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93、第九十章

　　“秩序代表文明，文明是秩序的核心，”叶孤城很欣慰殷小茶还在自己控制范围内，“文明进步，秩序完善。只有良好的秩序才能造就好人，而好人在崩坏的秩序中无法生存。”
　　殷小茶冷哼：“我可没打算成为文明的绊脚石。”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没人喜欢太超出常规的东西，后门就是其中一种。这是由北约各国牵头研发的程序，其中部分工作被拆分成不相干的部件发包民间组织，历经数年研发完成。后门研制成功，只要计算机能联网，再复杂的加密也没用，操纵者拥有的最高权限会让所有指令得到优先处理。这世上最保险的还是物理认证，例如核弹发射需要指纹、眼膜和声音，没法绕过。
　　这么庞大的研究计划不可能不泄密，一旦泄密就会引来各种觊觎于此的犯罪分子，还有，官方。楚学恒就是该项计划的民间研究员之一，他是天才俱乐部成员之一，当他发现自己所在小组竟然根据要求完善出一个分级化自动线性攻击的病毒雏形时，就知道某些团伙又在暗中搞鬼。
　　这是前提。如果仅仅发生上面两件事，泄密和楚学恒发现问题，反正楚学恒是不会把二者联系来，放在心上的。
　　末世到来，丧尸横行，后门失窃，半成品沦落到了恐怖分子手中，正巧缺失楚学恒主持研究的那一环。楚学恒是个天才，天才到了地位不可替代，于是那些恐怖分子想出了绑架他的方法。恐怖分子们想的很完美，这世道丧尸遍地，安保必然疏漏嘛。
　　不过......这世界上坏人真的很多。
　　几个老外带着硅胶头套装本地人，结果一开车上路就被人碰瓷，然后被请到派出所，一看外地的没有暂住证，老外不懂暗示，临时工索贿未果。临时工依照规章扣留老外，造成老外误会，引发短暂火拼之后几人逃往城外，结果开车被堵死在二环。由于交警追击甚紧，几人随即弃车而逃，殷小茶车顶被踩，一发飙，哇.....那个惨不忍睹喂。
　　恐怖分子栽在碰瓷上，真是可喜可贺。由于后门程序过于贵重被随身携带，无线U盘被伪装成项链，被殷小茶收缴了当战利品。回到实验室电仪器一查，发现项链里有电子产品，识别序列号之后内容自动上传，楚学恒一比对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至于要不要上交......那就是殷小茶的事了。反正楚学恒已经复制了一份，根据自己的研究补成全品，她便阴险地交了加密的半成品上去。恐怖分子、官方集体抓狂，前者陪了夫人又折兵，后者见宝山不知从何入手。前者不敢和政府级别较量，后者注意力全在一句话不说的俘虏身上。殷小茶没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她没有借此掀起腥风血雨的打算，纯粹是不得瑟会死而已。只是经过叶孤城的批评，她同意不久后将后门通过西门氏交给国家。
　　目前的情况下，后门可以用，但音波攻击是范围技，西门吹雪很可能会因为延误治疗而死。
　　没人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这点倒和西门家搞不搞特权没有关系。西门吹雪依旧是叶芝的人质，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从来被摆到第一位，这是基层执法的指标之一，牺牲人质逮捕罪犯不符合游戏规则。
　　而西门吹雪自己呢？
　　整座城市的丧尸意识如洪水一般，分分钟动摇她的神志。她现在连自我都守不住，谈何思考配合。至于叶芝——
　　他在找圣战同盟遗留下的王牌秘迹。
　　西门吹雪是挡箭牌，他躲在后面摸索丽都的秘密。驱动阵法的是异能，与杜怀真所以为的属性制约不同，真正制约的是操纵者的异能水平。按理来说，杜怀真的异能水平是三级和西门吹雪的水平一样，甚至西门吹雪其实比他还要强，应该能更好地过渡控制权才对。但实际上，她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困难。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杜怀真统率了数十个被泡在营养液里的、由圣战同盟死忠派构成的大脑军团。在接管城市过程中，他所欠缺的思考能力由这些东西补足。由于思考能力加强，时间越长，对这数十个脑的记忆就越消化，自我越模糊，他的感情就越淡薄，越发视弱者为蝼蚁，人性减弱，神性加强。
　　叶芝不希望西门吹雪也变得和杜怀真一样，所以他选择绕开这些大脑军团，保持西门吹雪头脑的纯洁性，避免记忆污染。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些大脑军团还有负责分担丧尸意识的作用，应该说他没想到丧尸也有意识。原本西门吹雪的脑会在瞬间发生不可逆转的过载伤害，但是她气运在身，命不该绝，异能在最初捡到的那块奇怪的石块下自发地开始转移脑部受到的压力，这就导致了西门吹雪现在这样痛苦万分的情状。
　　这当然不是叶芝想要的结果。他原本打算将丽都送给西门吹雪当礼物，协助她控制局势，然后花言巧语取得她的帮助，哪知道一个理解不当搞成现在这样的吃力局面。西门吹雪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他只能接过剩余的部分，一边分心治疗西门吹雪，一边忍受丧尸们饥饿感的侵袭，一边凭借与丧尸意识一道接手过来的控制权想办法达成目标。
　　其实叶芝做事没想太多。据说圣战同盟是从丽都发现了一种被他们称为“地母盖娅”的东西，这才开始宣扬自己的地球村思想。既然源头在丽都，他就打算从源头把圣战同盟毁掉。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总让人心生敬畏，例如生命，例如宇宙。而人们一旦了解了它，就会失去敬畏。叶芝想要了解“地母盖娅”，首先他必须亲眼看到它。
　　接着，他如愿以偿——
　　通过阵法窥探，他拥有了上帝般的俯瞰视角，充斥眼前、无所在又无所不在的，是一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璀璨物体，他不能描绘它的形状色泽，甚至不能找出它的位置。硬要说的话，它就像存在于和现实平行的亚空间一般。在看到它的那一瞬，恐惧、极乐、空虚、充实等等矛盾的情感一拥而上，漫溢他的脑海，令他无法进一步思考。叶芝试图触碰它，却仅仅只是在现实中摸到西门吹雪的肩膀。
　　叶芝于是明白了，他所拥有的知识层面远远不够，他没有能力解析这样恐怖美丽的真实，只能通过阵法窥得其存在。
　　这难道就是古神吗？
　　他无法理解，便无法认知，亦无法描述。所有的好奇退却，剩下的全是惧怕，对未知的渴望和惧怕。本能让他回避，理智让他坚定，也仅仅是坚定不移开视线而已。
　　当叶芝意识倒这一点，似乎连保持视线也变得极其困难。他用尽全力想要继续观察，却被一股无法琢磨的力量排斥开来。
　　于是他用尽全力，异能爆发——
　　就在此时，那股排斥感消失了一刻，他对于宇宙和空间的了解则更进一步。异能是他一部分，是他的手，是他的眼，是他灵魂的延伸。
　　于是，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璀璨的物体。
　　在碰到那物体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此世真理，庞大，莫测，冷酷，令人瑟瑟发抖。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用情感表达，这一刻他仿佛被人为从世界上剥离开来，时间停滞，空间剥落，他惨白无力就像一枚纸片被诸神从命运中揭下，见证了自己不能理解的真相。
　　观念崩塌，自我崩塌，所有感觉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涂白。震颤是平稳，消亡是开始，出生是离世，心灵中回荡着嘲讽般的呼啸，一点一点抹去存在的痕迹。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又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理智过。这就是真实，这就是虚妄，这就是开始，这就是结束，这就是万物，这就是孑立。
　　虚空中一人若有所感，一步万里，一眼万年。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时空从他身上如灰烬般零落，一点一滴化作千风。
　　这人正是在众人眼中消失已久的卢青元！
　　他毫无动作，却凭空出现在了叶芝面前。而此时的叶芝魂魄不定，不存在于任何空间，看上去影影绰绰，仿佛只要喝口气，就随时会消散一空。
　　“哦呀哦呀，”卢青元不由轻笑，“竟然动摇了万物之冠......不过，你来这里，还太早了。”
　　话音未落，卢青元伸出手，点中了叶芝的额头。叶芝的身影在一指之下，迅速凝实起来，看上去和真人并无二致。接着，卢青元轻轻一推，把他推回了该在地方。
　　“小友们的动向，比贫道预料的要有趣多了，”卢青元看着他归去的方向，“贫道也是时候，重新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