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知道》程殊

31、甜蜜吻心酸泪

　　空气中弥漫着平和的气氛，电影里的两个男主角时不时地说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两个小时下来，叶秋嘴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直到看到这十几个人身着FBI的防弹服从赌场走出来时，才轻呼一声“好解气”。
　　这个系列的电影是何北辰电脑里长期保存的电影，每次想起来的时候他都会翻出来看一遍，因此对剧情早已烂熟于心。
　　原本放上这个电影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后来叶秋来了，他反而时时被屏幕色调偏暗时倒映出来的叶秋的脸所吸引。

　　轻快的音乐声响起，叶秋伸了个懒腰，闲散地侧过头，对上何北辰若有所思的双眸时，恍然想起，自己在来还他衣服时还在跟他闹别扭。
　　她默默无言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角，尴尬地把发丝捋到耳后，“那我先回去了。”
　　何北辰轻笑出声，“免费看了场电影就想走？”
　　叶秋没大明白他的意思，“用你的电脑看个电影难道还要付钱？”

　　却见他慢悠悠地起身，绕着床边走向自己边说：“今天爬去亭子里找你费了不少力气，刚才你关不上窗户也是我帮的忙，你看的电影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淘到的蓝光盘，所以算起来，你今天真的是……”
　　“要付很多钱？”叶秋挑了挑眉，此刻，何北辰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两个人的距离不到20厘米，她甚至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照这么说，我跟你们公司来参加这个活动岂不是欠你公司更多的钱？”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需要付的是钱？”他歪了歪头，勾唇一笑，带着前所未有的邪气。“而且，你参加活动是以我家属的身份，就算欠，也是欠我的。”
　　“住在你家的房租、水电费、煤气费……”
　　“对，还有那些。”他打断叶秋的话，手指在唇间点了点，“不过那是我在对你负责任，你不需要额外支付我什么别的。”

　　叶秋被他的话彻底搅晕了，什么叫负责任？如果负责任的话，他刚才数的那些要付钱的又是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我……”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做的这些，能提供给你的，还是算做免费了。倒不是说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是那些你要付出的都是未来水到渠成的，现在的话，攒着就是了。”何北辰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叶秋的双肩，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小秋，这些事情我不会对任何别的谁做。”

　　他的气息扫在叶秋的耳边，清清凉凉的，带了好闻的薄荷香气，却让她的耳边“噌”得热了起来。
　　她蓦地想起下午的时候她问他，是不是他旁边坐的不管是谁他都会闻上去。
　　那他刚才说的那句“这些事情我不会对任何别的谁做”包含这件事吗？
　　空气变得氤氲起来，叶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包括大冒险吗”，就被闷闷的手机震动声打断。

　　何北辰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周怀瑾”三个字，叶秋眼皮一跳，看了眼眸色深深一直看着自己的人，轻咳一声，“周小姐的电话。”
　　她的面色瞬间就从绯红变为煞白，何北辰弯腰摸到电话的同时握住叶秋的手腕，边接起来说了声“喂”，边再次看向叶秋。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对于叶秋来说漫长无比。
　　电话的声音很大，她把电话的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与此同时，何北辰再简洁不过的回答让她的心渐渐稳了下来。

　　“明天记得穿得稍微薄一点，套件容易穿脱的外套，记得背背包，带上两瓶水……”周怀瑾的声音无比柔和，嘱咐的内容也是面面俱到，叶秋甚至觉得如果何北辰把她娶回家的话今后肯定会被照顾得周周全全。
　　可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何北辰打断：“周怀瑾，我30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电话两边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叶秋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到床上才回过神来。

　　“还想问什么。”他的神色比接电话时柔和了许多，叶秋鼓起所有的勇气，吐出三个字：“大冒险。”
　　他的眸中满是笑意，微微低下头，就钳住了她的嘴巴。
　　跟下午的时候不一样，他的双手渐渐移到她的后背，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就移到了她的腰间。
　　叶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双手紧紧攥成拳举到胸前，看起来似是想要把他推开，实际上却一点力气都没使出来。

　　唇间何北辰有耐心地轻轻□□着，半晌，叶秋还是紧闭双唇，他蓦地轻笑一声，轻声说了句“张开嘴”，见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我没感冒。”说着，舌尖就顺利地探入叶秋的唇齿之间。
　　他的动作很轻柔，引诱着她跟着自己有所动作，可她却从来没跟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生涩地连要不要回应都想不清楚。
　　何北辰轻轻地拥着她，半晌，将她跟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额间相抵，他嘴角带着笑，“下午的时候真的不是初吻？”
　　叶秋的大脑已经处于死机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她答了一句“是初吻”，半晌，才在何北辰勾起的唇角中回过神来，捂住脸，哼哼起来。

　　手机震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何北辰瞥了一眼，放任它继续震动下去。
　　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死心，一次不接，就又一次打了过来。
　　叶秋背过身去，手仍旧将脸挡得严严实实，闷闷地说：“你快接吧，可能是急事呢。”
　　听她这么说了，何北辰才挪动了一下脚步，把电话接了起来。
　　女孩子的哭声透过听筒传入他的耳中，与此同时，走廊里也响起了门“嘭”得关上的声音，叶秋双颊通红地回过头，只见何北辰面上笑意全无，双眉也紧紧蹙起，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蓦地跑到门口，大力地把门拽开。

　　有哭声传来，叶秋也跟了出去，只见方文佳满手是血地拍着斜侧面的门，听到这边的声音，她回过头，边拍门边抽泣着说：“怀……怀瑾姐……血……”
　　何北辰走到门前把她推到一边，音色沉沉地喊：“怀瑾，能听见吗？动得了的话把门打开！”
　　这边叶秋已经把方文佳扶住，边帮她擦眼泪边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方文佳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给叶秋解释清楚的时候，何北辰已经把这一层楼的服务人员叫了过来，二话不说冲进洗手间，把倒在墙角处的周怀瑾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卓言和齐斐然也已经听到了动静，他交待了齐斐然几句，快步跟了上去，沿着地毯上的血迹消失在了拐角处。
　　叶秋收回自己的目光，拍了拍方文佳的背，尽管自己心里有千万种思绪飘过，可还是把所有想法全都压了下去，冲齐斐然使了个眼色，把方文佳扶进了自己房间里。
　　方文佳不知道周怀瑾堕过胎的事，她只说周怀瑾跟她聊着天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冲到洗手间过了好一阵子都没出来。
　　她担心周怀瑾，所以询问她有没有事，没想到一推门就看到她倒在墙角处，血沿着她的腿流了一地。

　　方文佳当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叫谁，拿起周怀瑾的电话就拨通了最近一个通话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出了门，什么时候被关在了门外。
　　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小组的人都聚集到了叶秋的房间。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开始议论起何北辰和周怀瑾的关系。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三人成虎的道理叶秋听过，可当她真的听到那些说得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时，心里的慌张还是掩盖过了荒唐感。
　　她比谁都清楚周怀瑾有没有可能在何北辰家里过夜，在众人已经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时，她站起身来，面色冷冷地说：“我跟何北辰住在一起，从来都没见过周小姐去过家里，你们这样以讹传讹，想没想过周小姐的名誉？”

　　所有人都噤声，齐斐然跟着站起身来，补了一句：“总之，周小姐现在生病了，大家就算帮不到她，最起码也不要中伤她。”
　　她们两个人看起来柔弱的柔弱、直爽的直爽，可真遇到事情，却比任何人都明辨是非。到底是何北辰和卓言带来的人，众人讪讪地把话题转到安慰方文佳身上，又过了一会儿，各自回了房间。
　　方文佳受到的惊吓在众人的安慰下很快地平复了下来，她一个人不太敢回自己的房间，就在叶秋的房间借用了一下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的时候，齐斐然握了握叶秋的手，担忧地看着她。
　　却见她微微一笑，“我又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齐斐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告诉叶秋，她是在替自己为何北辰和周怀瑾的事情担忧，捏了捏她的手心，叶秋垂眸说：“我在何北辰那儿住的这段时间，在家里见过卓先生两次，除此之外，就只见过送餐员和快递员了。哦对了，还有楼下的人和保安。”
　　想起楼下的人抬手想打她而何北辰堪堪挡住那人手的模样，叶秋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那时他就像是个英雄一样把她从敌人手里救了过来，那种他从天而降保护自己的感觉，大概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周怀瑾去我们家。”她的眸子越垂越低，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砸到齐斐然的手心中，她急忙把床头桌上的纸巾盒拽过来，抽出两张纸塞到叶秋的手中。
　　即便是流着眼泪，她嘴角仍然挂着一枚笑。
　　就在事情发生的前一秒钟，他还吻了她。如今却因为另外一个人心急火燎地把她抛下，甚至连他跟那个人的关系，都需要她来澄清。
　　叶秋拼命地想要把眼泪擦干净，可泪水越流越多，这几天以来的委屈和心底的惴惴不安似是在此刻喷发而出，她呜咽着，俯到齐斐然的肩头。