难道就有用了吗！这时候保持冷静理智分析才是最重要的！本来就是别人做错了，最该责怪的不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吗！”
　　木小树也趋于平静，拿着单反的手不再颤抖：“是、就是这样没错！我、我已经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然后把圣战同盟的恶行公诸于众！”
　　“恶行？天真！”刘治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残忍，“你们这些小崽子是不会懂的！这是新型武装，人造的蛊王，最强的丧尸！而在吉哈德的带领下，我们必将肃清地上的罪恶，成就人间天国！”
　　随着风动，那些丧尸们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听到了他们的叫喊，本能地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声嘶吼。不过这个坑洞实在太深了，大部分丧尸都爬不上来。而那个最强大的丧尸，却只微微换了个方向，就毫无动静了。以它的进化水平，应当可以直接跳出坑来才对。
　　又或者，它可以被“吉哈德”人为控制？
　　安熙发出一声抓狂的尖叫，猛地一拳把刘治揍翻在地：“恶心！恶心！恶心！你们就是一帮令人恶心的变态！神经有问题！你们应该自己跳下去喂那玩意儿，披着人皮的恶魔！那鬼东西会被人类消灭，一定会！”
　　“在那之前，你们会被我的同胞消灭！”刘治对她们咧嘴一笑，神色疯狂，“吉哈德会奖赏我的！看看我给他带来了什么，三个小女崽，两个拥有异能，还有一个拥有十分稀缺的木系异能者！在那之前，只要解决掉那个躲在暗中的、自大愚蠢的狙击手，你们都是我们的！”
　　空气顿时凝固，许多视线落在她们身上，阴影和角落里似乎都有人在窥探，这一刻，仿佛草木皆兵。
　　何璐瑟瑟发抖：“你是故意投降，带我们到这里来的！白文和邓嘉言他们不在？！”
　　“他们当然在，”刘治一点也不在乎了，“他们早在第一天就被和老弱一起丢进了虿盆。对，我们叫它虿盆，只不过吃人的不再是毒虫，而是丧尸！”
　　“混蛋！混蛋！”何璐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对他一阵猛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当然可以，”安熙冷冷道，“这种恶心的家伙，比那些丧尸的档次还要低！你想让我们害怕？我们才不会！”
　　“差别不大，差别不大！”刘治大笑，“你们都会被捉住，奉献给吉哈德！”
　　何璐忍不住又踹了一脚上去。安熙站起身，看向西门吹雪，她仍在辅助木小树拍照录影，两个人看上去......看上去......像是早有预谋。
　　“你有一个计划，”安熙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肩，“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等不及了。”
　　西门吹雪回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现在。”
　　与此同时，就和数分钟前一样，在远处一枚子弹射出，准确地打中了刘治的额头！
　　他似乎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他以为，他和他的组织要对付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然而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子从狙击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看上去闲适淡定。他和这个恶劣的环境一点都不相配，看上去就像个古早年代的书生，气质温润独特。
　　“我早说过，人要多读书，”叶芝一脸无奈，“吉哈德语出古兰经，字面意思是努力奋斗，尽心尽力，克服困难，努力多做好事。你一个信奉基督的怎么跟了个取了□□教名字的首领......下辈子记得投胎去一个能教你多一点宗教常识的家庭吧。”
　　周围高楼大厦间传来一阵阵交火声和惨叫声，久久不能平息。
　　“安心，”叶芝的周身带着一股水汽，冲淡了丧尸们散发的恶臭，“那些是你们的人。公安特警和异协外勤组很乐意清除掉那些新鲜出炉的恐怖分子，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安熙拉了拉西门吹雪的衣袖：“他是谁？”
　　“啊，他啊，”西门吹雪很不情愿，慢吞吞道，“他就是，深渊的断罪者，叶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